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6038
將軍府和太傅府兩家定親後沒多久，甄佑靈就從窈書學院退出來了。忙活了一個月，終於到了她及笄的那天。
天還沒亮，甄佑靈就被秋堇從被窩裡挖起來了。小心地護着還睡眼惺忪的自己小姐到了淨房，秋堇伺候她脫掉了裡衣，再把她放進了木桶裡。正打算給自己小姐清洗身體的身體，卻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給擋住了。
“堇兒，我自己來就行了，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先去做你的事就是了。”甄佑靈趕緊把人趕出淨房，這才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看到，即便是自己的婢女，心裡也還是怪怪的。
自從她重生以後，沐浴這樣的事向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昨晚睡着的太晚，以至於今天早上起牀後，不能及時清醒過來阻止自己被秋堇扒光的事，那洗澡還是自己來吧。
鞠了一捧水灑在自己臉上，微燙的水讓她的肌膚呈現出好看的紅色。靠在木桶緣上，她的眼睛看向了對面的窗戶，莫名地想起了她和濮陽熙第一次相遇的事。想到那天，她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小姐，衣服已經準備好了，需要奴婢伺候你穿衣嗎？”秋堇的聲音打斷了甄佑靈的回憶。
“你在外面等我吧，我馬上就出來。”甄佑靈吩咐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換上新的裡衣，甄佑靈拿着巾帕絞着溼頭髮，慢慢走進寢房裡。秋堇見到了，趕緊上前接過巾帕，仔仔細細地給她絞乾頭髮。
“小姐，請更衣。”秋堇去放巾帕，春桃走過來，笑眯眯地跟甄佑靈說道。
起身走到屋子中央，任由婢女拿着莊重的服飾一件一件給自己穿上。在俞國，女兒家及笄，幾乎都是穿紅衣。而她這一身紅色雪綢及笄服，是濮陽熙吩咐成衣坊做的。
“小姐，殿下的眼光果然很不錯，小姐穿上後越發的容光煥發，美麗動人了。”春桃被自家小姐驚豔了一回，由衷地讚美道。
甄佑靈聽到表揚自己的話，心情自然很好，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許多。自覺坐到妝臺前，她咧開嘴，“今天的妝由你們自己發揮吧，不要把我弄得太嚇人就行了。”
春桃和秋堇對視一眼，兩人都眼睛一亮，一左一右站立着，開始給甄佑靈上妝。
插完最後一根金釵，秋堇很有成就感地說道，“小姐，妝扮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甄佑靈睜開眼睛看着銅鏡裡的自己，白皙的臉蛋，漂亮的遠山眉，誘人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殷紅的雙脣，有着水韻的瞳眸發出勾人的眼神。
指導甄佑靈不喜歡複雜的髮型，兩人只簡單地綰了一個髮髻，但是插在頭上的首飾卻讓整個人看上去猶如謫仙一般，清新亮眼，絕對是今天讓人不能忽視的風景。
甄佑靈滿意地點着頭，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我很喜歡。”
“謝謝小姐誇讚。”春桃和秋堇抿着脣，因爲甄佑靈的誇獎而沾沾自喜起來。
看着那摸了胭脂的紅脣，甄佑靈現在只想問一個問題：她還沒吃飯就給她抹上顏色，是不打算吃早膳了嗎？
正在鬱悶的時候，甄佑靈就聽到鍾君琦的聲音了，“佑靈，已經準備好了？”走進來看到甄佑靈的妝容，鍾君琦有一瞬的恍惚，被她今天的妝容差點給勾了魂。
甄佑靈看到鍾君琦，微微偏頭朝她笑道，“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一會兒就會去祖母那裡。”
鍾君琦走過來，帶着大大的笑容，“佑靈，你今天一定會把那些人的眼睛都看直的。太漂亮了，讓我們以後怎麼活呀。”
甄佑靈哭笑不得，“什麼呀，今天也是因爲及笄禮，所以才由着她們給我化妝的。你看我平日裡哪有畫成這樣，太亮眼了。”重活一世，她不願再像前世那樣，做讓別人注目的對象。
鍾君琦咂咂嘴，“你就刺激我吧。”
甄佑靈拉着鍾君琦的手，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你是來找我一起去壽喜堂的吧，我已經弄好了，咱們出發吧。”
鍾君琦愣了一下，笑着捂着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差點都給忘了。”她揮揮手，一個端着托盤的婢女走了過來。托盤上只有一個小碗，裡面是香氣撲鼻的酒釀丸子。
