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車之後,王書記問道:“咱們現在去哪?”
呂先生很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淡淡的說道:“回家,回去睡一覺。”
我有些擔心地問:“咱們走了之後,女鬼再出來害人怎麼辦?”
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她已經被我打傷了。幾個時辰之內不會再動。更何況,現在天快要亮了。她不會再出來了。我們有整個白天的時間做準備。”
王書記聽見我們的談話,有些高興的問道:“怎麼樣?事情有解決的希望了?”
呂先生點點頭:“放心吧,不會再死人了。既然已經查到了它的位置,我就有辦法對付它。”
薛倩拍拍我的肩膀:“老趙,你和女鬼在小黑屋裡呆了那麼久,有沒有發生什麼故事?”
我冷笑一聲:“沒有發生故事,倒是出了點事故。”
然後我把剛纔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本以爲薛倩會聽的毛骨悚然,沒想到他一臉憐憫的看着我:“我可憐的老趙。本以爲你和女鬼兩情相悅,沒想到,鬧了半天你只是個備胎啊。”
我瞪瞪眼,說道:“老薛,咱們別鬧了行不行?這人命關天的事。沒準哪天女鬼找我報仇來了,咱們還是趕快想想辦法,怎麼解決掉她吧。”
呂先生在椅子上坐直了,說道:“按照你剛纔所說。她是自殺死的?”
我點點頭:“是啊,和那個叫秋華的一塊殉情。結果人家被救回去了,她自己死了。所以她就抓來敢搭訕她的男人,讓男人扮演秋華,玩夠了就殉情。”
呂先生捏着下巴想了一會:“這麼說,這件事着落在這個秋華的身上了。”
公交車司機本來被剛纔的事嚇得一直不敢說話,這時候漸漸地緩過來了,插嘴道:“我感覺她就是想和秋華做鬼夫妻。咱們把秋華找到,扔給她不就行了嗎?”
呂先生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這件事也不好辦啊。如果秋華已經死了。誰知道他的魂魄在哪?萬一投胎轉世了也說不定。萬一這人還沒死呢,咱總不能眼看着他和鬼殉情吧。”
王書記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無論怎麼說,這件事都是因秋華而起。回頭我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接連死了好幾個人,他可不能再逍遙自在了。”
隨後,王書記問我:“那個女孩叫什麼來着?”
我說道:“叫紅線。這名字的來歷是她手腕上的傷痕。至於她的到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薛倩問呂先生:“她的墓碑上怎麼說?”
呂先生搖搖頭:“很奇怪,他的墓碑上沒有名字。好像立碑的人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墳墓在這裡一樣。”
王書記把我們帶回了派出所,找人給我們安排了幾張牀。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也就不用再回空亡屋了。我躺在牀上,幸福的差點笑出來。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然後呂先生就把我叫起來了。
我打着哈欠問道:“你又要幹嘛?”
呂先生說道:“王書記找人查了一上午,還沒有找到那個叫秋華的。我擔心晚上女鬼會再出來害人,所以要去做點準備。你和薛倩跟我一塊去,給我幫幫忙。”
我不想和呂先生共事,總覺得跟他在一塊心驚肉跳的。但是這一次女鬼有可能報復我。無奈之下,我只好爬起來,跟着他走出去了。
昨天晚上光線很暗,我只是藉着手電光看了看,大致知道那是一處墓地,並沒有看清楚它的樣貌。
等到現在到了這裡我才發現,這墓地的規模很大,而且年代久遠,已經有些荒蕪了。原本低矮的圍牆也都倒塌了。
我看看呂先生,說道:“咱們只有三個人。女鬼想要出來,我們攔得住嗎?就算女鬼怕了我們,她只要繞着我們走,這麼大的範圍,我們也沒辦法防得住啊。”
呂先生微微一笑,說道:“趙莽,這你就不懂了。紅磚砌成的牆是爲了攔住人。其實這裡還有一道無形的牆,可以攔住鬼。”
他掏出羅盤,說道:“這道無形的牆,就是陰陽變化。鬼比人更遵守這一點。因爲他們沒有身體,比人更脆弱。”
他指了指羅盤,又指了指前面的墓地,說道:“隨着時辰的變化,門的位置也在改變。”
隨後,他端着羅盤在墓地周圍來來回回的走了一遭。直到紅日偏西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在墓地周圍畫了幾個圈。
這些圈的位置沒有什麼規律,裡面都寫着時辰。呂先生說道:“這些圈是女鬼的必經之路,根據時辰的不同而變化。我們只要看好了時間,守在這裡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這樣的話就方便多了。”
這時候,薛倩接了個電話,他對呂先生說道:“東西送來了。”
呂先生點點頭:“讓他們直接拉到這裡來就行。”
幾分鐘後,來了一輛大卡車,車上走下來幾個年輕人,他們身上穿着油膩的工作服,上面帶着一股血腥味,顯而易見,他們是從屠宰場出來的。
這幾個工人從卡車上面擡下來一隻大肥豬,重重的仍在地上了。那隻豬被綁的結結實實,甚至一張嘴都被拴起來了。所以摔這一下,它只是哼哼了兩聲,連尖叫都沒有。
隨後,工人們又跳上卡車,搬下來一具漆黑的大棺材。
我不解的看着呂先生:“你這是要幹嘛?”
呂先生衝我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對那幾個工人說道:“給它來個痛快的。”
那些工人答應了。
呂先生又攔住他們,說道:“還記得我的要求嗎?”
年紀較大的那工人說道:“你放心吧,不要灑出血來嘛。你放心,我幹這一行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失手過。”
隨後,他揪住豬嘴,猛地一提。緊接着,一把尖刀紮在肥豬的脖子上了。
旁邊一個年輕的工人和他配合的很默契,馬上拿過來一隻大桶,接在下面了。
肥豬劇烈的掙扎着,越掙扎血流的越快,片刻之後,它就不再動彈了。
整個過程麻利的很,當真沒有灑出一滴血來。
工人們把豬血放在一邊。他們擡起那口死豬,將它放進棺材裡面了。
呂先生點燃了一枝香,插在棺壁內部,然後蓋上了棺材蓋。他從兜裡掏出一張黃紙來,咬破中指畫了一道符咒,然後貼在了棺材上。
那幾個工人估計也不知道呂先生想要幹嘛,他們好奇的看了一會,也就走了。
等工人們離開之後,天也已經黑下來了。呂先生看了看剛纔畫好的圈。指揮着我和薛倩把棺材擡過去了。
我好奇地問道:“呂先生,你這是要幹嘛?給這肥豬送終嗎?”
呂先生瞪瞪眼:“你這是怎麼說話呢?”然後他指了指墓地,說道:“這口豬剛剛死掉,就被我封在棺材裡面了,這時候它陰氣最重。一會女鬼出來的時候,看見必經之路上放着這麼一樣東西,肯定會忍不住鑽進去。我昨晚上曾經打傷了她,她正需要陰氣來養傷。只要咱們做的周密一點,她會上當的。”
我恍然大悟:“這玩意就像是一個老鼠夾?不過放頭豬管用嗎?鬼應該對人感興趣吧?”
呂先生點點頭:“實際上這棺材裡面應該放一個新死的人才對。不過咱們總不能爲了抓鬼而殺一個人。這口豬重量和體型都和人比較相似,所以用它替代一下。希望我們不要露出馬腳,成功的把她騙過去。”
他又指了指棺材蓋上的道符:“有這道符篆在,女鬼會被迷惑,她一時間看不明白裡面是人還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