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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瑜快要撲過來的時候,濮陽熙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臉上帶着疏離的笑容,“是陳瑜呀,好久不見了。”
陳瑜拍拍濮陽熙的手,她可是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濮陽熙,只想着跟他好好聯絡感情。
之前祖母回去本家祭祖,她不行跟去的,卻被祖母硬生生給拉走了。結果,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害她都不能時常呆在熙哥哥身邊。現在好了,她終於回來了,而她再過半月就及笄了。到時候,她就可能跟熙哥哥成親了。
甄佑靈的腦袋從馬車裡冒出來的時候,陳瑜有些傻眼,隨即嫉恨地指着她說道,“你是誰?爲什麼從熙哥哥的車上下來!”跟濮陽熙認識這麼多年,她都還未曾跟他同乘馬車呢。
甄佑靈沒理會陳瑜,確實意味深長地盯着濮陽熙,慢慢說道,“哦,熙哥哥呀。”
被甄佑靈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濮陽熙回頭盯着陳瑜,“陳瑜,以後你還是叫本王‘王爺’吧。以前你稍小,本王可以不計較。現在你也快到及笄的年紀了,該懂得規矩也該遵守了。”
陳瑜震驚地看着濮陽熙,“熙哥哥……”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得了濮陽熙冷冰冰的眼神,“看來本王還是脾氣太好了,以至於說的話,都沒人會聽了。”
不帶感情的聲音直刺陳瑜的心臟,她難過地眼淚不停往外掉,“可是……這麼多年來……”
“本王說過了,你從前年紀稍小,本王不跟你計較。從今天開始,你記得,見到本王,如何稱呼,如何行禮,半點不的疏忽。”濮陽熙說着,伸手將站在馬車上的甄佑靈扶下來。
甄佑靈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來自陳瑜怨念的視線,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說那些話的又不是她,她可什麼都沒做呀。
陳瑜不甘願地指着甄佑靈,大聲吼道,“你這個狐狸精,一定是你在熙哥哥那裡搬弄是非,否則熙哥哥怎麼可能這樣對我。狐狸精,不要臉,勾引熙哥哥。”
“夠了!”
濮陽熙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即使隔着兩步遠,陳瑜也被凍得渾身發抖,她膽怯地看着濮陽熙,看到他那雙如毒箭一般的雙眼,不由地後退了兩步。就連站在旁邊看戲的百姓也都忍不住摩擦手臂,想要驅趕這陰寒的感覺。
“熙……熙哥哥。”陳瑜怯怯地喊了一聲。
濮陽熙突然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看來本王是沒什麼威嚴了,說過的話根本不被人當回事呀。”他走到陳瑜面前,也不管周圍看戲的人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痛得陳瑜直呼疼,他冷冷說道,“你若是再敢無視本王的話,本王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說完,甩開陳瑜的下顎,轉身走到甄佑靈身邊。
甄佑靈嘆口氣,有些無語問蒼天的感覺,“我說,你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你瞧瞧……”她微微側頭,不忍地咂咂嘴,“那下巴都快被你捏變形了,臉頰上也是兩團青紫。嘖嘖,真可憐。”
濮陽熙哭笑不得,“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憐香惜玉咯!”
甄佑靈瞪他一眼,隨即偏過腦袋,“哼,你要去就去,我又不會攔着你。反正呀,想要對我憐香惜玉的人,又不是隻有你。”說完,傲嬌地回身離開了人羣,直奔煙波樓。
濮陽熙被甄佑靈幾句弄得又氣又想笑,想到背後的人,本來柔和的面部突然又變得冷硬,回頭對着還站在原地的瑟瑟發抖的陳瑜說,“陳瑜,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在本王面前作怪。否則,本王會讓你知道厲害的。”
陳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看着濮陽熙的背影,她擡頭看着煙波樓,腦子裡全部都是甄佑靈。都是那個狐狸精,如果不是她勾引熙哥哥,熙哥哥也不會這樣對她的。哼,敢搶走她的人,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餘光瞄到周圍人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受不了屈辱的陳瑜,轉身衝出人羣。今天的羞辱,她不會忘記的。甄佑靈!她不會放過她的。
濮陽熙追上甄佑靈的腳步,兩人被安排進了一間包房。甄佑靈點了幾道菜後,先讓小二上幾份小吃過來。小二離開後,她也不說話,偏着腦袋就是不看濮陽熙。
濮陽熙笑着嘆口氣,“你是打算這頓晚膳就這樣吃嗎?”