鍾君琦把碗端出來放在甄佑靈手中，“等會兒去祖母那裡，你肯定也吃不了什麼。還有很多禮要行，所以我讓人煮了一碗酒釀丸子給你墊墊肚子。酒沒多少，就是讓你可以順利下口。”
甄佑靈感激地看着鍾君琦，“謝謝君琦，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接過碗，甄佑靈就開始細細品嚐起自己喜歡的酒釀丸子。填飽肚子，她心滿意足地拉着鍾君琦，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壽喜堂過去。
兩人到了壽喜堂的時候，甄老夫人已經用過早膳了。看到今天盛裝打扮的甄佑靈，臉上的笑容立刻燦爛起來。
“我們家的靈兒，果然是很出衆，稍稍打扮就如此漂亮。瞧這模樣，也難怪能把易王殿下迷倒。”甄老夫人打趣着甄佑靈。
鍾君琦也在一旁附和，“對呀，祖母，您都不知道，易王殿下對佑靈有多寶貝。想來，今天一定會被佑靈的妝容給迷得神魂顛倒的。”
甄佑靈羞窘地看着兩人，“祖母，君琦，你們好壞，人家還沒開口，就被你們嘲笑。”
“這哪是嘲笑，這是事實啊。”甄老夫人呵呵笑道。
“祖母，孫女給你行禮了。”甄佑靈不打算繼續說下去，趕緊轉移了話題。
聽到這裡，甄老夫人立刻擺正了坐姿，笑盈盈地看着自家成長的孫女。
甄佑靈站在蒲團前面，雙手舉過頭頂，再交疊放在額頭上，雙膝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再重複一次剛纔的動作。磕了三個頭以後，甄佑靈跪在蒲團上，接過冬梅遞來的茶杯託舉送給甄老夫人。
“孫女甄佑靈，今日及笄，感謝祖母往日對孫女的養育和教導。在今後的日子裡，孫女一定不會做出讓將軍府蒙羞的事。”甄佑靈說完，恭敬地等着甄老夫人接過茶杯。
聽到甄佑靈的這番話，甄老夫人的眼睛立刻就溼潤起來。小時候雖然頑劣，可也經歷了三年清苦的生活。如今的她是涅槃歸來的將軍府嫡女，事讓她引以爲傲的孫女。
接過茶杯，甄老夫人點點頭，吸了口氣才說道，“嗯，祖母相信你。但是也還是要告誡你幾句。很快你就會加入王府，一定要勤儉持家，謹言慎行，支持丈夫，不要耍脾氣，要相互包容。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能順遂自己的心意。”
甄佑靈的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幸好她是低着頭，眼淚就這樣砸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水潭。祖母一直都是疼愛自己的，她的話，自己一定會銘心謹記的，“請祖母放心，孫女一定不會忘記祖母的教誨。”
甄老夫人欣慰地點點頭，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個盒子，交給了鄭嬤嬤。鄭嬤嬤上前，雙手託着給了甄佑靈。
甄佑靈看着手上的盒子，這是一個鏤空雕刻的木盒，散發着好聞的檀香味。本來想要打開的甄佑靈，驚了一跳，趕緊磕頭感謝，“謝祖母賞賜。”
“靈兒，這是我母親交給我的東西，陪伴了我幾十年。現在，我把她交給你，希望它也能陪伴你，如同祖母在你身邊一般。”甄老夫人說得有些感傷。
甄佑靈沒有擡頭，“祖母，孫女一定會常回來探望你的。”
甄老夫人吸吸鼻子，揮揮手，“行了，行了，你還得去祠堂敬老祖宗們，趕緊去吧，別耽擱了時間。”
“是，祖母，孫女告退。”甄佑靈把木盒交給冬梅，自己後退兩步，跟着鍾君琦一起去祠堂。
“君琦，你這麼早出來，大哥都沒意見嗎？”甄佑靈突然笑問起鍾君琦。
鍾君琦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他那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要我時常陪着嗎。再說了，今天可是他妹妹的及笄禮，我這個做嫂子的積極幫忙，他應該很高興纔對呀。”
甄佑靈嗤笑起來，“你別逗了，只是個及笄禮而已，大哥纔不會那麼在意呢。我看呀，多半是因爲大哥把你折騰得厲害，你心有餘悸，所以提早逃出來了吧。”說着，還衝她眨眨眼。
鍾君琦聽她這曖昧的說辭，小臉唰的就紅了，她羞惱地朝着甄佑靈嚷道，“你這丫頭壞死了，大白天的說這話，也不怕別人聽去了。真是不害臊，不跟你說了。”
甄佑靈也沒繼續說下去，不過看着鍾君琦那到了耳朵根的紅暈，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奴婢見過少奶奶、大小姐。”守門的劉嬤嬤知道今天甄佑靈要來祭拜祖先，很早就開門迎接了。
