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跟着丫鬟走了一圈,漸漸地就轉到前面了。我看見那邊有山有水,就像是在畫中一樣。
丫鬟帶着我們轉過一處假山,我看見前面出現很多亭臺樓閣,宛如仙境。在這樓閣上面,掛着很多的小燈籠。有不少的小鬼,正在那邊忙碌的佈置着。看樣子,他們的確是在準備那個什麼老爺子的壽辰了。
呂先生問道:“你們老爺子的大壽,是在什麼時候?”
丫鬟說道:“在三天後。”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三天後……我們能不能在老爺子壽辰的時候來拜壽?”
丫鬟錯愕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呂先生會這麼問。她想了一會,說道:“今晚來不及稟報了,等到明天的時候,我會告訴我家主人。如果我家主人同意的話,會親自派人去接你們。”
呂先生點點頭,說道:“好,那就再好不過了。正好趁那時候,我們可以和你家主人見一面。”
我問呂先生:“給人拜壽是要送禮的,你不會想要空着手來吧?”
呂先生撓了撓頭,說道:“還要送禮嗎?那都是世俗中的規矩,咱們是出家人,不興這一套。”
我心想:呂先生分明是送不出東西來,還要硬着頭皮狡辯,真是夠丟人了。
我一扭頭,果然發現那丫鬟正在偷笑。
呂先生問道:“你家主人知道我們是三個是什麼人嗎?”
丫鬟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呂先生說道:“這可就奇了。他不知道我們的來歷,怎麼這麼放心,讓我們在這閒逛?”
丫鬟笑道:“主人說,雖然沒有見到你們三位,不過你們聽人稟報了你們的言行,似乎……似乎也沒有什麼本事。念着你是道門中的人,賣給你個面子,交個朋友算了。”
呂先生滿臉尷尬,說道:“你家主人還真是……真是好客。哈哈。”
他最後這兩聲笑真是尷尬極了。我和薛倩不在乎別人說我們本領低微,而呂先生就不同了。他整天在我們面前胡吹大氣,現在居然被一個丫鬟評價道“沒有什麼本事”這可實在是丟人至極了。
呂先生心中雖然大爲不爽,但是又不能發作。只能四處張望,掩飾窘境。
這時候,我忽然聽見前面的大廳裡面,傳來一陣笑聲。
呂先生果然藉此轉移話題,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丫鬟有些緊張的說道:“咱們走吧,別去那邊。那是老爺子呆的地方。”
呂先生說道:“看看又能怎麼樣?”然後大踏步的向那幾間屋子走過去了。
丫鬟似乎表現的很着急,她想把呂先生拉回來。但是呂先生已經走得距離那屋子極近了。丫鬟似乎生怕動靜大了,驚動了裡面的人一樣。只能一臉驚慌的跟着。
呂先生趴在門邊,向裡面看了一眼。忽然身子就僵住了。
我們跟在呂先生身後,問道:“怎麼了?”
呂先生回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低聲喝道:“快走。別被發現了,裡面的人咱們惹不起。”
我看見呂先生的神色,也頓時嚇壞了,我們三個人互相攙扶者,連忙向陰影裡面躲。
然而,剛剛走了沒兩步,我就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纏繞在了我的身上。
我伸手摸了一把,是頭髮。
我嚇了一跳,伸手就去摸背後的大刀。然而卻摸到一個軟膩膩的東西,是人的手掌。只不過,這手掌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溫度。
我猛地向前竄了一步,再回頭看的時候。我發現呂先生和薛倩都神色古怪的站在那裡。他們兩個身後,各站着一位紅衣美女。這兩個美女的手都放在他們的肩膀上面。而眼睛則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想:這兩個人分明是不懷好意啊。把大刀取了下來,打算自衛。
然而,那丫鬟在我身邊小聲的說道:“把刀揹回去。不要反抗。如果鬧僵了你們就走不了了。”
我順從的把刀背在了身上。這時候,屋子裡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說今天來了三位青年才俊?帶上來,讓我看看。”
那兩個紅衣美女拍了拍呂先生和薛倩的肩膀,他們兩個無奈的衝我笑了笑,說道:“咱們走吧。”
他們兩個走進去了。而我也跟着進去了。
我看見大廳裡面燈火通明。有幾個來回斟酒上菜的美女,正在裡面不住的走着。
對着大門有一張矮榻,上面坐着一個白鬍子老頭。這老頭身穿道袍,一臉的仙風道骨。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生敬意。心想:這裡有一位道門中人?那可好得很了,和我們是一家啊。
老道正對着廳門坐着。而在大廳裡面,左右兩邊都坐滿了人。這些人,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也就四五歲。他們都看着大廳中央的一隻猴子哈哈大笑。
我心想:這裡老的老,小的小。倒是有趣的很。剛纔呂先生說裡面的人惹不起,不知道他指的是這老頭,還是這小孩。
我們三個走進去之後,那些小孩紛紛叫到:“又有新猴子看了。我們要看猴戲。”
老道笑道:“取三張皮來,給他們穿上。咱們今天要看猴子摔跤,讓孩子們樂呵樂呵。”
有一個美女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這時候,帶我們來的丫鬟,連忙向前走了一步,說道:“老爺子。”
老道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我心想:原來這老道就是這裡的老爺子。估計他不是這裡主人的父親,就是爺爺輩了。
丫鬟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道:“他們是主人請來的客人。”
老道神色不快,說道:“他們是客人?哪有站在門口,鬼鬼祟祟偷看的客人?不是太無禮了嗎?”
丫鬟似乎不敢回話,只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老道百無聊賴的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然後他看着我們說道:“既然你們是客人,總要給你們留點面子,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吧。不就是想看猴戲嗎?何必站在門口偷看呢?你和我說一聲,進來大大方方的看多好?”
他一邊說着,有一個美女把我們引到旁邊的座位上面了。
呂先生一臉鄭重,向我們使眼色,不可輕舉妄動。我們也就乖乖的坐了下來。
綠衣丫鬟看了我們一眼,滿臉的無奈,然後退了出去,我看見她始終站在門口,並沒有離開,估計是在等我們了。
自從進了這宅子,處處受制,我感覺有些憋屈。而呂先生似乎忌憚什麼人一樣,平時的那種狂傲勁頭一點都不見了。
過了一會,老道似乎忘記了我們一樣。開始和那些小孩看猴子。
我看見那隻猴子站在正中央,不住的呲牙咧嘴,接住小孩扔過來的果子,學着人的模樣,剝皮去核的吃起來了。神態確實很滑稽。
小孩們笑了一會,似乎感覺有些無聊了。這時候,那老道慢慢的走了過去,走到了猴子面前。隨後,他一伸手,將自己的頭揪下來了。就這樣提着自己的腦袋,站在猴子面前。
那猴子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尖叫了一聲,就向外面跑。而老道把自己的頭猛地一擲,飄在門口,攔住了猴子的去路。
小孩們看見猴子神色惶恐,想逃又逃不掉,紛紛大笑。
隨後,我看見老道的嘴越長越大,似乎要把猴子吞下去似得。那猴子忽然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老道似乎看得很滿意,把頭收了回來。
那些小孩紛紛說道:“明天一定要多找兩隻猴子,看猴子摔跤。”
這時候,外面的鐘聲響起來了。老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也鬧了一晚上了,都散了吧。”他指了指跪在地上,戰慄不已的猴子,說道:“今天的猴子還不錯。多給他些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