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嘲弄我的胖子,像是被潑了一臉的冷水一般,呆滯的表情中帶着難以置信的味道。感情眼前這孩子還是我跟胖子的私生子。
小孩見到我和胖子都站在原地,以爲是在等他,臉上洋溢出幸福感覺,嬉笑的臉上掛着彎月的眼角,很是開心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我的大腿,滿是血跡的臉貼在我的腿上反覆的摩擦,很是享受。
我一臉木愕的看向胖子,希望他能給予我一些幫助,畢竟我拿這粘人的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幾次試圖想用手將小孩從我身邊推開,可手剛一按在小孩的肩膀上,最終全都變成了對小孩腦袋的撫摸。
小孩身上雖然全是血,但那特殊的特質摸起來像果凍一樣柔軟順滑,非常的富有彈性,我生怕一用力便將這果凍給捏壞了。
看着身旁的小孩,不知怎的,這小孩的身上散發着一種讓我難以抗拒的感覺,那種對我,對親人的依賴之情,就在小孩這一下下的摩擦之中,越來越深。
即便不是親人,卻又勝似親人的依賴感,深深的觸動了作爲一名孤兒的我。
我不記得我父親是誰,也未曾知道我的母親是誰,打我記事的時候起,便是師父將我撫養成人,師父既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養父。
或許我那狠心的父母在拋棄我之後,便化成了殘酷地獄內的一粒微不足道的粉塵。
然而有一種渴望,卻是從小到大始終是我內心深處難免抹平的傷痛,那邊是每當過年,亦或是家庭團圓和和美美的時候,我總會一個人靜靜的望着天上的雙月,將它們假想成我的父親,我的母親。
我總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我的父母一直都在,他們就是天空上的星辰,無時不可不在注視着我的點點滴滴,我的每一步成長的腳印。
下意識的撫摸着身下的孩子,一種莫名的熱血突然涌入了心頭,那種關懷的感覺,或許就是愛吧。
胖子見我眼角有些shi潤迷離,輕輕的拍了下我的後背說道:“好了,老塵,別矯情了,這兩個孩子咱一人一個,帶着也不算費勁,依照他們的生長速度,估計一會兒就長成了小大人了。”
別看胖子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內心裡也是非常多善良。和胖子在一起少說也有十來年了,我們之間的基情不言而喻。
哪怕是他湊到了一角錢,買個指甲蓋大小的棉花糖,都要揪一半,更被說一條內褲換着穿了。
當下也不多說,轉過身來將地上那個還不會爬的嬰兒抱在懷裡,生怕他凍着,又將身上已經破爛的上衣脫下來,翻過來,將裡面還算比較乾淨的一面露出,裹在嬰兒的身上。
那小孩從見到我和胖子之後,掛着的笑臉就一直沒停下來,伸着張開五指對着我,似乎是想讓我牽着他的手走。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觸手厚大的手掌牽着小孩那張完全不成比例的小手,或許只是伸給他一隻食指讓他握着,在他看來也很是滿足了。
兩個小孩對我們一點都不畏懼,尤其是那個稍大一點的,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非常的活潑開朗。
因爲兩個小孩完全把我和胖子當父母來看待,我們也就毫無防備的把他倆看成了親人。
“我說老塵,我們到底是在哪裡生了兩個孩子呢?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難不成是你半夜睡不着,偷偷把我搞了?”
走廊上,胖子突然冒出的這句話,差點沒讓我背過氣去:“我搞你奶奶的腿,就算是我搞的,你他孃的給我生一個試試啊。”
不過對於這兩個嬰兒的來歷,我也非常的好奇,便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我身邊稍大的小孩:“我說兒子啊,我們是在哪裡生的你?”這話剛說出口,我總覺得怪怪的,可話已出口,也沒有收回的必要了。
小孩支支吾吾的蹦出幾個字:“咚,大咚。睡。還有睡”
這小孩似乎並不怎會說話,在那比劃了半天,我才知道他說的是洞,還有水。我挖空了心思想了很久,猛然間恍然大悟:“胖子,你還記得這一路下來遇到那兩個腹中死胎嗎?”
胖子掰着手指頭數着:“第一個是在那個溶洞裡遇到過一個,千手師姐的肚子裡,另一個就是剛纔那個福爾馬林泡着的女屍肚子裡!難道說!”
“我也是這麼猜測,這大一點的小孩應該是水蜈蚣體內那千手師姐肚子裡的孩子,水蜈蚣肯定也來過這魔,機緣巧合之下,將千手師姐的屍體吞進了肚子裡,由於屍體用福爾馬林保存着,在水蜈蚣體內和他的胃酸反應,便成了一層厚厚的蛹。後來在簸箕湖內水蜈蚣和我們相遇。不然根本就解釋不通我們到底在哪見過這兩個孩子。”
我突然想到,在動物的學習行爲中有一種叫做印記行爲的東西,很多動物都具有這種印記行爲。
箭鷹會把出生時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視爲自己的父母或者親人,並且終生的不離不棄。
小雞從蛋殼裡鑽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生物會被當做媽媽,緊隨其後。因此這小孩將我和胖子當成父母,想必也是這種印記行爲所致的。
我心中當下一喜:“如此說來,這倆小孩就是血猴了!胖子,想到先前看的實驗筆記,魔人們在做使用將血猴的胚胎移植到人類子宮中代孕的眼睛。“
胖子眨巴眨巴豆粒大的小眼:”難道說成功了?“
”嗯哼~“我那眼神瞄了瞄胖子懷裡抱着的小孩:”如果沒猜錯,肯定是這樣!“
胖子那雙小眼突然放出一種刺眼的精光,一副死財迷的樣子盯着我:”臥槽!臥槽!臥槽!老塵,我們發了!這下子要翻身農奴做地主了!“
如果這兩個孩子是血猴的話,那我在這魔人山內就多多少少心裡就有了底兒。
一來,血猴的血對魔人而言就像濃硫酸一樣,哪怕沾上一滴,就會將他們的肉體貫穿出一個大窟窿,當然,我和胖子的身上早已沾滿了血猴的血,魔人見到我們跑路都唯恐不及!
二來,這樣是讓胖子那禿瓢師父,和我師父知道,這絕對是轟動全人類的大事!因爲瀕臨滅絕的血猴,很少能找到他們的蹤跡,更別說找到兩個活蹦亂跳的血猴小子。
想到這裡,我突然暢想起我的春秋大夢來。
血猴除了堅硬的骨骼外,那全身上下類似果凍的肉體,全都具有造血的功能,而血猴的毛細血管壁又非常的薄,哪怕風聲一吹,與空氣摩擦都能源源不斷的流出鮮血來,加上瘋狂的鮮血補給,根部就不會出現血盡而亡的事情。
這種快速分化的細胞,也造成了血猴生長迅速的原因之一。
而血猴的血又能驅逐,甚至殺死魔人!只要我有了這兩個血猴,每天從他們身上收集血液,哼哼!那些該死的魔人恐怕就要從地獄內徹底消失了!
我幾乎是留着哈喇子在那想着美夢,一旁的胖子突然停下來,我連忙四處打量着,生怕有什麼變故,正看到那個滿是毛髮,險些讓我中了塞壬之音的肉球!
仔細的辨別之後,才發現這並不是襲擊我們的那個肉球,徹頭徹尾的是個塑膠模型,擺在了兩個模型之間。
“這裡的模型全是嵌合體。”聲音從走廊的一頭傳來,我轉身一看,這不正是帶我們來研究所的鐘離嗎,怎麼他在這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