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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熙一早叫來郎奕,告訴他甄佑靈的想法,吩咐他務必配合。郎奕是知道濮陽熙對甄佑靈的重視,自然是同意。不過,他可不會放過調侃濮陽熙的機會。
“我說王爺,你這還沒成親就這麼寵着,這以後要娶進門了,還不得供着呀。”郎奕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說着。
濮陽熙微微擡頭,淡淡的眼神瞟過去,“我的女人自然得我寵着。怎麼着,你這是要跟我取經呀?其實我覺得不用,敏兒表妹自己會教你的。”
郎奕一聽到全思敏,立馬頭皮發麻,訕笑起來,“我這萬年光棍漢,取什麼經呀。等哪天看到了中意的姑娘,到時候再跟你取經也不遲。”假裝自己沒聽見最後一句,一定是正確的。
濮陽熙嗯了一聲,繼續看着手裡的東西。郎奕以爲自己過了關,剛鬆了口氣,就聽到濮陽熙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你是覺得我表妹配不上你呀。”
郎奕嘴角抽抽,諂笑地跟濮陽熙低三下四地說道,“哪能呀,思敏小姐活潑可愛,善良賢惠,家世優良,怎麼可能會配不上我。要說配不上,那也是我呀。我不過草莽出生,江湖中人,思敏小姐的家人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呀。”
濮陽熙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紙,淡然地說道,“沒事,只要敏兒表妹喜歡,我自然有辦法讓姨父姨母喜歡你的。”
郎奕嚇得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給哽過去,自知不是濮陽熙的對手,冒着被劈成兩半的風險,抱拳告退,“我得先去配藥了,免得等會兒去了將軍府手忙腳亂。不打擾王爺辦差,告辭。”說完,腳底抹油一般給溜走了。
濮陽熙的動作沒變,只是嘴角扯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郎奕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後直喘氣,坐下後喝了杯水才發現,整個後背都嚇得汗溼透了。這王爺的功力越來越深厚了,他以後得小心應付纔是,免得哪天自己跳到他挖的坑裡去,還笑呵呵地拿鎬往自己身上填土。
休息片刻後,郎奕就去準備濮陽熙吩咐的特製藥丸。一制起藥,郎奕就像是變了個人。眼神專注,神情肅穆,手腳麻利,沒多久就做好了。將藥丸放在一個醒目的紅色瓷瓶中,他背上藥箱去跟濮陽熙打了招呼,就坐馬車出發了。
到了將軍府,郎奕把帖子交給守門小廝,想到早上大小姐的吩咐,小廝立刻畢恭畢敬地將郎奕請進了府中。郎奕去了壽喜堂給甄老夫人問安,順便給她把脈檢查一下,又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等到秋堇過來,他才離開。
“郎大夫,勞煩你走一趟了。小姐去上學了,早上囑咐奴婢一定要好生招呼郎大夫。請郎大夫給姨娘看完診後,留下來用午膳。”秋堇遵照甄佑靈的囑咐,熱情地說道。
郎奕想答應的,可又怕被濮陽熙知道了,自己會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含淚拒絕,“你們也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轉告大小姐,就算作是欠我一個人情,待日後我有需要的地方,請她務必鼎力相助。”
秋堇怔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可是……小姐沒在,奴婢也不敢擅自答應。”
郎奕大笑,剛纔脫口而出後越發覺得自己做了個明智的選擇,所以試圖說服秋堇,“大小姐請我留下用餐是她的一番心意,只是我確有不便之處,實在不好留下用膳。所以才斗膽跟大小姐提個請求,屆時你如實轉告大小姐,相信她會答應的。”
“這……”秋堇還是覺得自己答應有些不妥。
郎奕咧嘴笑笑,“無妨,如果大小姐確實想要請我吃飯,不如在酒樓裡請一桌,這樣也好避人口舌。”
秋堇恍然大悟,對郎奕的體貼着想很是感動,當下便答應了,“多謝郎大夫,奴婢會如實轉告小姐的。”
郎奕擺擺手,他其實只是不想被某個醋桶胖揍而已,沒想到竟然還讓這小姑娘對他感激涕零,“還請秋堇姑娘帶路,咱們早些把那姨娘的病看了纔是。”
秋堇點點頭,趕緊回頭看前面,“郎大夫這邊請。”
到了祠堂,秋堇依禮給冰蕊請了安,告知她郎奕是甄佑靈請來給孫姨娘看病的。冰蕊瞄了郎奕兩眼,溫和地笑着點了點頭,拎着掃帚退到一旁去。
郎奕多看了冰蕊幾眼,總覺得她看上去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不過,他能確定的是,他從來不認識一個叫冰蕊的姑娘。看到秋堇已經進了祠堂中,他放下這個念頭跟了進去。