“劉嬤嬤，辛苦你了。”甄佑靈微微點頭，面帶笑容地說道。
鍾君琦隨後跟進去，“劉嬤嬤，你先去歇着吧，裡面有我跟着就行了。”說完，隨着甄佑靈進了祠堂裡。
站在軟墊前面，甄佑靈雙手合十，看着桌上的牌位，“老祖宗們，今日靈兒及笄，特來拜祭，請保佑靈兒能幸福一生。”接過鍾君琦遞給她的三炷香，她舉過頭鞠了三個躬後，插在了香爐裡。
鍾君琦看着甄佑靈的視線在往她孃的牌位上移動，她很體貼地說着，“你跟娘說說話，我在外面等你。”
甄佑靈感激地笑笑，隨後走到她孃的牌位前，小聲地說道，“娘，女兒今天及笄了。你知道女兒是重新活過來的吧，所以一直在天上保佑我，是吧。”
露出了一抹自認爲最漂亮的笑顏，甄佑靈淡淡地說着，“娘，女兒找到了疼愛自己的人，雖然他是個沒有實權，被人冠上‘閒散王爺’的王爺，但他對女兒的疼愛和保護，相信你在天上也看的很清楚吧。”
想到濮陽熙，甄佑靈的眼神瞬間變得柔軟，“娘，請你祝福女兒，女兒一定會連着孃的份，好好地活下去的。”
從祠堂裡出來，甄佑靈走到鍾君琦身後，“是不是覺得這裡很漂亮。”緩步過去和鍾君琦並肩，“每年春天，這裡很多花都會開。雖然這裡大部分都是竹林，但是這些花並不受影響，時節一到，便爭相吐豔。”
鍾君琦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看上去很雜亂的樣子，卻又讓人覺得生機勃勃，這就是活着的魅力吧。”
甄佑靈看着那些顏色各異的花，好一會兒纔開口，“我記得最初的這裡都是長得一些雜草。我八歲那年，娘每天都會帶着一把小鋤頭到這裡來除草，然後撒下一些種子。”
“靈兒，明年春天，這裡就會長出好看的花哦。”她娘笑眯眯地跟她說着話，可惜那個時候的甄佑靈卻不感興趣，甚至有些厭煩她娘把她帶到家裡最偏僻的地方來。
想到曾經的無知，甄佑靈挺後悔的，如果那時候她能……可惜，已經沒有那時候了。
“娘雖然說了那樣的話，可是我並不相信。娘撒種子的時候，太過隨意，我並覺得那些種子會開出花來。誰知道，隔年的春天，竟然真的開花了。往後的每一年，這裡都是整個將軍府，最漂亮的地方。”甄佑靈感慨地說道。
鍾君琦側臉看着甄佑靈，“佑靈，你很想你娘吧。”
甄佑靈苦笑，也不否認，“嗯，我想娘了，我也後悔自己曾經沒有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鍾君琦過去攬着她的肩膀，“你現在這樣，娘一定會看到的，她也一定會很高興的。”輕拍了她兩下，“別難過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可千萬別趕上落淚，弄花了自己的妝容啊。”
甄佑靈被她這麼一說，噗嗤就笑出來了，“走吧，客人應該也開始陸陸續續地來了。我這麼隨意走動，也確實不太好。”
趕在客人進府之前，甄佑靈就去了提前備好的房間裡坐着，等着吉時的到來。
將軍府裡熱鬧非凡，不管是前院還是花園和湖邊，男女老少，大家都聊得熱火朝天。
甄佑靈雖然在屋裡等待，但還是可以和朋友見面的。這不，全思敏過來後，就鑽進房裡不出去了。跟甄佑靈稍微有些交情的女孩子，也跟着進去了。一羣人在屋子裡聊得很熱鬧，一直到及笄禮開始。
“感謝各位今日蒞臨將軍府參加我府大小姐的及笄禮，現在，有請大小姐。”管家甄躍的聲音一停，衆人都望向了他視線所及的方向。
甄佑靈在春桃和秋堇的攙扶下，緩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她的頭微微低垂，面容恭敬又帶着一絲笑意，精緻的面容讓來賓都驚了一跳。沒想到將軍府大小姐打扮出來，竟然如此漂亮。
甄佑靈跪在甄嵩榮面前，依着給甄老夫人行的禮，給甄嵩榮重演了一遍。起身後，依舊遞了一杯茶過去，“爹，女兒今日及笄，感謝爹多年的養育和教導。”
甄嵩榮含笑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後放到旁邊桌上，“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大人了。爲人處世不可以再擅自妄爲，一定要小心謹慎。”
“是，女兒謹遵爹的教誨。”甄佑靈面無表情地答道，擡起頭後又變成了淡淡的笑臉。
本來應該由她娘給她插上頭釵，然後宣佈她及笄禮成的。可是她娘去世，府裡沒有新夫人，這件事便交給了鍾君琦來做，畢竟“長嫂如母”嘛。
鍾君琦走到甄佑靈面前，從旁邊的托盤裡拿起一隻嵌了寶石的金釵，插在她的頭髮裡，“佑靈，恭喜你，及笄了。”
甄佑靈感激地拜了一拜，“多謝嫂子。”
就在大家準備鼓掌的時候，一聲尖利的嗓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聖旨到！”
