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聲地商量着,馮信低吼道:“九十五分……絕對不可能的事!我看這老東西難道是想咱們花錢賄賂他?草他媽的,九十五分……這價碼還真挺高呀!”
陳零輕輕一笑,道:“你想送錢給這老東西?”
馮信咬牙切齒地呸了一口,道:“他也配?!”
林亦笙插嘴道:“那怎麼辦?從此以後咱們老老實實來上課?”
陳零一揮手打斷了他,“你樂意老子還懶得來呢!鈔票不能給,人格尊嚴更不能給!九十五分就九十五分,咱們答應他!”
馮信和林亦笙兩人一聽,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零哥,你瘋啦!九十五分……他奶奶的,哥我從小到大也沒考過這麼高的分啊!”林亦笙幾乎驚叫起來。
“要不……咱們現在就動手,把這老東西暴打一頓,讓他識相點!”馮信揚了揚手裡的拳頭。
陳零打斷道:“你小子傻了,在行政樓打校長,還想不想在師山大學混下去了?”
“那要不換個時間地點?咱們趁黑用麻袋罩着給他來一頓……”馮信又出了個餿主意,話音剛落,一旁的禿頂老頭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似乎已經聽見了馮信的話。
陳零掃視了一眼李校長,又看看兩位哥們,道:“放心,包在哥身上了,這老東西看來是公報私仇,還是跟大一時候李天的事兒有關,這件事因我而起,就由我來擺平好了,咱們回去,馬照跑,覺照睡!”
說罷,陳零轉身對李校長道:“好!就按李校長說的,如果我們三個期末考試教育學專業課能在九十五分以上,這課咱們就可以不上!”
“一言爲定!如果你們三個要是達不到那個分數,嘿嘿,那時候就別怪本校長手下無情了!”
陳零帶着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大步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一路上,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心裡直打鼓,也不知陳零究竟有什麼膽子,居然再答應李校長的這麼個極度BT的條件。
“零哥,咱們是不是……要儘快行動了?你有什麼妙計?”林亦笙問道。
“沒錯,當然要快!”陳零點了點頭。
“是不是跟教這門課的張老師打好交道先?”馮信又追問道。
“不,咱們應該先跟這位大秘書打好交道。”陳零在行政樓的走廊上,突然止住了步子,指着走在前面的剛纔那個短髮女道。
“我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泡妞?”林亦笙罵道。
陳零也不跟他多解釋,對兩人道:“一會兒她從資料室出來,你們上前去拖住她,我去偷材料!”
“材料?什麼材料?”
“嘿嘿,當然是舉報材料了!你們不知道麼,學校設了個建言檢舉信箱,美其名曰,對學校領導和老師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投遞到這裡面,在以往,多數人覺得也就是個擺設,做做面子工程而已,不過,最近從校園網上聽到風聲,時常有人往裡面遞舉報信和證據。剛纔進校長室的時候你們兩個發現沒?校長秘書手裡拿的就是那玩意!看那大信封,滿滿的一袋子,看起來,應該是事關重大!”
馮信和林亦笙兩人聽了,恍然大悟狀。
馮信更是一拍大腿,怒罵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他妹的!這學校的檢舉信箱不是說由校紀委單獨處理麼,怎麼落到了那李禿子手裡?”
“這還用問,肯定是李禿子利用職權之便,事先就將信箱裡的材料攔了下來,估計他在校長之位這麼些年,都是這樣乾的,先自己過目一遍,對自己不利的,自然就處理掉了,絕對不會落到學校的紀律委員會手裡,更加不會落到自己的對頭手裡!剛纔我看那李校長的神情,似乎對這些舉報材料很是小心,看起來應該是對自己相當不利的東西。眼下,你們猜猜,誰對這些東西最感興趣?”
陳零若掃視了馮信和林亦笙兩人一眼,神秘地問道。
“紀律委員會?”
“師山大學的學生?對!咱們將檢舉材料偷出來,放到學校的校園網上,讓這李禿子好好出出洋相,殺殺他的威風!”林亦笙兩眼發光,變得格外興奮起來。
“零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嘿嘿,資料室正好有複印機,你把資料偷印一份出來,我再拿到學校外面那家照相館掃描進電腦,存進U盤帶回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那家照相館的老闆我熟!”
陳零冷冷一笑,搖遙頭,道:“殺殺他的威風?沒這麼便宜!你們兩個豬腦子,物盡其用的道理不懂嗎?校園網那個玩意兒,那不還是在李禿子的掌控之下?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封鎖消息,再來個官方闢謠,咱們不白忙活了?”
