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斯一醒來,就忍不住跳了跳,他發現自己敏捷了不少。
久範高興地抱着他,說:“爸爸,你變高了。”
紅斯比劃了下自己和久範的身高,發現真的變高了,他有點高興地說:“這樣纔對啊。”
久範問:“一起去捉恐龍嗎?”
紅斯是隻健忘的恐龍,他已經忘了昨天說的話,但是他一直記得一件事。他說:“兒子啊,我們該回家了。”
久範沒想到他會忽然提到這個,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說:“回哪?”
紅斯拍了拍只到他胸口的久範,說:“自然是回吉姆區了,媽媽肯定旅遊回來了。不是說了,成年了就回去看看嗎?”
久範趴到地上,說:“爸爸,我們別回去了吧,這裡多好,要什麼有什麼,而且我們在這都生活了快七十年了,比吉姆區久多了。”
紅斯搖頭,說:“要回去。”
久範說:“那好吧。”不帶一點猶豫的模樣。
紅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肉來,給久範,說:“乖,獎你的。”
久範看着這塊從昨天他捉回來的恐龍身上弄下來的肉【( ̄_ ̄|||) 】,說:“謝謝爸爸。”
紅斯點點頭,說:“不客氣,這反正都是你昨天捉的。”現在看來,成年除了讓他的身體更強壯之外,似乎並沒對他的大腦起到好的影響。
於是,在吃飽喝足之後,他們踏上了漫長的歸鄉之路。
經過了近半個月的奔波,紅斯和久範站在了邊界上。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十年,但這條小溪還是那麼清澈。
紅斯說:“兒子,我想想覺得不對勁了。”
久範擡頭看他,眼裡帶了疑惑。
紅斯說:“我們沒多帶點金尼什的恐龍肉出來。”
久範看着紅斯滿滿的一個大揹包的肉,說:“爸爸,已經很多了。”
紅斯說:“每個品種的分類下,根本不多啊。”龍心不足蛇吞象啊~
久範說:“去吉姆區,我再給您捉新的。”
紅斯聽了,帶點遺憾地點點頭,又說:“我是父親,我給你捉纔對。”
久範應聲說“好”,他從不把紅斯的這種話當真,俗話說,認真你就輸了。
跨過這條小溪,紅斯激動地說:“我們回來了!”
久範問:“你還記得怎麼回家嗎?”
紅斯剛想指着一邊說話,看着改了模樣的叢林,他說:“今天我們累了,睡覺了睡覺了。”
久範帶着鄙視【( → →)】 ,找了個山洞,剛好可以住進他們兩個,美美地睡過去了。
當青春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久範早已起牀在研究地形了。
紅斯說:“兒子早。”
久範說:爸爸早。”
和諧幸福的父子倆。
紅斯問:“研究出什麼來了嗎?”
久範說:“我們要不會金尼什吧,這裡的路,有點複雜。”
紅斯訓斥他,“做事怎麼能老想着半途而廢呢!”
久範把畫了一半的地形圖指給紅斯看,說:“怎麼走?”
紅斯看了會兒,說:“不知道。”
久範看着他,一副“你看着辦吧”的表情。
紅斯說:“猜拳嗎?”
久範說:“不猜。”
紅斯問:“吃肉嗎?”
久範說:“不吃。”
紅斯問:“那你要做什麼?”
久範看了眼自己畫的地形圖,說:“怎麼走?”
紅斯說:“猜拳吧。你贏了我們走左邊,我贏了,我們走右邊。”
久範說:“不猜。”
紅斯把恐龍肉往久範嘴裡塞,說:“吃吧吃吧,吃飽了我們纔有力氣走路。”
久範吞下肉,無奈道:“猜拳吧。”
紅斯高興了,說:“剪刀石頭布!”
久範出了個剪刀,紅斯出了個布。要贏紅斯實在太容易了,因爲長爪子的緣故,出布是最簡單的,所以紅斯一直都喜歡出布。久範只要出剪刀,就是穩贏。
紅斯有點憂傷地說:“兒子你太厲害了,又贏了。”
久範說:“是爸爸你謙讓的結果。”父慈子孝啊。
紅斯問:“我們走左邊?”
