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大公子,苦着臉說道:“這幾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知道嗎?”
大公子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誰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不過,據我猜測,他們抓着你不放,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有些沮喪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沒有好事?”
大公子笑道:“這些人如果肯做好事的話,也就不會被人稱爲大魔頭了。”
我嘆了口氣,坐在了地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杜書記的人已經逃走了,留下磨眼村的人羣龍無首。他們沒怎麼抵抗就投降了,被空亡屋的人扣押起來。
我向大公子說道:“這一次你來的倒挺及時,是爲了救我們嗎?”
大公子微微搖了搖頭。旁邊的老妖怪淡淡的說道:“我們這一次來,是爲了讓你做做準備。”
我心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準備?”
老妖怪說道:“你還有七天時間。這七天裡面,你最好見見親人,交割一下財產。七天之後,陰間的大門就會打開。”
我一聽這話,頓時癱軟在地上:“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早點了了這件事也好,免得整天牽掛。”
大公子對我的表現很不屑,他慢悠悠的走到二姐面前,笑眯眯的說道:“這一次,你身受重傷,恐怕沒有辦法讓我下跪了吧?”
他這話剛剛說完。二姐就睜開眼睛,緩緩地站了起來。
大公子的眼睛裡面有些錯愕。二姐伸出一隻手,放在了大公子的肩膀上。
隨後,我看見二姐的胳膊上青筋畢露,顯然在用力。大公子微微彎着腰,臉都憋紅了。顯然在和她相抗衡。
二姐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吐出一口血來。可是她的手仍然放在大公子的肩膀上,不肯放下。
我說道:“你都受傷了,還跟他較什麼勁?”
二姐淡淡的說道:“虎落平陽也不能被野狗欺負。”
大公子終於堅持不住,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二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鬆開手了。
大公子臉色鐵青的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
老妖怪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然後向我們抱了抱拳:“告辭。”
二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向我說道:“七天之後,我會來找你,和你一塊去陰間。”
我問道:“你身上有傷,還能去嗎?”
二姐笑了笑:“這點小傷不礙事。我回去休息一會就好。”隨後,她慢慢地向遠處走去了。她一直走了將近百步,似乎纔有了力氣,慢慢的浮在空中,御風而去了。
呂先生已經逼着磨眼村的人把我們兩個的身體還了回來。我們兩個總算回到了肉身當中。
呂先生躺在大馬路上,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活過來了,總算活過來了。”
我也疲憊不堪的坐在旁邊,說道:“活過來了又怎麼樣?你的魂魄已經少了一半了。”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那盞燈消耗掉的是陰氣,沒有傷到根本。有這肉身在,我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看了看天,說道:“天快要亮了。先把這些村民捆起來,把他們帶到槐城去。剩下的事,咱們再慢慢商量。”
我們找了十幾條繩子,把那些村民捆住了。呂先生又畫了很多符咒,貼在了他們身上。
很快,雞叫了。空亡屋的人向我們拱了拱手,告辭離開了。
我和呂先生僱了一輛車,把這些村民橫七豎八的塞了進去。等街上開始出現行人的時候,我們已經收拾妥當了。
司機顯然被我們兩個給嚇着了,小聲的問道:“你們是要綁票嗎?”
呂先生含含糊糊的說道:“你只管開你的車就行了,到了地方之後,你走你的,我們不會害你。”
司機說道:“不行啊,這裡房倒屋塌的,出了這麼大的事,路上肯定有檢查的,咱們帶着這麼多人,根本走不了。”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趙莽,你是不是有小鬍子的電話?就是城西分局的那個警察。”
我眼前一亮,說道:“沒錯,我確實有那邊的電話。”
我給小胡撥了個電話,說道:“老兄,我是趙莽。”
小胡的聲音疲憊而激動:“趙兄弟,你還活着呢?你在哪呢?”
我乾笑了一聲,說道:“我在省城呢。我們有一輛車,要運點東西回去,但是擔心路上有查車的,你能不能幫我們走走後門?”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
我有些不快的說道:“老兄,你不會連這點忙都不想幫吧?”
小胡的聲音有些低沉:“趙兄弟,你是不是在杜書記家呢?”
我奇道:“你怎麼知道?有人給你報信了?”
小胡嘆了口氣,說道:“我猜的。昨天晚上,有人報警,說杜書記家出事了,像是有爆炸聲。但是所有的警察都找不到杜書記家。他們好像遇見鬼打牆了一樣,一直在附近亂轉,就是找不到路。”
我心想:“怪不得呢,這裡天崩地裂,鬧出來這麼大動靜,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查看。估計是陰鬼婆一夥人設下了什麼禁制吧。”
我對小胡說道:“昨天晚上這裡確實出事了,有不少的厲鬼在這裡。不過天亮了,鬼打牆應該消失了。”
小胡說道:“那你們趕快躲躲。我們一會就趕過去。”
我答應了一聲,指揮着司機把卡車開到了衚衕裡面。十幾分鍾後,果然有大批的警察趕來了。
我和小胡見了面,他一臉謹慎的問道:“趙兄弟,怎麼回事?你們把杜書記殺了?”
我乾笑一聲:“他那麼大本事,誰能殺的了他?”
小胡向遠處指了指,說道:“不是你們殺的?”
我看見有幾個警察,從廢墟中擡出來了一具屍體。是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
我眨了眨眼:“這就是杜書記?”
小胡說道:“是啊,你不認識他?”
我乾笑了一聲,然後小聲的說道:“這個杜書記有點問題。他可能會妖術。老兄,你幫我留點心。如果從他的家裡面搜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拿給我,怎麼樣?”
小胡答應了一聲,就去搜索了。而我和呂先生躲在一邊看熱鬧。
半小時後,小胡抱過來了一隻罈子,說道:“這東西是不是和妖術有關?”
我看見罈子上面貼着一張黃符,分明是一隻妖壇。我把罈子遞給呂先生,說道:“這東西怎麼回事?”
呂先生把手放在壇底,閉着眼睛感知了一會,說道:“裡面的是王書記。”
他睜開眼睛,對小胡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一顆珠子?這珠子具體多大,我不敢說,但是很漂亮,像是玉的。”
小胡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搜遍了,沒有找到這東西,會不會是埋在地下了?”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反正磨眼村的人已經被抓了。子珠找得到找不到都不礙事。咱們先回去吧。”
我們向卡車走過去。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看見杜書記的屍體躺在擔架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他死了嗎?爲什麼兩腮鼓鼓的,沒有死相?”
呂先生一聽這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快步走到杜書記身邊。
他的手腳很快,那些警察並沒有注意到。
呂先生用手捏了捏杜書記的腮幫子,伸出兩指,在裡面一掏,從他的嘴裡摳出來一隻珠子。我馬上就認出來了,這是子珠。因爲它和母珠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