馮信撓撓頭,道:“說的也是,跟李大校長比起來,咱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
“嘿嘿!別急,依我看,對這些東西最感興趣的,並不是學生和校紀律委員會,而是另有其人……”
林亦笙跟馮章對視了一眼,一同問道:“零哥,你的意思是……校領導間也有派系之爭?”
“那是當然,聽說副校長老馬早就跟他明爭暗鬥多年了,老馬論資歷論學識,都比這李禿子高了去了,只不過不如李禿子人脈廣,路子多,會玩弄金錢和權力,這些年來師山大學發展得很快,這李禿子越來越一手遮天,現在學校已經有許多老資格看他不順眼了。”
“老馬曾經多次舉報反映過李禿子的問題,不過耐不住李禿子的手段,都沒能扳倒他,這一回,咱們說不定可以試試!讓他們二虎相爭,咱們哥幾個從中得利就行了!到了那個時候……嘿嘿,可就不是區區一門專業課的小CASE了!”
“這招聽起來真不錯啊,零哥!高,實在是高!”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對陳零豎起了大拇指。
“咱們要是幫助老馬搞定了李禿子,讓他得以上位,豈不是大功臣,到時候師山大學還不是任我橫行,哈哈……”
三人說幹就幹,等候在一旁,直到那名短髮秘書最後一個從資料室出來,確信四周沒有人之後,馮信和林亦笙兩人才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這會兒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整個行政樓內的老師和工作人員們都已經三三兩兩地離開,正是作案的大好時機。短髮女剛剛轉身從資料室出來,正要把門關上,馮信和林亦笙兩人果斷及時出現,拉住那女秘書就問開始問起路來。兩人裝做是某某老師派來的,對行政樓人生地不熟,一番天南海北地胡扯,又軟磨硬泡,扯着短髮女帶路,終於把對方給引開了,而門還沒關。
機不可失,陳零身形一閃,已經輕輕推門溜進了資料室。在這之前,他已經將從校長辦公室拿出的那黃色信封的特徵記了個牢固,因此溜進去後沒多久,就在一個專用的文件櫃裡翻到了剛纔之物。
打開信封一看,好傢伙,居然有大幾十頁,包括各種論文的片斷、舉報信、相片等等,看起來,舉報人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精心整理過的。
要將這些東西完全複印下來看來是不切實際了,陳零把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抄起黃色信封,塞進了自己衣服裡面,然後迅速朝資料室門口溜出去,又輕輕把門帶上。遠處,馮信和林亦笙兩人還在那裡跟短髮秘書聊天,遠遠地看到陳零衝他們揮手,這才趕緊找了個藉口,抽身閃人。
三人一路飛奔,迅速回到宿舍。當陳零從衣服裡掏出那隻厚厚的黃色信封時,馮信和林亦笙兩人俱是臉上一片驚恐之色。
“怎麼把原件偷回來了!要是被校長髮現……反咬我們一口。”林亦笙震驚地問道。
陳零笑了笑,指着那信封說:“哥們別怕,你們看看裡面的內容就知道了,這回啊,可是一筆大買賣,咱們手裡有了這個重要的砝碼,李禿子相信不敢驚動咱們。”
馮信和林亦笙兩人手忙腳亂地打開信封,粗略看了一遍,臉上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嚴肅,繼而是興奮。
“我靠!真是大買賣!這裡面揭發的李禿子學術論文造假、收受賄賂、利用職權之便謀私的事情,羅列起來有七八條罪啊!哈哈,夠他從校長貶爲普通老師了,弄不好,還得被踢出教育系統!這一回李禿子可算栽了!”
三人剛纔還爲自己的大膽之舉後怕不已,很快就轉而變成了一種激動不已的興奮。
“這些東西咱們一定要藏好,宿舍不安全,最好藏在外面!要不然那些檢查寢室的學生會渣渣們,說不定會受李禿子指使,來搜查。”
馮信和林亦笙兩人點點頭,心中又滿肚子疑問:“怎麼?零哥,你不打算及時將這些東西交給對我們有利的人嗎?”
“嘿嘿!”陳零神秘一笑,道:“別急,以我看來,這些東西丟了,李禿子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必定四下派人尋找打聽……而且,目標很快就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啊?!那怎麼辦?”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吃了一驚。
“不過,你們別忘了,有些眼睛,比我們更早更仔細地盯着李禿子呢!老馬應該很快就會聽到風聲,知道咱們可能拿了東西,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很快就會主動來聯繫咱們,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跟他談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