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這話是說給轎子裡面的三個警察聽得。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而侯三一臉茫然地問道:“我呢?我也要跟着去嗎?”
呂先生一臉不懷好意,說道:“你不想跟着去?也可以,那你就留下來吧。”
侯三和我們相處的時間要長一些,知道呂先生的習慣:當他露出這幅表情來的時候,估計就是要害人了。侯三馬上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留下來,我還是跟着這幾個警察走吧。”
他們四個人結伴,迅速的向石警官家走去了。
呂先生看了看擡轎的轎伕,說道:“活人等在外面,小鬼先進去吧。”
衆鬼答應了,走到了空亡屋裡面。
我們三個人站在門口,看着這些小鬼滿屋子亂竄。
我憂心忡忡的說道:“呂先生,你該不會真的要殺了他們滅口吧?”
呂先生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殺了他們,誰來溫養母珠呢?”
隨後,他把母珠從棺材裡面取出來,一甩手,將它扔進空亡屋裡面了。
母珠進去之後,馬上散發出一團光芒來。這光芒閃了幾閃,就黯淡下去了。可是屋子裡面像是起了一層薄霧一樣,讓人有些看不大清楚。
呂先生說道:“母珠落在屋子裡面,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陣法。這些小鬼被困在陣法裡面,不可能再闖出來了。”
薛倩笑道:“你這是把空亡屋改造成監獄了啊。”
呂先生笑道:“等我們大功告成之後,他們也就能被釋放了。”
我們解決了小鬼,就回過頭來,有些發愁的看着剩下的活人。這一夥活人是四個擡棺材的不良少年,和一個東張西望的貧苦老農。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如果王書記沒有出事就好了。這種安置人的事,他是最拿手了。”
我和薛倩都深以爲然,並且唏噓不已。
薛倩忽然眼前一亮,說道:“我有一個人選,這個人雖然不像王書記那麼有權,不過也很熱心,而且和我們的關係極好。”
我問道:“是誰?”
薛倩得意洋洋的揭曉謎底:“豆腐腦老闆。”
呂先生點了點頭:“不錯,這個人可以。”
隨後,他衝那五個人說道:“我給你們找一處住的地方。你們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不要走出大門,要等我們辦完了正事,才能放你們出來。”
那五個人紛紛說道:“那你們可要快點辦事。”
我們帶着五個人走到了老闆家門口。然後開始大聲的拍門。
時間不長,老闆打着哈欠打開了院門,聲音當中還透着不快:“這是誰啊,大半夜的還敲門。”
等他看見是我們是三個之後,又喜道:“三位大師,你們怎麼來了?哎呦,這幾天你們老也不來吃我的豆腐腦,街坊們都說我的活招牌沒了。生意都差了三成。”
呂先生笑道:“老闆,我們今天不是來吃豆腐腦的,而是請你幫我們照看幾個人。”
豆腐腦老闆似乎沒有聽到呂先生的話,因爲他正在仔細的研究我們的臉。過了一會,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三位,你們沒有什麼事吧?怎麼我看你們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呢?”
呂先生笑道:“我們能有什麼不對勁的?不過有一樣,你不能告訴任何人見過我們。藏在你家的這五個人,也不能泄露了消息。”
老闆答應下來了,而呂先生就和這五人道別,讓他們進了老闆家。
豆腐腦老闆很自覺,並沒有問我們這五個人是幹嘛的。看樣子他很懂得一個道理,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
大街上又只剩下我們三個了。我把大刀接了過來,重新背在了身上。
磨眼村的人只得到了一塊廢鐵,而大刀的靈氣全在我的身後。我背上它之後,感覺踏實了很多。
呂先生打了個哈欠,有些疲憊的說道:“咱們趕快去石警官家吧。子珠的事得儘快做,免得夜長夢多。”
在路上的時候,我問呂先生:“你打算怎麼找子珠?”
呂先生說道:“母子連心,想要找到子珠,最好的辦法就是呆着母珠去感應它。但是這種辦法有一個爲難的地方,就是這樣一來,子珠會感應到母珠出事了。咱們的勝算,全在偷襲上面,如果子珠的主人察覺到了,咱們也就不用忙了,直接投降就行了。”
我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呂先生說道:“據我猜測,子珠應該就在那位高官身上。咱們只要問明白了他的地址,我就有本法把子珠偷回來。”
薛倩笑道:“老趙,你跟着呂先生做道士,正經道術沒有學多少,坑蒙拐騙偷的本事恐怕長進了很多吧?”
我也笑道:“那是當然。我們呂先生天資聰穎,自創一派,這一派叫“不走正路”。坑蒙拐騙偷是本派的基本功,人人不能落下。”
呂先生乾笑了兩聲,說道:“那我豈不是祖師爺了?”
我們三個人嘴裡面說笑,腳下卻不慢。乘着風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石警官家附近。
我發現那幾個警察仍然在小區裡面監視着。只不過他們似乎很疲憊,也很失望。看樣子這麼多天來,一直一無所獲。
他們是凡人,看不到鬼魂,我們也就不理會他們,徑直到了石警官家。
進門之後,我看見孟姐抱着一杯熱水坐在沙發上,一臉緊張的看着對面的石警官。
看樣子,石警官能回來,她很高興。但是自己的愛人變成了鬼,她又很害怕。
孟姐看見我們幾個進來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猛地跳了起來,但是她很快又發現,即使是我們三個都不是活人了,於是又很驚慌的向後退了一步。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緊張。我們的肉體丟在那邊了,但是你等我佈置一番,我們很快就能把肉體拿回來。”
孟姐捧着水杯,怔怔的看着我們,過了好一會才問道:“復活嗎?”
呂先生微微搖了搖頭:“我們還沒有死,現在只是魂魄出竅而已。”
孟姐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她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你幫我們買一些香燭紙錢。快去快回。”
孟姐答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去了。
呂先生坐在沙發上,問石警官:“那位高官叫什麼?住在哪?”
石警官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要找他算賬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不是算賬,只是偷他一點東西罷了。”
石警官嘆了口氣,說道:“那位高管姓杜,大家都叫他杜書記,他不住在這裡,住在省城。你們要去的話,一定要小心,他很有可能會什麼邪術。”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
石警官把杜書記的地址說了一遍。呂先生用心記下了。
時間不長,孟姐把香燭紙錢買回來了。
呂先生拿了一沓紙錢揣在懷裡。對我們說道:“早一分出發,就早一分成功的希望,我現在就要走了。如果明天晚上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回來。那應該就是被人給抓住了,你們幾個趕快投胎。免得被他們斬盡殺絕。”
我驚訝的說道:“這麼嚴重?”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麼嚴重。”
隨後,他拉開大門走出去了。
呂先生這一次居然獨自一個去辦事,很顯然,他覺得這事很兇險,所以不肯帶着我們。我甚至有些懷念以前了,呂先生耍手段,騙我去涉險。那時候雖然危險,但是至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