甄佑靈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管我。”說完,又生氣地偏過頭去。
濮陽熙乾脆起身坐到甄佑靈身邊,強勢地抱過她的腰,嚇得甄佑靈趕緊掙脫開,“你瘋了,這可是在外面。今天已經夠出名了,我可不想再被人拿去當下飯菜來說。”
濮陽熙嘆口氣,帶着些歉意,“以前是我的疏忽,因爲陳瑜她爹跟我有些來往,所以也就沒太注意她的稱呼。再加上,以前不是還沒有你嘛,就不會太注重形式。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的。”
甄佑靈嘟着嘴,回頭看着他,“你要是敢再來幾個‘陳瑜’,我就把你打包送出去。”
濮陽熙自知理虧,只能趕緊安撫着,“放心,放心,下不爲例。”
小二很快送來一些小吃,濮陽熙看了一眼,跟小二說道,“加一份芋頭蓮子酥,外皮炸得酥脆些。”
小二愣了一下,趕緊點頭,“是,客官,您稍等。”然後就退出去了。
甄佑靈夾了一塊綠豆糕,狐疑地看着他,“有這麼多點心了,幹嘛還要再加一份呀。”
“煙波樓最出名的點心就是芋頭蓮子酥,外酥裡嫩,味道剛剛好。來了煙波樓,不嚐嚐這道點心,就太浪費了。”濮陽熙笑嘻嘻地說道。
甄佑靈瞭然地點點頭,然後撲哧笑出聲,“你果然是玩樂高手,我真懷疑,整個京城裡有沒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呀。”
濮陽熙故意皺着眉頭,“我……我也是要辦正事的,就算知道也不奇怪吧。”
“正事?”甄佑靈撇撇嘴,“什麼正事?和狐朋狗友喝酒聊天?”
濮陽熙一臉委屈地瞅着她,“雖然我沒公職,可我得吃飯玩樂呀,那些都需要錢,我不得好好打理一下生意嘛。”
“生意!”甄佑靈有些驚訝,隨後又覺得沒必要大驚小怪,“說得也是,就連我娘都有良鋪,你做生意也不奇怪。不過,你都做些什麼生意呀?”
濮陽熙看着被他勾起興趣的某隻小白兔,在心中邪邪地大笑幾聲,然後開口介紹起自己的生意,“畢竟我平日裡的開銷很大,所以只要能賺錢的生意我都做。”
“比如說呢?”甄佑靈目不轉睛地看着濮陽熙。
濮陽熙放下筷子,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我的生意有珠寶坊、成衣坊、酒樓、樂坊、字畫店。但凡能賺錢的,我都儘量插一手,然後維持我平日裡的巨大開銷。”
“哇!”甄佑靈發出感嘆,“你也是真的很厲害呢。不過,你的珠寶坊、酒樓什麼,都開在什麼地方呀?”