孫姨娘渾渾噩噩地靠在牆壁上,連有人過來了都沒發現。郎奕走過去蹲下,看到她面色難看,嘴脣發白,抓起她的手把了把脈。隨後又看了看她臉上的其他的症狀,隨後才說道。
“問題不是很嚴重,我暫且給她開上兩副藥,喝了以後再給他看看。”
郎奕的聲音很平靜,表情也很隨意,看上去應該沒有大問題纔是。秋堇如是想着,放下心來,感激道,“多謝郎大夫。”
郎奕背起藥箱走出祠堂,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下,從藥箱裡拿出紙筆,快速寫好了一張藥方,遞給秋堇後,又從藥箱裡拿出紅色瓷瓶交給她,“這個藥丸,你記得把藥煎好後放進藥湯裡,每碗一顆。”
秋堇聽話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放進衣袖中,“郎大夫,麻煩你了。”
郎奕收拾好藥箱就準備回去了,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冰蕊,這才笑眯眯地說道,“沒事,小事一樁。那我就先回去了,還得給王爺復個命。”
秋堇一聽,也不敢多留,趕緊去給郎奕帶路,“郎大夫,這邊走。”說完,跟冰蕊打了招呼就離開了祠堂。
等到郎奕離開後,冰蕊才擡起頭,可那張小臉卻是煞白,眼神有些黯然。擡頭看了一眼光禿禿的樹枝,半晌後,緩緩地發出一聲嘆息。
郎奕回到易王府後,先是跟濮陽熙說了情況,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放下藥箱,他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驀地,冰蕊的臉撞進腦海裡,讓他忍不住又在意起來。
那張臉,真是太眼熟了,就像是……郎奕倏地瞪大眼睛,對自己的認知感到萬分震驚。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去找冰蕊的念頭越發猛烈起來。可現在是大白天,他若是貿然前去將軍府找冰蕊,對他倆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好不容易賴到了夜色降臨,郎奕換上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王府,很快地落在將軍府的祠堂的院子裡。
冰蕊見到郎奕後也是神思憂慮,一直到現在都沒睡着。注意到外頭的動靜後,她本能地問道,“誰在外面?”
“是我。”找到冰蕊的位置後,郎奕站在外面沉聲應道。
冰蕊一愣,沒想到郎奕會在半夜找她。可一想到白天他們也不可能見面,她的猶豫化作一聲嘆息。利落地穿好衣服,她緩緩打開門,看着那張臉,她苦笑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郎奕冷冷地問道,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冰蕊苦笑,不怪他現在的反應。看了一眼祠堂裡,她還是有些顧忌。抿抿脣,她看着郎奕,“我們出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郎奕沒反對,跟着她離開祠堂,轉到距離祠堂不遠的竹林中。看着冰蕊那纖弱的背影,他心中的怒意又減了幾分。可是,有些事他必須要弄明白,“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蕊望了望滿天星斗的夜空,“我很抱歉,一直沒有回去。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你諒解。”
“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大哥一直在找你。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卻沒有一點你的消息。爲了你,大哥消沉地差點連家業都放棄了。若不是爹的極力阻止,他恐怕是……”說到這裡,剛纔還很激動的郎奕噤了聲,沒再說下去,免得繼續說下去,他會忍不住掐死冰蕊。
冰蕊回頭看着郎奕,已是滿臉淚痕,眼裡包含着痛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離開阿楓。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沒有一個晚上不夢到他,沒有一個早上不是淚流滿面地醒來。”摸着自己依然憔悴不已的面容,她心中的絕望有誰知。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爲何不給大哥一點消息?由着大哥像個傻瓜一樣,到處找你。”想到大哥這些年的悲苦,郎奕對冰蕊就怨懟叢生。
冰蕊仰着頭,仍由淚水滾落臉頰,“因爲娘說過,如果我再出現在阿楓面前,她一定會奪走阿楓的一切,甚至要把他趕出郎家。”
“什麼?”郎奕皺起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說誰?娘?”
