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個傳統,對於我這種習慣自由散漫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無力吐槽的詬病,那就是走親訪友。
那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走親戚,更多的則是一種形式,不得不遵循的繁雜的禮節。
獵魔人雖然就這麼一直不成氣候,但好歹也是五派之一,身爲“首席大弟子”的我,每次回來都要備上厚禮,前往御劍、巨匠、趕屍三座主峰一一拜訪。
至於爲什麼沒有千手,要不是因爲沐熙熙,別人平日裡求着、供着也未必能見到一個千手的姑娘,別說去拜訪七秀了,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此,以往我能躲便多,總是悄悄的回來,再悄悄的離開,近兩年甚至根本就不回來,反正廢墟之城距離這裡山高皇帝遠,有本事來咬我啊。
較之以往,這次有所不同,據說是奕劍山莊的南鎮天特意邀請聯盟各派聚首,據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翻來覆去想了想,這樣也好,因爲攝婆還有那些靈魂石的事情,身爲當事人的我必須要眼神說法纔有說服力,而且這次那些大佬們全都聚集在了奕劍山,省去了我來回奔波的苦惱。
“大叔,到地方你可要管好那胖子的嘴,別讓他亂說,知道嗎?”
師父、賈鳳、兮望,還有我,一行人大清早便朝奕劍山趕去,兮望將我叫到隊伍的後面叮囑道。
“放心好了。”我將手指一捏,如同拉拉鍊一樣在嘴脣上一橫:“看到沒,拉鍊已經拉上了,封的死死的。”
“下面拉鍊沒拉!”
羞紅着臉將腦袋沉下去:“他孃的,丫頭別跑,給我站住!孃的,小爺的褲子根本就沒拉鍊。”
“塵兒!”師父賈君本着臉,一副正經的說道:“別鬧,老大不小了,該懂事了。”
“就是,就是,都奔三的人了,就知道胡鬧,成何體統,在咱家裡鬧就算了,馬上就到奕劍山了。丟臉可別丟到外面去,你不要臉,我可還要臉呢。”賈鳳落井下石的說道。
“明瞭,師父,我自有分寸。”我瞪了賈鳳一眼,懶得跟她廢話,這小妮子最近越來越蹬鼻子上臉,尤其最近阿瑟王子擇日要迎娶賈鳳的事情在坊間傳開,賈鳳那神奇勁兒,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雞窩就下蛋,走道恨不得都橫着走,如日中天啊。
不過要說起最古怪的還是師父,自打師傅回來後,一切都變了,往日裡就算我們那些師兄弟再怎麼打鬧,師父一回來,立刻就有板有眼的正兒八經起來,就算有的時候沒適應過來,可在師父那嚴肅、犀利的眼神下,也不敢放肆。
或許是因爲兮望的緣故,師父對於我們的管教也寬鬆的許多,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但清晨不練射術,就連對自己女兒賈鳳夜不歸宿,和阿瑟王子鬼混也是無動於衷,當做沒事兒人似得。
望着師父的背影,有些佝僂,有些蒼老,腦袋上像是霧了一層白霜,或許,或許真的老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奕劍山,是御劍五山之中的第三座山,因爲山的形狀猶如一柄出鞘橫放着的寶劍,所以又叫刀鋒山。
御劍五山中其餘四座都是縱向走勢,唯獨刀鋒山呈現橫向走勢,好比鬥劍,以一敵四,並且突破重圍,破劍若破竹,勢不可擋,奕劍山便因此而得名。
羣山萬壑之中見恢弘、山水環繞中見和諧、千仞峭壁邊見奇險、雲中霧裡辯真假,鬼斧神工的奕劍山充滿了靈性,或俊秀、或巍峨、或張揚、或幽靜。
每次來奕劍山,總有不同的體味,充滿了興奮。
正如先人所言:“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變成路了。”
奕劍山也是,論高度,恐怕還不及我們獵魔人的主峰懶腰高。
論靈性,更不能同千手的靈心山相提並論。
然而奕劍山卻是諸多平凡人類,就連我都非常向往、敬仰的地方。
真正讓奕劍山名聲大噪不是什麼氣宗、劍宗的明爭暗鬥,不是什麼獨步天下的劍術、劍法,
而是鑄劍!
奕劍山奇特的走勢造就了他特殊的結構:御劍五山,四座山中有着富庶的礦藏資源,源源不斷的爲鑄劍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礦藏。
正如同奕劍山的形狀那樣,周圍的四座山不過是鑄造它時取材。
巨匠的作品、研究成果雖然對整個人類文明產生了深遠影響,每一個苦心鑽研的人都成了後世的楷模。巨匠的產物注重的是實用性、威力、殺傷力,分毫不差的金屬部件配上化學藥劑組成令人恐怖而畏懼的破壞力。
然而,一樣東西,那邊是巨匠所不具備的。
靈性!
那就是千錘百煉,十年一鑄,一心求劍的鑄劍師所賦予那柄劍的靈性,是巨匠這種追求效率,追求批量化,統一工廠生產出來的殺傷性熱武器所不具備的。
奕劍山,八方至寶皆爲劍,每一把劍都有其特殊的靈性,有的誠實高潔,有的勇敢剛絕,有的仁義道德,有的尊貴無雙······
當然,這些充斥着靈性的至寶都是認主的,因此就算是歷屆御劍的掌門,如果不得到寶劍的認可,就算到了藏劍閣,也很難目睹名劍的存在。
不過,隨便從藏劍閣內取出來的便宜貨,放出來都是叱吒風雲的珍寶。
“哎呦嘿,北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一聽這騷氣的聲音,我就知道準時胖子:“臥槽,胖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怎麼着,被胖爺我這越來越英俊的相貌,震懾住了?哎,對了,剛纔來的路上我遇到遇到了一個怪事。”
“什麼怪事?”兮望也好奇的將腦袋伸過來聽。
“走着走着,我整個身子都被一個人吸引了。臥槽,我跟你講啊,那個人他孃的是帥的一塌糊塗,簡直不知道這麼帥的人是怎麼活這麼大的,我看了都想一巴掌拍死他,太他孃的帥了。”
“誰啊,誰啊,在哪裡?在哪裡?我也要去看看。”兮望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吵着嚷着要見見那人。
而我則非常識趣的走開了,就聽身後的胖子說道:“最後,我累得手都酸了,再看下去,恐怕要不吃不喝的餓死了,才把鏡子給收起來。”
我噗呲一笑,就知道胖子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地上有一坨屎都恨不得往自己臉上貼的人,他要是能誇別人,定是沒安什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