“珠寶坊在西市,就是那家金碧瑤。”濮陽熙淡淡地說道。
“什麼?”甄佑靈驚呼一聲,“就是京城最貴的那家珠寶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濮陽熙,“我一直想去看看,可裡面的東西實在太貴了,看着那價錢都覺得肉疼。沒想到,竟然是你的。”
濮陽熙笑笑,“你若是想去,哪天你沐休的時候,我帶你過去瞧瞧。若是有瞧着喜歡的,你戴回去便是。”他倆成親後,那些也是她的,所以他覺得沒關係。
甄佑靈卻一臉的敬謝不敏,“算了,我就去看看就行了。那麼貴的東西戴在身上,我一定時刻都害怕着會掉,要不然就擔心被搶。”她使勁地搖着頭,“帶走還是算了,看看還行。”
濮陽熙哭笑不得,“那你這樣說,那到我店裡的那些貴婦人們,豈不是來過一次就不敢再來了。”
甄佑靈望着天,“反正我不敢,至少我還沒膽子。更何況,若是被祖母看到了,我也不好解釋。”
濮陽熙沒再強求,“也行,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甄佑靈狐疑地睨他一眼,“那酒樓和樂坊呢?”剛問完,她又伸手製止了濮陽熙揭曉答案,“等一下,讓我猜猜啊。你的珠寶坊都是京城最好的,那想必酒樓和樂坊也該是最頂尖的吧。”
濮陽熙只笑不語,悠哉地喝着茶,等着甄佑靈的答案,看她能否猜到。
“酒樓裡最名貴的得數望月鄉,樂坊裡最好的要數樂平坊。”甄佑靈想了想後看着濮陽熙,“不會真的是望月鄉和樂平坊吧。”濮陽熙看着她,點點頭又搖搖頭。甄佑靈一頭霧水,“幹嘛點頭又搖頭呀。”
濮陽熙咧嘴笑道,“望月鄉確實是我的,不過樂平坊卻不是。據我所知,樂平坊的老闆是西域的胡商,因爲異域風情而大受歡迎。我的比樂平坊要稍遜一籌,請的姑娘都是清一色的俞國姑娘。”
“那叫什麼名字呀?”甄佑靈追問着。
“仙嶽坊。”濮陽熙吐出一個名字。
甄佑靈傻眼地看着他,“就是那個前兩年出過花魁的那個仙嶽坊?”濮陽熙點點頭,甄佑靈瞠目結舌地搖着頭,“我的天哪,你在那樣的花叢中飛過,是怎麼看上我的呀。”
據她瞭解到的,仙嶽坊的姑娘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重要的是長得都是傾國傾城。如果不是因爲身份原因,恐怕早就被皇宮裡的和皇親國戚給帶走了。
濮陽熙哭笑不得,“你這個問題問的。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那些姑娘只是我用來賺錢的工具。誰又會對自己的搖錢樹動心思,更何況我也覺得她們也就那樣吧。”
甄佑靈聽到他的話,心中有些酸澀也有些慶幸,“我得感謝自己投胎到了一個好人家,否則,我恐怕也得爲了生計,如此拼命吧。”
濮陽熙的心情也被影響到了,伸手摸摸甄佑靈的臉,“人的出生是自己決定不了的,但有的人選擇墮落,而有的人卻選擇奮發。雖然樂坊確實不是個很好的出路,但至少在我的樂坊裡,我能保證她們是安全的,不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甄佑靈抿抿脣,“嗯,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想來,那些姑娘都很感激你吧。”
濮陽熙聳聳肩,“感不感激我不知道,我只要確保她們的安全,讓我的樂坊能順利賺到錢,就可以了。”
甄佑靈斜睨他一眼,剛纔的感動立馬煙消雲散,“我就知道不敢跟你說這麼感性的話。”她呿了一聲就去吃點心了。
在煙波樓用完膳,濮陽熙就老老實實地將甄佑靈送回將軍府。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還要辦,目送甄佑靈進了家,他就讓侍衛快馬加鞭趕回王府。
“主子,肅王似乎已經發現城郊別院被毀。”濮陽熙剛回到府裡,紫魁就過來跟他彙報。
濮陽熙眯着眼,“那他有沒有什麼動靜。”
“暫時沒有。不過,肅王今天去了一趟穎妃娘娘的宮中,呆了小半個時辰後離開。”紫魁如實彙報。
“穎妃!”濮陽熙若有所思地念着這個名字,半晌後看着紫魁“紫魁,你派人去查探一下,儘可能查出他們之間是否有密謀。”
紫魁低下頭,“是,主子。”
濮陽凜爲了消除其他人的戒心,這麼多年來一直裝聾作啞。如今,他查探出京城之前爆發的官員作風不良的事件,就是由他主導的。看來,他是打算對太子皇兄出手了。
也不等紫魁的消息,濮陽熙很快便將自己調查的結果交給了皇帝。皇帝看了以後震怒,立馬宣人叫來了濮陽凜。
