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看到氣氛不對,起身去了門口守着。
王俊雖沒離開,卻轉身進了裡屋。
顧勻沒有立刻回答,蘇苓也不着急,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一旁的顧文博看似淡定,心裡卻早已翻了天,只是多年的修養讓他沒露出馬腳。
本來顧文博醒來後思緒有些不太清楚,聽了顧勻對下藥的事後,先想到後果,倒是忘了問前因後果,因爲以他對兒子的瞭解,不會主動做什麼壞事,所以沒多問。
但蘇苓的話卻讓他猶豫了!
敢這麼直接問出來,必然不是撒謊,只是這些荒唐事真的是勻兒做的?
卻不知,此時的顧勻的心情此時比任何人都複雜,他做過的事他都記得,雖然先前下藥差點害的蘇苓出事,他也有所愧疚,而且後來蘇苓救了他爸心裡也感激,但言歸正斷,有些事他一樣不能容忍。
這是自下藥事件後,顧勻第一次直視蘇苓,少年的眸子純淨幽黑,卻帶着一絲倔強,他看着蘇苓,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對她的敵意,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因爲你不該接近我爸!”咬着牙說完這句話,顧勻彷彿費勁全身力氣。
卻不知就是這番話,卻讓話中的兩個主角同時愣住。
顧勻眯着雙眼,理解着話中的意思!而顧文博卻是轉瞬間想到什麼,那表情一變再變,最後竟有些詭異。
他突然覺得這對話不該再繼續,以他對兒子的瞭解,接下里他勢必語出驚人,只是顯然來不及了。
顧勻彷彿打開塵封的記憶,一開口根本停不下來,他聲音也變得尖銳,逼視着蘇苓,“自我媽被那些狐狸精氣死後,我就發誓不會讓這些人好過,你不就是爲了錢接近他麼,你不用否認,我聽過你們的交易。而且你原在三中的同學告訴我親眼看到你上過我爸的車,所以你們都是一類人!”
顧勻越說越上勁,包括他調查出來的一些蛛絲馬跡,還有蘇苓種種和家境不達標的行爲。
此時,就算再傻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房間的氣氛似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顧文博揉着眉心,頭一次覺得有些…丟人。
蘇苓的表情同樣很奇怪,看着顧勻竟不知道怎麼接話。她糾結這麼久的事,竟給一個這樣的答案給她,讓她覺得好氣的同時又好笑!
她和顧文博?
她不由側頭看去,以她的審美觀,顧文博卻是有吸引力,但是她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而且重生一次,她壓根沒想過要和誰在一塊!
想到這裡,她忽的站了起來,看着二人道,“這件事就此罷休!至於你們父子,如今已欠了我三條命,該怎麼還我給你們一晚上的考慮時間,明天我要知道結果!”
蘇苓旋即看向旁邊,呆子很聰明的跟了過來,但走到門口時,卻悄悄抓住了蘇苓的胳膊。
蘇苓倒是感覺到,卻也想到他平時摔跟頭的經歷,默認了他的動作。
卻沒看到,見她沒生氣,呆子向來木然的臉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房間裡,顧勻顯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什麼意思?
不是問他原因麼,自己說的這麼明白,她又走了是什麼意思,還有她說的什麼三條命?
“先回去吧!”顧文博頭一次有些心力交瘁,這一次重傷,他想了很多次,看着兒子依舊稚嫩的面孔,也覺得有些事不該再瞞他了!
蘇苓回到出租屋時,果然看到張大爺房間燈已經亮起,她旋即將人教了回去。
想起這麼多天拖着呆子走來走去,終於可以解放,蘇苓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她走的輕鬆自在,卻沒注意到呆子看着她離開而委屈的臉。
“喲?我還擔心蘇苓照顧不好你,看來你挺喜歡她的!”張老漢出去一趟明顯瘦了一圈,對蘇苓她倒是感謝,發現呆子也盯着人看時,忍不住就打趣起來。
只是意外的是,對方卻彷彿聽懂似的低下頭,這個舉動可高興壞了張大爺,沒想到離開幾天,人竟然看起來正常不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好了呢。
張大爺這邊高興着,蘇苓已回到房間,她先給許慶打了電話。這次C市之行,估計不會平靜,所以她想把許慶也帶着,這路上有什麼事讓他先應對着,看看這個徒弟進步如何。
電話裡許慶倒是高興答應,只是想到請假卻焦頭爛額起來,蘇苓聽到他答應了就掛了電話,她可不管許慶怎麼糊弄老師和家長。
準備了一整晚,蘇苓沒有休息,但仍精神奕奕。
早上七點,她已經收拾妥當,因爲沒有揹包,又不能空手,便隨便找了個塑料袋裝了日用品。
和許慶約好的地方是蘇苓出租屋外的大道,蘇苓等了沒一會就看到對方揹着大包,急衝衝的往這邊跑,看到蘇苓總算鬆了口氣,“師傅,幸好我起得早,早上纔看到你的短信,差點沒趕上!”
“來了就好!”蘇苓說着瞥了眼他的揹包,“你都帶了什麼,這麼多東西?”
許慶傻傻一笑,“這不是沒出過遠門,擔心什麼都會用到,所以都帶了點!”
“這樣也好,我們可能要住幾天!”蘇苓點點頭,旋即看了時間,車應該快到了。
正想着,遠處有車喇叭滴滴響起,一輛黑色的小車正向這邊駛來,開車的是孟飛,因爲這裡到車站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所以讓他接送一下。
二人上車後,許慶摸着車座,有些興奮,剛剛他可看到這車貌似是奔馳新款,師傅認識的人果然有錢。
蘇苓坐在副駕駛上,指揮着孟飛在高速路口停下,接上了王俊母子,車子才重新出發。
王母上車後似乎有些侷促,她只聽兒子說公司派遣他到市裡幹活,因爲體諒她是個盲人,所以允許帶上她,知道兒子有出息了,王母心裡自高興。
但摸着身下柔軟的座椅,猜出兒子這位老闆必然大有來頭,所以一路上倒是小心翼翼。
王俊有意讓她放鬆,倒是說了不少輕鬆的話題,蘇苓偶爾符合一句,氣氛倒是不錯。
唯有許慶,好奇的看着這對母子,不明白他們和師傅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