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軒見到了自己的幫手,中年白人廚師內森。賴安。內森生了冷酷的面孔,長的跟《終結者2》裡追施瓦辛格的液態機器人似得,看上去就是個一絲不苟的人,難怪這家人會信任他,儘管廚藝不怎麼樣。
準備好材料,兩人一起去了主別墅的廚房。
美國人的廚房都相對寬大,烹飪設備、用具齊全而款色考究。這有兩個原因,其一,廚房是家庭主婦們展示才藝的一個重要處所,她們要打理好家庭,打發好時間,必要有一個舒適、寫意的環境;其二,越來越多的美國人把廚房當成家人聚會甚至接待客人的地方,那種邊做飯邊聊天的感覺既輕鬆又愉快。
奧爾森家主別墅的廚房與客廳在同一個空間,面積開個三、四十人的派對綽綽有餘。各種樣式的鍋掛着,還有不同尺寸的廚刀,裝備齊全。
廚房與美國人的生活文化緊密相連。在美國,並不是穿得好、開好車、住得豪華就表示很富有,物質生活之上,美國人更注重精神財富的創造與獲得。美國的家居文化也體現了這種價值觀。他們認爲開放式廚房可以創造一個情感交流的環境。在開放的廚房裡,你可以看到孩子在家裡的活動,如果有老人也可以照顧到,所以,廚房已經不再是廚房,它爲家庭、社交生活提供了一個情感交流的舞臺,已成爲一種現代生活方式的新形態。
生爲炎黃子孫,周軒卻對這種款式的房屋設計不感冒,他覺得廚房就應該特別隔離開,和餐廳都要用一扇門擋着。這種廚房確實夠氣派,可是如果在家裡做個蒜爆羊肉,炒全雞之類,那股油煙氣味飄散開來,客廳裡半天都是這種味。
周軒正準備開工,一位素面朝天的小姐走過來和他打招呼。“斯蒂芬。周,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請叫我斯蒂芬,很高興見到你,瑪麗。凱特小姐。”周軒微笑着打了招呼。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
難道別墅有人告訴了他我在這裡,阿什莉出去了還沒回來?瑪麗。凱特。奧爾森感到有些意外,她是個有幽默感、愛搞怪的人。今天她故意裝扮成阿什莉的風格想開個玩笑。
“一眼就看得出來,你們有很大區別啊。”周軒輕道。
“真的?好多人都說我們長的一樣,連變了造型還有人這麼說,你說說我們有什麼不同。”瑪麗有點莫名的開心。她們想證明長大的標誌是“分開”,她們曾分居兩地,避免同時接受訪問,討厭被稱爲雙胞胎。
周軒微微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恩,說少了都不行,看看你說的對不對。”瑪麗想看看他是否誠實,是真的自己看出來的,還是聽了別墅其他人的話。
“好,先說相貌,你的右眉前端有一顆小斑,很小,但可以看出來。看人的時候阿什莉的眼睛喜歡完全睜開,你喜歡眯着眼睛,而她的嘴顯得小一些,也許是因爲你性格開朗更愛笑,經常都是嘴角上揚,像這樣。”周軒眯着眼睛,咧嘴一笑,模仿了一下。
瑪麗本來還想裝酷,看到他這表情,噗嗤笑了出來,然後罵了句髒話。“bull****,我纔不像你這副鬼樣子。除了相貌,還有什麼不同?”
“你帶了尾戒。第一次見面你帶了四個戒指,今天摘掉三個,尾戒還在,我想你應該很喜歡它。”周軒指了指她的手。
“我們昨天只見了一會兒,你怎麼會注意這些?”瑪麗有些驚訝了。
“你們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那種人啊。”周軒微笑道。其實是他現在記性太好了,不只是對姐妹倆,他見過倫納德、米切爾後,第二天也會情不自禁觀察他們和昨天有什麼不同,比如米切爾穿錯了襪子,倫納德睡眠不好眼袋深了一點,褲子上沾了點尿跡他都能一眼看出來。
難道他也是我們的粉絲,平時關注我們的事情比較多?是了,應該是這樣。瑪麗收斂了笑意,問道:“中午你準備做什麼?”
周軒立即報了菜單,都是他們愛吃的東西。
“你問了我們喜歡的食物?”瑪麗哼道。果然他問過其他人,是刻意瞭解我們的情況啊,我和阿什莉的區別,估計也是聽說的吧?只是誰觀察的這麼仔細呢?
“我應該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來。”周軒自信道:“我這就要準備開始,請問今天有幾個人一起吃午飯?”