冰蕊深吸口氣,失魂地給郎奕講述着那件事,“我被趕出郎家的前一天,娘找到我,告訴了我阿楓的身世。”
“大哥的身世?大哥不是孃的兒子?難不成……”郎奕對腦子裡的想法倍感震驚,猶如有一道霹靂劈在他頭上一般。
冰蕊點點頭,“沒錯,阿楓是爹的兒子,卻不是孃的親生兒子,阿楓是爹的侍妾所生之子。當年娘和那個侍妾同時產子,孃的親生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斷氣了,爹爲了安撫娘,便把侍妾的兒子抱給了娘。”
“這……”郎奕張合着嘴巴,有些發不出聲音來。
冰蕊苦笑,“娘也是無意中得知阿楓並非她的親生子,她生氣的程度可想而知。可是她也知道,阿楓在你們兄弟中很有威嚴,即便她拆穿了這件事,也不會影響你們對阿楓的看法。所以……娘想要掌控阿楓,達到報復的目的。”
郎奕的嘴脣止不住的顫抖,對冰蕊所說的事極力抗拒,不願承認那是真的。
冰蕊嘆口氣,繼續說道,“想要掌控阿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娶了自己屬意的人。表小姐便是娘最中意的人選,加上表小姐對阿楓也是青眼有加,知道孃的意思後,自然也是樂得配合。”
郎奕扶着身旁的竹枝,支撐自己有些虛軟的身體。冰蕊的話讓他想起了那時候的事,確實是蓮兒表妹時常往家裡跑,還經常纏着大哥。他大口呼吸着,腦子裡消化着事情的真相。
想到郎楓,冰蕊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那個時候,我跟阿楓已經成親了,表小姐就算過了門也不可能做正室。表小姐不願意,娘更加不開心。加上阿楓對錶小姐並沒有別的想法,自然是抗拒着表小姐的接近。”
抿抿脣,冰蕊並遮掩深吸口氣,使勁抑制着心痛的感覺,“娘對此很不滿,所以找上我,要我離開阿楓。我不願意,娘便威脅我,如果不離開阿楓,就會讓阿楓失去一切。”
“即便如此,你也該相信大哥呀。”郎奕沉重地說道,卻又覺得有些氣弱。
冰蕊捂着臉,“我也不想離開阿楓,可是娘見我不走,便暗中動了手腳,讓阿楓差點獲牢獄之災。這個時候,我還能怎樣,只能選擇離開。”
郎奕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那你爲什麼又改名叫冰蕊?”
冰蕊驀地白了臉,咬着嘴脣不願開口。郎奕追問了好幾次,她才閉着眼睛說出真相。
“我離開郎家後,我不知道去哪兒,只想着不能陪在阿楓身邊,就離他越遠越好。我也不記得當時走到哪兒了,卻突然冒出來一羣人說只要我活着就只會礙事,要除掉我。我以爲我就要死掉了,是夫人救了我。”冰蕊想起那段往事,滿腹辛酸。
“就是甄將軍的夫人?”郎奕問道。
冰蕊點點頭,“夫人救了我,帶我到了將軍府。養好傷後,夫人本是想放我走的,可我不知道去哪裡,便主動提出想要伺候夫人以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夫人見我很堅定,便沒再送我離開,還給了我‘冰蕊’的名字。”
郎奕感慨,“難怪大哥怎麼找你都找不到,原來你已經改名字了。”他吐口氣,“不過,現在好了,大哥終於可以安心了。”想到大哥那終日愁苦的臉上可以露出笑顏,他就覺得很開心。
冰蕊卻是嚇得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搖頭阻止,“不,不要告訴阿楓,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裡。”
“爲什麼?”郎奕不明白,“難道你不愛大哥了?”
“不,不是的。”冰蕊往後退了兩步,“正因爲愛他,所以纔不能見他。”想到不能與心愛之人相見,她的心如刀絞一般的痛。
“那你爲何……”郎奕驀地想到剛纔冰蕊說的那些話,安慰她道,“你放心,不用擔心娘會阻止你,會傷害大哥。”
冰蕊很是詫異,“不可能,娘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郎奕截住,“娘這麼多年一直鬱鬱寡歡,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聽你這麼說,聯繫起來便明白一二。”
“怎麼回事呀?”冰蕊不解。
“你離開後,大哥終日無心家業,爹也成天唉聲嘆氣。蓮兒表妹雖然也是三天兩頭往家裡跑,可大哥從來不見她。好多年,家裡的氣氛都很壓抑。我還好,在外學醫,感受不深。幾年以後,我才聽二哥說,蓮兒表妹爲了逼大哥就範,居然使了下三濫的手段,結果被大哥一巴掌打得差點耳朵失聰。”郎奕苦笑,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該怪誰。
