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其他人都看了過來,只聽溫鶓道:“聽說原本是沒有一線天這個地方的存在,神界也沒有什麼神界中心之內和神界中心之外的區分,只是一線天突然出現,以一線天爲間隔,一邊神靈氣越來越濃郁,
另一邊卻沒什麼變化。”
“後來,有神人發現神靈氣越來越濃郁的地方恰巧就在整個神界的中心位置,以百億公里爲距,所以,就乾脆將百億公里範圍劃作神界中心範圍……”
“長老,這個我們都知道……所以一線天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有弟子忍不住開口。
被人開口打斷自己的講述,溫鶓也不生氣,只是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急躁做什麼?聽我慢慢和你們說……”
“現在哪來那麼多時間聽你慢慢說?你還是直接說重點,一線天究竟是爲什麼纔會出現的?”這一次,打斷溫鶓的卻是溫稜。
溫稜正皺着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給他們慢騰騰的講故事?”
說要溫鶓,他又轉頭看向珏玥宮的那些弟子:“有問題不會憋着等出去再說?非得這個時候問?”
那個之前問問題的弟子訕訕的低下頭。
溫鶓嘆了口氣:“行了,這麼惱火做什麼?我長話短說就是了。” 溫稜頓了頓,揉了揉眉心,卻沒能揉散眉間的褶皺,不知道爲什麼,溫稜總覺得一線天這片空間對他的影響有些大,讓他心裡總是有一股無名邪火熊熊燃燒,且越燒越旺,每次來一線天,溫稜都只覺
得心裡那股無名邪火燒的他只想撕碎這一線天裡的一切。
是以溫稜並不喜歡挺入一線天,從他第一次來一線天到如今,溫稜也不過纔來過一線天三次而已。
溫鶓有些擔憂的看了好友一眼,才道:“我在古籍中看到,封印之地的封印陣法其實還有一重作用,就是抽取兇獸身上的戾氣,然後將戾氣轉化爲神靈氣。”
“只是封印的承受力悠閒,爲免封印被過於濃郁龐大的神靈氣撐爆,所以一線天這才因運而生……”
“一線天中不穩定的靈氣風暴很有可能就是無數兇獸被抽取的戾氣轉化而成的神靈氣,因爲其不穩定而形成了風暴。”
“而一線天的出現,就是爲了讓我們來消耗這些靈氣風暴。” 畢竟,靈氣風暴雖然頗具殺傷力,但其本質還是極爲精純的神靈氣,神界的神人爲了得到精純的神靈氣修煉,沒有什麼事是他們想不出來,解決不了的,自然包括打散這一線天中的靈氣風暴,收集其
中的神靈氣。 聽了溫鶓的話,氣氛很是沉默了一會兒,纔有弟子開口:“……所以這一線天雖然與封印之地相隔大半個神界,但其實這兩個是一體的?而我們這些年來進入這一線天打散靈氣風暴,尋寶,收集神靈氣
,其實都是在兇獸的眼皮子底下?” “不僅如此。”另一弟子接口,臉上還帶着恍惚之色:“我們打散的靈氣風暴,是兇獸身上的戾氣轉化而成的神靈氣,我們尋找的寶物,也是兇獸身上的戾氣所轉化而成的神靈氣形成的靈氣風暴的風眼中
所孕育的。”
“嗯。”同樣是珏玥宮的弟子接口,“而且,那些兇獸眼睜睜看着我們打散了他們的戾氣轉化而成的神靈氣所形成的靈氣風暴,進去尋寶,收集神靈氣,它們卻無法掙脫封印衝上來……”
“好虐。”有一珏玥宮弟子嘆氣,“不過現在,更虐的卻會是我們,因爲很明顯,它們現在脫困了,最起碼,在這一線天裡,是的。”
這弟子的話音方落,其他弟子不由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覺得,真的是太虐了,他們居然即將要在兇獸爪子底下上演一出絕命大逃亡……
“這不對啊……”有弟子遲疑着開口,“怎麼我們都說了這半天了,還沒有兇獸發現我們?”
聞言,其他珏玥宮弟子又是面面相覷,是啊,都這麼一會兒了,怎麼沒有兇獸找過來?明明遠處的獸吼聲,慘叫聲,依舊是聲聲入耳,沒有斷過啊。
夜翊他們在一邊聽的清楚,不由一聲嗤笑:“真蠢!”
不待那些聽見這話的珏玥宮弟子發怒,夜翊翻了翻眼皮:“沒瞧見四周的陣法已經被催動了?”
他家姐姐費那麼大功夫佈下的攻防一體的陣法又不是擺着好看的!隱匿個氣息不被兇獸發現還不容易?