久範說:“好。”
經過一番商討,恐龍父子總算邁開他們的腳步,往粉紅母恐龍所在的山谷走去。但是至於能不能走到,就是個問題了。
紅斯說:“我們要是走錯了怎麼辦?”
久範說:“那就按原路返回,走另一條。”
紅斯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點點頭,和久範一起走着。
很幸運的是,他們越走,路越熟悉。紅斯看着一條小溪,指着它,說:“我小時候經常在這洗澡。”
一轉頭,他又看見一條小溪,說:“我不知道,小時候洗澡的是哪條了。”
久範說:“你只要記得下面的路怎麼走就行了,洗澡愛在哪條洗就在哪條洗。”
紅斯爲自己有這麼個聰明的好兒子,深感欣慰。
憑着記憶,他們到了那個熟悉的山谷。
紅斯拉着久範,說:“我有點緊張。”
久範【(  ̄  ̄)σ…( _ _)ノ|壁 】說:“你緊張什麼?”
紅斯說:“不知道這麼久沒回來了,媽媽會給我什麼好吃的。”【(¯﹃¯)口水】
久範說:“也許她搬家了,沒回來。”
紅斯怒【(#‵′) 】,說:“你就這麼不想見到你姐姐?”
“姐姐”,這個詞實在太深奧了,久範保持沉默。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山谷裡沒有任何恐龍的蹤跡。
紅斯說:“這是搬家了,不回來了嗎?”
久範點頭,說:“我們回金尼什吧。”
紅斯搖頭,他躺在以前和黑斯一起睡的窩裡,說:“我好像真的變大個了。”
久範也躺在他身邊,說:“我也變大個了。”
粉紅母恐龍的窩裡,只有荒涼了很久的山谷獨有的清新,而牆壁上不知何時沾了些紅色的顏料,一點點鋪開,好似鮮血。
紅斯說:“媽媽也會自己出去捕食了啊,你看那牆上,她肯定是在那裡切恐龍的。”
粉紅母恐龍很貪吃,所以窩裡有一個專門的地方用來放恐龍肉。那個地方,不是那堵牆。
紅斯站起來,說:“她肯定是在外面玩太久了,就忘記回來了。”
久範也起來,說:“是啊,過幾年我們再回來看看吧,姐姐也許就回來了。”
紅斯低着頭,說:“走了。”
久範拉住他的手,說:“爸爸,我們一起走。”
紅斯吸了吸鼻子,說:“晚上了,有點冷。”
久範抓着他的手,挨着他,說:“湊一起就不冷了。”
有時候,不回去看看,總是在心裡記掛着。而回去了,卻比沒有回去更難過。也許是熟悉的地方不再是記憶裡的模樣了,也許是思念的人老去或不在了。每一個重縫總是帶了點忑忑與不安。
紅斯感受到久範身上傳來的溫度,說:“兒子,你會產熱啊。”
久範說:“不產熱,就死了。”
紅斯想想也是。
他們離開住了十年的家,甚至不肯多停留一個夜晚。
粉紅母恐龍摸着肚子回來了。最近麻將風靡了吉姆區,於是有龍翼人在這裡投資,開了個專門的麻將場,粉紅母恐龍也就去那裡了。自從把紅斯和久範打發走,她玩起麻將來各種自由,日夜顛倒。
疲憊地打了個哈欠,粉紅母恐龍說:“今天又贏了不少啊。”她把贏來的恐龍肉,往牆邊一扔,就躺下睡覺了。
自從迷上麻將,生活習慣都被改變了。
粉紅母恐龍嗅了嗅自己的窩,她閉上眼睛忽然睜開了。
原處星光還是很亮,可沒能照亮前方的路。粉紅母恐龍打了一天的麻將,很疲憊,但她還是拖着身子往洞門口走去。
可是她什麼也看不到。
粉紅母恐龍笑道:“我這是麻將打多了,出現幻覺了吧。明天好好休息下,不然還沒打夠麻將,就要勞累死了。”
她把自己往窩裡一倒,睡了過去。
每一隻恐龍身上,都有他自己獨一無二的氣息。至親至愛之人,能在數秒內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