冰蕊卻是驚呼出聲,“那……那阿楓他……”
郎奕搖搖頭,“你放心,大哥沒事。畢竟,這件事是蓮兒表妹有錯在先。後來我在家呆了兩年,受不了就跑出來了。我這幾年陸續有回過家,發現爹孃已經分居,爹每次見到娘都是冷臉相待。聽你這麼說,我估摸着,爹應該是發現了這件事的真相,所以對娘沒了往日的疼惜。娘也因此,鬱鬱寡歡。”
“可是……我怕我回去的話,會讓娘她更不高興。”冰蕊不敢相信面對婆婆的怒意。
郎奕苦笑,“娘過得不開心,前幾年在家裡劈了一個佛堂,誠心念佛,現在已經很少出來了。”
“這……”冰蕊還是有些猶豫。
郎奕看出來冰蕊的糾結,“大嫂,自從你離開後,大哥也是過得很抑鬱。明明也不過三十來歲,卻白了半頭。”
聽到郎奕的形容,冰蕊嚇得捂住嘴巴,“阿楓,他……”
“大嫂,回去吧。爲了咱們家,也爲了大哥,你回去吧。”郎奕不放棄地說服着冰蕊。
冰蕊看了看祠堂的方向,“可是……如果我離開了,就沒人供奉夫人了。”
“你放心吧,我相信大小姐是個明事理的人。而且,她會做好安排,讓你無後顧之憂。”郎奕篤定地說道。
“這……讓我再考慮考慮吧。”冰蕊愁容滿面。
“大嫂,你還給夫人的情,這麼多年也夠了。你還有大哥,他是活生生的,若是真的哪天抑鬱而終,你一定會後悔莫及的。”說完,郎奕也不再繼續逼冰蕊做決定,不過他自己有了想法,決定明日再過來一趟。
看着冰蕊那掙扎的模樣,郎奕嘆口氣,“大嫂,我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說完,就離開了。
冰蕊沉浸在之前郎奕說的話中,想象着郎楓因爲自己的離開最後抑鬱而終的畫面,嚇得她有些吸不過氣來。顯然,秤桿已經傾斜了。
郎奕回到王府,就看到濮陽熙站在自己房門前,他也不介意自己這一身黑衣,上前跟他打招呼,“這大半夜的,王爺跑來幹嘛,莫不是……看上我了。”跟濮陽熙面前,郎奕又成了那個沒羞沒臊的大夫。
濮陽熙斜眼冷冷地盯着他,“我的人說,看到你進了將軍府。”
郎奕不懼濮陽熙的冷眼,推門進房,悠哉地坐進椅子裡,“哎呀,你竟然沒追過來,真是稀奇。”
“你去將軍府幹什麼?”濮陽熙也懶得跟他廢話,單刀直入地問他。
郎奕瞧着濮陽熙的眼裡已經開始聚集殺氣,舉舉手,“放心,我沒有去找你的靈兒,我可是很惜命的。”
濮陽熙相信他的話,隨放鬆了心態坐下,眼神依舊冷冰冰的,“那你去將軍府幹什麼?”
郎奕家的事,其實濮陽熙知道的挺多,所以他也沒有瞞他,直接告訴他,“我見到我大嫂了。”
“你大嫂?”濮陽熙有些驚詫,“她竟然在將軍府。”
郎奕長吐口氣,“沒錯,我也是很震驚呀。若不是今天去給那個姨娘看診,我還不知道大嫂就在將軍府裡。”
“那你準備怎麼辦?”濮陽熙轉頭看他。
郎奕撅噘嘴,“你能不能幫我約甄小姐出來呀,我想請她幫個忙。”
“你是想讓靈兒把你大嫂放出來?”濮陽熙聽他這麼一說,就猜到他的意圖。
郎奕點頭,“我覺得大嫂也想回去,只是覺得對已逝的甄夫人有恩,所以才很猶豫。我想着,甄小姐的話,對大嫂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想請她幫忙。”
濮陽熙沒多說什麼,點點頭,“好,沒問題,我明天幫你給靈兒寫邀帖。”
“多謝了王爺。”郎奕很是感激。
濮陽熙擺擺手,“一點小事。不過,你到時候要不要送你大嫂回去呀?”
郎奕考慮了片刻,點點頭,“那就煩請王爺準我回家一趟,到時候也好跟家裡人說說情況。”
濮陽熙的手指在手臂上彈了幾下,“眼看着將近年關,不如你就跟你大嫂回家,陪你家人過了年再回來。這段時間,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你可以放心回去。”
郎奕心中感激,“多謝王爺。”
“你回家以後多去開解一下你娘,免得萬一哪天你娘又對你大嫂動了心思。畢竟,已經在家裡了,下手就更容易些。”濮陽熙知道郎奕他娘最聽他的話,所以纔跟他這麼說道。
郎奕贊同地點頭,“嗯,我明白。王爺放心吧,這一去也有月餘,時間充足。再者,我娘這些年已皈依佛門,應該自己開解了不少。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你家的事,累得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濮陽熙促狹地說道。
郎奕知道他在開玩笑,不由得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