珏玥宮的弟子彼此對視一眼,都有些訕訕,周圍的陣法已經被催動,他們當然注意到了,只是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想那麼多。
……
陣法有隱匿之效,便是兇獸從旁邊經過,也不會有所發現,除非,那兇獸有着與神尊相當的實力。
只是,當眼睜睜看着一名神人在他們眼前被兇獸戲耍之後活生生咬碎,鮮血殘肢落了一地的時候,珏玥宮的弟子們卻再也忍不住了。
他們紛紛轉頭看向容華:“少尊……”
當他們看不見的時候,他們還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讓他們眼睜睜看着同族在自己眼前慘死,心裡卻有些無法接受。
珏玥宮的弟子們想出去,他們不想再躲在少尊的庇護裡,他們想戰鬥,想與那些兇獸們拼殺。 夜翊微微垂眸,略有些複雜的同九嬌他們傳音:“人類啊,永遠都是這麼奇怪,明明他們自相殘殺的時候,手段只會有更殘忍的,可讓他們看着自己的同族被別的終於虐殺的時候,他們心中卻會憤怒,
會不落忍。”
九嬌他們沉默了一瞬,九嬌才淡淡的回了夜翊一句:“我們不也是這樣嗎?”
一方面自相殘殺,講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一方面卻又對人族覬覦他們的血肉皮毛,骨骼內丹表示不滿忿恨。
夜翊啞然,隨即笑了一聲:“是啊,都一樣的。”
只是,容華卻顧不上那些珏玥宮弟子們心裡的想法了,她擡眸望着前方,喃喃道:“終於來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之輩,雖然說話聲音極小,但他們也照樣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順着容華的視線看向那片黑暗,什麼……來了?
然後他們就看見,那隻原本從容的戲耍着那個驚惶逃竄的神人,然後將之咬碎,任其鮮血殘肢遍地的兇獸彷彿遇到了什麼極可怕的存在一樣,嗚咽一聲,夾着尾巴就逃了。
其模樣居然比它之前追着的神人更顯得狼狽慌張。 不過也沒等他們疑問太久,一股強悍蒼茫的威壓由遠及近,穿過陣法,重重地壓在了他們身上,雖然容華及時變換手中印訣,催動陣法擋下了那股威壓,但只那一瞬間的威壓,還是讓陣中珏玥宮的弟
子和長老紛紛被威壓震的臉色一白,吐出一口血。
容華同樣如此,甚至於,那股威壓主要針對的本來就是她,容華險些連印訣都不及變換。 略顯纖細單薄的身影出現在容華他們面前,那是一個蒼白精緻,給人以病弱無力的少年,但只要看的仔細些,就會發現他脣色太紅,如同染血,雙眸漆黑,卻沉如深淵,毫無神采……這是一個邪異而危
險的少年。
少年黑沉的眸子落在容華身上,脣角勾起的笑意讓人覺得不自覺的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反應挺快的嘛~”看似清朗的聲音裡卻透着莫名邪異。
聽着只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
容華沉默的看着少年,不言。
那少年也不在意,上下打量着容華:“以尚未成神的實力從本少手上逃脫,你可是天地除開之後的唯一一個。”
容華輕嗤了一聲,開口:“是嗎?那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之至?”
那少年擡手摸着下巴:“你是該這麼覺得,畢竟,活這麼久了,本少可是第一次那麼生氣。”
說着,少年眼底紅光閃爍,不過隨即又被他壓了下去,他打量着容華佈下的陣法,似嘆息般說道:“老朋友見面,你卻用九階神陣來防備本少,這可真是讓本少傷心吶……”
“是嗎?”容華語氣淡淡,“可惜啊,閣下這個朋友,我卻一點也要不起。”
少年微微挑眉:“怎麼會要不起呢?你與九尾狐相戀,而本少四兄弟與九尾狐乃同源而生,本就羈絆不淺,做朋友,那該是理所應當纔是。”
容華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閣下這是開的什麼玩笑?與阿臨同源而生的,明明是其他幾位至尊神獸,與閣下同源而生,阿臨擔不起。”
“呵~”少年不置可否,“吾等同出混沌,自是同源。”
說着,少年眸中顯出惡意:“本少很是好奇,和神界衆神知曉,他們一直所尊崇敬佩的九大至尊神獸,和他們所厭惡仇恨的四大凶獸其實是同根同源,不知道會是何種心情?”
“本少更想知道,若是那九個蠢貨被他們一直所庇護的神界生靈所背叛拋棄,又會是何等神色?想必,那一定會是有趣極了。” “別,別挑撥離間了!”說話的卻不是容華,而是一名珏玥宮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