“四個人,我和阿什莉,爸爸還有瓊。”
周軒來之前也從米切爾。巴特勒那裡做了些瞭解。奧爾森姐妹自小父母離異,之後父親再婚,瑪莉。凱特一度跟着父親生活,而阿什莉則留在母親身邊。後來買了豪宅,姐妹倆常常住在一起。她們的生母現在去了紐約,與她們的小妹,正在紐約大學就讀的伊麗莎白。奧爾森一起。瓊應該是她們後媽的名字。
不一會兒,大衛。奧爾森和瓊也來了,聽說換了新廚師,所以過來打個招呼。一家人都很熱情,沒有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勢,只是見到周軒這麼年輕,懷疑他能不能指揮得動內森。
這個疑慮不一會兒就打消了。周軒的動手能力完全不是內森能比的。他也用不着誰當幫手,只是讓內森在一邊看,做出菜來讓內森先嚐,然後說感覺。如果覺得不好,就提出異議。內森看周軒用刀就已經自愧不如,一把菜刀在他手裡就像活了一樣,再嘗菜的味道,比自己做的更是好了太多。
看到周軒做春捲用不同的材料時,內森開始虛心求教,菜、肉搭配得當,吃起來不膩,會讓人更有胃口,這都是有講頭的。
幾道奧爾森家常吃的菜上桌,用料和內森做時不太一樣,味道卻好得多。四人一嘗就讚不絕口,食物很快一掃而空,完全沒剩下。周軒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就只有瑪麗吃的少一點。
大衛。奧爾森叫周軒到身邊,笑道:“斯蒂芬,謝謝你今天做的豐盛美食,我很久沒吃過這麼飽了,連瑪麗都吃了很多。”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菜譜大家也看到了吧?可以選幾樣嚐嚐,我保證會比中午的飯菜更美味。”只要開始做一件事,周軒就想做到最好,雖然他的菜譜裡有些做起來比較麻煩,也願意嘗試。
大衛。奧爾森問道:“我很好奇,你年紀輕輕爲什麼會這麼厲害?聽說做飯只是你的愛好,打球纔是工作。你是怎麼把兩樣都做好的?”
“其實這並不衝突,做飯和打籃球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可以幫我找到球場上的感覺。還有,我小時候是被當成廚師來培養的。”
瑪麗在一旁插話道:“瞎說,那怎麼可能,你說有什麼相同的?一個是在廚房裡,一個是在球場上。”
周軒馬上把他自己這些日子領悟的理論搬了出來,比當初米切爾說的深刻多了。“廚師講求的色香味俱全,如果做得清淡沒味不會好吃。一支球隊,五個位置都要有適合戰術的球員,如同食材的搭配。有實力,有氣勢,夠團結,纔是贏球之道。控球后衛就像廚師,隊友們就是食材,單一的食材不管是多麼精貴,都難做的好吃,就像湖人沒有加索爾,科比場均拿35分也沒法過季後賽第一輪。必須加上各種材料,有肉,也有蔥薑蒜這樣的‘藍領食材’,控衛要把這些東西串聯在一起,掌握好火候,做出最棒的美味。球場裡的觀衆,就像餐廳裡的食客,只有努力、用心,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這些相同點夠多了吧?”
奧爾森一家和內森都聽的目瞪口呆,直接把周軒上升到了神人的地步。他們誤會了一件事,以爲周軒大部分時間是在廚房度過,後來一時興起改打籃球,一不小心就打成職業的了,這太神奇。
一直沒開口的瓊讚歎道:“我想你將來在NBA也一定會成功的。”
“謝你吉言,你是個仁愛的女士,我相信你的眼光,還有,我堅信你是位好太太,好母親。”周軒微笑道,美國人喜歡聽這樣的話,這也是他從書裡看來的。
餐具會有女傭來收拾,周軒和內森準備離開,瑪麗叫住了他。“稍等一下。”
“什麼事?”
“瓊聽到你的稱讚很開心,可你爲什麼會說這些?你只是剛剛認識她。”瑪麗問道。她的好奇心總是很重。
內森先走了。周軒和瑪麗走到了一邊,輕道:“你想知道原因?因爲瓊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而且和你爸爸非常相愛,她和你們的關係也很融洽。”
“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呢?”瑪麗越來越懷疑周軒是有目的接近他們,不然怎麼知道這麼多內幕?好多事可是連媒體記者都不知道,她和阿什莉接受採訪的時候說話總是很注意,不會透漏半點隱私,只會說工作、商業上的一些事。
“看出來的啊。”周軒淡淡道。
“怎麼可能?”瑪麗哼道,她不相信是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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