濮陽凜看到濮陽熙的時候,心中便有了數。不過,他還是儘量讓自己鎮定,跪下來跟皇帝請安,“兒臣見過父皇。”
“你這個逆子,朕真是沒看出來呀,你竟然是個陰謀家。”皇帝憤怒地衝着濮陽凜咆哮起來。
濮陽凜深吸兩口氣,沉着答道,“父皇,兒臣不明白您說的什麼意思。”
皇帝把手裡的紙全部扔到濮陽凜面前,“你自己看看,這些都是你乾的好事。”
濮陽凜只掃視了幾眼散落在地上的紙張,心裡對濮陽熙的能力還是感到心驚,“父皇,兒臣冤枉。”他伏在地上,不承認那些都是自己做過的事。
“熙兒,你來跟他講吧。”皇帝已經不想跟濮陽凜多說,此時只顧着生氣去了。
濮陽熙抱拳應下,“兒臣遵旨。”站到濮陽凜旁邊,他慢慢說道,“五哥,這麼多年委曲求全,你真的是處心積慮呀。”
“七弟,我沒做過的事,難不成還要我去承認嗎?”濮陽凜起身,信誓旦旦地跟濮陽熙說道。
濮陽熙無力地吐口氣,“五哥,從多少年前,你就在密謀如何奪取太子之位吧。”
“你信口雌黃!”濮陽凜大聲反駁,隨即又趴在皇帝面前,“父皇,請您明察,兒臣從來就沒有想過……”
“八年前,太子妃剛懷上身孕沒多久,因爲誤食了藏紅花,導致流產。幸好太子妃用的不多,對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犯事的那個婢女,就是你安排在太子妃身邊的吧。”濮陽熙打斷了濮陽凜的申訴,帶着怒火俯視着他。
濮陽凜心頭一緊,趕緊否認,“你憑什麼說是我安排的,父皇,您不要相信七弟的片面之言。”
濮陽熙哈哈笑兩聲,“五哥,你真的以爲我什麼都沒做,就敢把這些事情透露出去嗎?”看着濮陽凜顫抖了一下的身體,他微微側頭,“淺觴,把證人帶進來。”
高大冷漠的淺觴推着一名夫人打扮的女子從門外進來,厲聲喝道,“見到聖上,還不跪下。”說完,自行跪下跟皇帝請安。
皇帝看着那個嚇得渾身發抖的女子,蹙眉問到濮陽熙,“她是誰?”
“回稟父皇,這女子就是當時太子妃身邊的伺候的婢女,經兒臣查驗,她就是五哥的人。”濮陽熙淡淡地說道。
“你騙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你不要隨便抓一個人來,就說是我的人。你這根本就是栽贓,是陷害。”濮陽凜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濮陽熙笑笑,“父皇,這女子的身份,如果五哥不相信的話,兒臣可以請太子妃過來確認。至於兒臣是怎麼知道她是五哥的人,是因爲兒臣查到,五哥爲了控制他的人,都爲他們服用過一種毒藥。每十天吃一顆藥丸壓制毒性,超過十天沒服用就會暴斃而亡。”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濮陽凜震驚,他沒想到濮陽熙竟然連這麼隱秘的事都知道。因爲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用毒藥來控制了。
濮陽熙沒理會濮陽凜的話,繼續說道,“這女子當年害得太子妃流產,擔心如果被抓後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於是冒着生命危險逃走了。誰知道她運氣好,遇到了一個江湖郎中。那個郎中知道這種毒藥,卻只能減弱,不能解除。於是乎,這女子就一直跟隨郎中行走江湖,最後兩人結爲了夫婦。也因此,這女子才能活到今天。”
皇帝只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在他兒子身上,怎麼能讓他不難受。他狠狠地瞪着濮陽凜,“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濮陽凜咬牙拒絕承認,“父皇,兒臣並不知道這件事,這完全是七弟憑空捏造的。”
濮陽熙搖搖頭,“好吧,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們就來說說六年前的事吧。四哥是怎麼死的,想必五哥應該不陌生纔對。”
濮陽凜垂下眼眸,“四哥是戰死沙場,光榮犧牲的。”
濮陽熙冷笑,“真的是這樣嗎?”他揚起嘴角,鄙夷地看着濮陽凜,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在濮陽凜面前晃了一下,“五哥,這字跡熟悉嗎?”
