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蘇苓步行走去潘家,進門就看到一家人板正的坐在客廳,旁邊的沙發上還有個生面孔的女人,對方和潘母差不多年紀,看到蘇苓時,挺友善的看來並笑了笑。
雖然對方隱藏的很好,蘇苓卻看到對方若有若無得打量和眼底一點點的懷疑。
蘇苓故作不知的走上前去,潘母率先迎了過來,先介紹的就是那個女人,“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盧月,之前我不嘴快說了木蘭做手術,哪知道她就上門來探望了,你可別介意。”
潘母這樣解釋是因爲蘇苓曾說過最好不要宣揚接手臂的事情,但對方來的巧,她也不好將人趕走。
盧月跟着走過來,她的聲音是那種極爲清脆的,給人一種性格爽朗的感覺,“你好蘇苓,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們今天做手術,本來不該打擾,可木蘭這孩子我也看着憐惜,所以就想留下來看看。”
對方說話果然和聲音很搭配,雖然眼裡探究意味明顯,卻不讓人討厭。
蘇苓也朝着對方點點頭,“你好。”
隨後她看向坐在一旁拽着衣角,緊張的連看都沒看過來的潘木蘭,對着幾人道,“手術是下午做,但前面要處理接口,可能會很久。”
“那我現在聯繫醫院,是市區的好還是私人好,我看還是找私人的,位置安靜些,我記得有電…”潘宏基隨即接過話來,他說着就要拿手機打電話,接過卻被蘇苓阻止。
“不用,就在這裡!”蘇苓一句話不但讓潘宏基動作頓住,也讓一屋子的人詫異看她,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在這裡?可這裡一沒設備,二沒環境,這做的可是接手臂的大事,真的能行。
可看到蘇苓認真的表情,潘宏基率先反應過來,他收起手機即刻對妻子道,“這裡就這裡吧,蘇苓肯定都是計劃好的,你先把客房收拾出來,那裡面積大。”
蘇苓卻又道,“不用那麼麻煩,就在木蘭的房間,到時候有需要我再找你們。”
蘇苓考慮的是,在潘木蘭自己的房間治療,她能放鬆點,因爲她看到對方越來越緊張,不然太敏感可不好。
在蘇苓的眼神示意下,潘木蘭終於站起來跟着她上樓。
而大廳三人,則是眼睜睜的看着二人離開,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有些不知所措,這樣就開始了麼,真的沒問題嗎?那屋裡可什麼都沒準備,這不會有問題吧。
潘宏基和潘母還好,他們對蘇苓的能力有點了解,雖然也有些不安心,但不至於擔心,因爲他們看出蘇苓跟女兒關係不淺,對方不會拿木蘭的大事開玩笑。
但是盧月就不不行了,看着潘家夫婦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又見樓上兩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便道,“這樣不會出事吧,確定她能幫木蘭接胳膊麼?這連基本的消毒措施都沒有,如果動刀那會要命的,更不用說傷口感染…”
盧月這麼一說,只讓氣氛更加緊張,好在潘宏基夠冷靜,只說句,“蘇苓有計劃的。”
再看潘母,對方聽到這話也是表情一鬆,明顯也是這個意思。
盧月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覺得兩人是不是太相信這個女孩了,雖然她之前從潘母嘴裡聽到不少關於這女孩的事,知道她有能力有魄力,可這可不是一般的手術。
大概是感覺到盧月的不放心,潘母平靜了會後,反過來安慰她,“相信蘇苓吧,這是木蘭自己願意的,畢竟之前說帶她去做假肢,她都不同意,現在她願意了,我們只能抱這個希望了。”
哪怕潘母和潘宏基都表現出對蘇苓的極度相信,盧月仍是不能理解,但她畢竟不是潘家人,這次來也是打擾了,現在要是說阻止對方,只怕根本不行,所以耐下心用手機查起了資料,那搜索欄一項寫的是:無醫療條件情況下做大型肢體移植手術是否可行?
當看到一列列接近的問題和回答,盧月面上的擔心非但沒減少,反而增加,因爲上面的回答並不好。
因爲沒錢治療並做手術的人不在其數,所以很多人找了私人小地方,亦或者自己親手用土方法來治療,然而這個結果大多都是感染不說還引發其他併發症,還有一個竟是生生的疼死過去。
當看到一個個失敗的事例後,盧月心裡越來越涼,這麼一來,她等於說是在看着慘劇發生……
此時,二樓潘木蘭的房間中,潘木蘭正按照蘇苓的要求坐靠在牀頭,她疑惑的看着蘇苓,似乎在問不用躺下麼。
說起來潘木蘭比誰都緊張,可是剛纔跟着蘇苓上樓後,她又莫名奇妙的平靜下來。以前蘇苓給她治病看手似乎從來沒感覺過疼,比醫院舒服多了,如果是接手的話,應該也一樣吧。
“等我一會,你爸媽他們似乎有些擔心,我需要做點準備。”蘇苓安撫的看着她。
潘木蘭聞聲點點頭,她聽得出蘇苓口中做的準備是爲了讓她爸媽安心,有些感激的看着蘇苓。
大概二十分鐘後,黑子抱着一個巨大的箱子站在潘家大門外,他按響門鈴,看着開門的潘宏基,“潘書記嗎?我是苓…蘇苓的朋友,這是她讓我準備的工具。”
黑子和他手裡的東西一出現,彷彿一屋子的人都鬆了口氣,潘宏基反應過來將人迎接過來,最後陪同對方講東西送到二樓。
將箱子放在房間的地上,黑子跟蘇苓示意了下,折身下樓,而潘宏基顧不得送人,問了蘇苓要不要幫忙,在聽到說不需要後,便爲她帶上門,然後守在了門口。
蘇苓側目看向門口,知道對方並沒離去,見潘木蘭也正盯着看,便道,“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聽到這話,潘木蘭身子立刻一僵,可還是點了頭。
“下面的畫面你可能會害怕,所以先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好了。”蘇苓話落時,手心按上潘木蘭的眉頭,潘木蘭眼裡的疑惑還沒落去,目光已經渙散下來。
蘇苓隨後用銀針封鎖她頸部的脈絡,做完這一切,又在周身佈下一個結界,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