一聽到是聖旨，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可想到甄佑靈已經跟易王定了親，宮裡來宣讀聖旨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不過，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擁着主人一家去了門口。
“微臣領旨。”甄嵩榮率領着一家人跪在門口接旨。
“將軍府大小姐甄佑靈賢良淑德……”宣讀聖旨的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孫公公，之前說皇帝對甄大小姐不滿的人，着實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是孫公公來宣讀賜婚聖旨，這可是象徵着賜婚之人的地位啊。
“特賜婚七皇子濮陽熙與將軍府大小姐甄佑靈，並賜冰蠶絲十匹，玉珊瑚兩座、玉如意一對、南海珍珠一斛、金銀首飾兩箱、黃金前兩，欽此！”孫公公宣讀完了聖旨，笑眯眯地看着甄佑靈，“甄小姐，接旨吧。”
甄佑靈反應了一下，趕緊磕頭說道，“民女接旨，謝主隆恩。”然後伸出雙手接了聖旨。
“咱家還得進宮覆命，就不多留了。恭喜甄小姐及笄，也恭喜甄小姐賜婚。”孫公公說着客套話。
甄佑靈趕緊讓秋堇拿了錢袋過來，親自放進孫公公手裡，“勞煩孫公公走一趟了，小女子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孫公公也不客氣，接過錢袋就放進了衣袖，“甄小姐請留步，咱家先行離開了。”說完，孫公公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看着孫公公留下的東西，甄佑靈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皇帝那麼討厭她，竟然還賜了這麼多東西，感覺有點不太敢相信。說不定，是濮陽熙自己拿來的吧。甄佑靈暗自想到，然後就聽到鍾君琦吩咐下人把東西送去她院子的聲音。
正當衆人打算散去的時候，就看到濮陽熙穿着暗紅色繡黑絲線的長衫走了進來。
“微臣參加易王殿下。”
濮陽熙揮揮手，“本王是來參加未婚妻的及笄禮，你們不用行禮，都散去吧。”說完，他低頭含情脈脈地看着甄佑靈。
知道濮陽熙肯定要跟甄佑靈說話，一衆人等都很自覺地離開了。畢竟一個“閒散王爺”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如果不是自己有能力，就是皇帝很寵愛。無論哪樣，都不是他們能小覷的人物。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穿上後整個人都更加漂亮了。”濮陽熙很是得意。
甄佑靈抿脣笑道，“是，你的眼光不錯，要不然也不會看上我呀。”
濮陽熙被她俏皮的話逗笑了，“說話還不忘把自己誇一通，果然是我的人，有我的風格。”
甄佑靈朝他做個鬼臉，“纔不要學你呢，兩個人就跟一個人一樣，有什麼意思。”
濮陽熙拉着甄佑靈往裡走，“及笄了，感覺怎麼樣？”
甄佑靈想了想，“說真的，其實並沒什麼感覺。唯一有感觸的，就是孫公公來宣讀聖旨這件事了。”她看着濮陽熙，“這都是你做的吧。”
濮陽熙點點頭，“我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讓那些覬覦你的人，明白你已經名花有主了。”
甄佑靈噗嗤笑道，“你以爲我是奇貨可居的人呀，也就只有你看得上我。不過，那麼多賞賜的東西，你找的也不容易吧。”
“什麼意思？”濮陽熙沒明白過來。
甄佑靈驚訝地看着他，“就是孫公公宣讀聖旨一併送來的賞賜品呀？那些冰蠶絲、玉珊瑚啊。”
濮陽熙搖搖頭，“我沒有。”猛地，他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會以爲那些賞賜品是我收集來的，然後讓孫公公替我送來給你撐場面的吧。”
甄佑靈很老實地點着頭，“沒錯呀，我確實這麼想的。”
“那父皇要知道了，恐怕得氣得吐血吧。”濮陽熙好笑地說道。
“啥？”甄佑靈傻眼地看着濮陽熙，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賞賜品，是皇上賜給我的嗎？”
“沒錯，是父皇賞給你的。我找的都是新奇玩意兒，之前定親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送給你了。”濮陽熙很好心地解釋道。
甄佑靈徹底呆愣了，傻傻地看着濮陽熙，好半晌才拉着他的手，“你可千萬不能告訴皇上啊，這算不算欺君之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