濮陽凜一驚,那封信怎麼可能會在濮陽熙手裡。他咬牙切齒地想着,到底濮陽熙掌握了多少他過去的證據。他安排人潛伏在濮陽熙身邊也不過四年,看來他還是太小看這個弟弟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濮陽凜繼續死撐着。
濮陽熙知道他會說的就只有這麼一句話,便主動上前交給了皇帝。皇帝疑惑地看着信封,那上面的字跡確實很像濮陽凜的。他看了信上的內容,也肯定那是濮陽凜的字跡和他的印章後,怒不可遏地衝到濮陽凜面前,狠狠地甩了他幾個耳光。
“好啊,真是好啊。朕的好兒子,居然串通外人害死你皇兄。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兒子,朕怎麼要得起。”皇帝森冷的目光盯着濮陽凜,“來人,革去肅王的頭銜和官職,同家眷一起發配邊疆。子孫……永不許進京。”
濮陽凜沒想到皇帝這麼快就定了他的罪,撲過去抱住皇帝的腳,“父皇,那不是兒臣的,兒臣從沒寫過那樣的信。那一定有人模仿兒臣的筆跡,故意寫下那樣的信陷害兒臣的。父皇,請您明察,請您明察呀,父皇。”
不可以,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經營的一切,不可以就這樣失去。濮陽凜已經顧不得顏面,抱着皇帝的叫苦苦哀求着。
皇帝也不想這樣,可是想到六年前的事,他狠心地一腳踹開濮陽凜。走到書櫃前面翻出一封保存已久的信,扔到濮陽凜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濮陽凜怔了一下,撿起信封拿出信來。看過以後,突然像泄了氣的球一般,癱坐在地上。手上的信紙,也因爲無力捏住,落到了地上。
濮陽熙走過去撿起來讀了那封信,原來是抗擊外敵的四哥在臨死前不久寫給皇帝的一封信。信上的內容除了彙報戰況,還告訴皇帝,他看到了一個很像濮陽凜身邊幕僚的人,不顧戰亂,去了敵國。
皇帝當時還將信將疑,還沒等到老四的回話,就得來了他戰死沙場的消息。死無對證的事,他也只能壓下來。如今看到那封信,他便知道當年老四並不是戰死沙場,而是被自己的兄弟給害死的。
濮陽熙看着濮陽凜,“五哥,你爲了儲君之位,這麼多年來沒少做陰損的事。我手裡還掌握了不少證據,那個秦少墨可是提供了不少可以揭發你的罪行。不過,四哥已經定了你的罪,你就不要再掙扎了。”
濮陽凜此時如死灰般的面孔慢慢擡起來看着濮陽熙,倏地發出一陣狂笑,嘴裡還唸唸有詞,“我不服氣,我纔是最優秀的,憑什麼要讓老大當太子。他不過是佔了時間的優勢,我不服,我不服。”
皇帝悲慟地閉着眼,背對着幾個人揮揮手,“把他帶下去吧。”說這話的時候,都是有氣無力的。
濮陽熙看着皇帝的背影,是那麼蒼涼沉痛。那微躬的身體,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歲。
“父皇,請節哀。”濮陽熙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只能想出這麼一句。
皇帝仰頭長嘆,“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父皇,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