許冽跟王國偉分別坐在會場中心的兩側,最靠前的位置上。
這兩個席位代表了什麼,所有人都明白。
很多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能同時坐在這樣的黃金席位上,二人的競爭地位,不言而喻。
後面的幾家公司負責人甚至有些輕鬆的心態,彷彿他們不是來參加競標的,而是來組團看展覽的。
大家談起話來,氣氛格外的和諧,跟前面那兩家明面上客套,內地裡卻暗潮洶涌的氣氛截然不同。
“許老闆今天準備的很充分嘛,待會兒可要對我手下留些請啊。”王國偉虛僞地笑了笑,臉上的橫肉擠着雙眼,將本就不大的一雙眼睛,愣是擠成了一條縫。
許冽沒理會他這不疼不癢的挑釁,聲音沒什麼起伏地道了一句,“王老闆客氣了。”
王國偉對許冽冷淡的態度很不滿,但是卻也沒表現出來,只是眯了眯眼睛,笑容淡了幾分,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許冽了。
他不說話,許冽也樂得清靜。
他一直不認爲,自己跟王國偉有什麼好說的。
兩家的競爭關係是擺在檯面上的,更何況,王國偉背後還存心不良,許冽自然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
其實,一般的競爭對手,如果只是良性競爭,那並沒有什麼,許冽反而尊重這樣的對手。
但是,像王國偉這種,不走正路,竟想着背後捅刀子的,許冽卻是敬謝不敏的。
大家同競爭一個項目,這在商場上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爲了獲得利益跟成功,採取一些見不得光的非法手段,可就讓人不齒了。
收買商業間諜這種事,雖說也不是沒有,可王國偉比一般人,還更下作了一些。
他不光是收買,還連帶着威脅。
拿別人一家老小來做威脅,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本身人品就有問題。
道不同不相爲謀,更何況,他們背後還站着那個人。
所以,兩家註定了,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
許冽不是盲目心軟的人,偷取項目計劃書的人,他已經知道了,讓他偷出去的項目計劃書,也是有問題的。
如果當初這個人受到王國偉威脅利誘的時候,能及時跟他說,他肯定會幫他解決這個問題,可是這人並沒有這樣做。
從他將計劃書偷去給王國偉那天開始,他其實就已經被刨除在項目之外了。
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許冽自問對下屬不薄,可若還是有人背叛,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沒有想過會得到所有人的絕對忠誠,這並不現實。
但是,這種被人揹叛的滋味,依然不怎麼好。
思及此,許冽的視線,輕輕地轉向那個人,淡淡地看了一眼。
那人接觸到許冽的視線,心中陡然一驚,面上的表情幾乎就快要繃不住了。
他今天總覺得有些奇怪,這種感覺,在許冽這樣看過來的時候,更加明顯了。
他心下一縮,頭皮忍不住有些發麻,後心骨也覺得一陣一陣發涼。
許冽,該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