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擂司儀興奮地把手中的小紅旗一揮:“南海人魚張大發——勝!”
“怎麼?現在的江湖武林功夫比拼,都開始採用‘算術’方式了?都在計算着對手?!”大船的操縱塔上,坐在右手那位洞庭湖湖主“湖裡白浪”白秦雲搓着雙手好奇地問道。
坐在左手那位黑衣黑袍的四海幫幫主“海里飛鯨”文浩傑呵呵一笑道:“非也......不是都在計算着對手,而是都在都在‘算計’着對手......!呵呵......”
那得勝的彪形大漢“南海人魚”張大發向四周抱拳行禮道:“哪位水上武林豪傑再來挑戰?!”
“哦——哦哦——!高人呀——!”此時圍在四周、距離大船三十丈之外的數百條小船之上,突然傳來驚呼喝彩聲......
什麼情況——?那位紅衣紅褲戴紅帽子的打擂司儀展眼一看,但見一個人划着一條小竹筏悠哉悠哉地來了,那不緊不慢地撐竹筏子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漢子,一身蓑衣,頭戴斗笠,背插魚竿,還自娛自樂地哼着小曲兒......
到得離打擂的大船還有五丈開外,那清瘦的中年漢子放下手中的撐杆,右手一探,抽出背上斜插的魚竿,一甩臂,“嗖——!”銀色的魚線帶着倒刺的魚鉤抓住了大船的船舷,“唰——!”那清瘦的中年漢子使勁兒一拉一跳,便飛上了大船的甲板......
“哈哈......兄弟功夫不錯呀!”那得勝者“南海人魚”張大發以主人的姿態讚道。
“呵呵......見笑了!雕蟲小技罷了!在下‘玉溪麗水’釣翁——賀啓鐸,前來領教張大俠高招!”
張大發擺擺手:“好說好說——!那咱......比啥?不會比賽釣魚吧?那我這小小的兩支峨眉刺可吃大虧了!哈哈哈啊哈......”
“張大俠說笑了!你剛纔刺死郝唔寥那招‘雙蜂刺蝶’耍得十分漂亮呀!還有啥‘蜂’都拿出來放放風吧......”釣翁賀啓鐸似笑非笑道。
張大發聽出釣翁賀啓鐸話中的諷刺之意,僵硬了臉上的笑容,沉聲道:“哼哼......咱們既然話不投機,那就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張大發說完,雙手一揚峨眉刺,“唰唰唰”地在手掌心中旋轉着......
賀啓鐸左手緊了緊鯊魚皮做的腰帶,右手輕輕將五尺長的烏金打造的魚竿又斜插回背後,然後揹負着雙手站着,他並沒有看向虎視眈眈的張大發,而是依然哼着小曲兒望着藍天上的白雲飄動的情形......
張大發氣的鼻子都歪了——釣翁賀啓鐸這傢伙搞什麼鬼?竟然拿咱大老張當空氣?!好吧!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風景這邊獨好!”
想到這,張大發身子一擰,手中的峨眉刺分上中兩路直刺釣翁賀啓鐸的咽喉和丹田,下路也沒閒着,一個飛腿直踢釣翁賀啓鐸的髕骨關節......
釣翁賀啓鐸竟然不閃不讓,任憑張大發的咄咄逼人,不管他是來的實招還是虛招,統統照單全收了......
“哆哆哆哆——!”一連串的峨眉刺擊中賀啓鐸身體及關節的聲音,但衆人驚異地發現賀啓鐸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未動,而張大發卻好像反倒被點中了穴道,竟然擺了個張牙舞爪的搞笑姿態金雞獨立般僵立的賀啓鐸的身前......
就在大家還沒鬧清楚場上到底是什麼狀況之時,釣翁賀啓鐸收回了一直在眺望藍天的雙眼,寒光閃閃地注視着僵立不動的張大發......
張大發驚恐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釣翁賀啓鐸咬着嘴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剛纔刺死郝唔寥那招‘雙蜂刺蝶’耍得十分漂亮呀——兩肋插刺,直挑飛天!好——!那我也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給你來個‘雞飛蛋打’——飛釣王八!”話音未落,釣翁賀啓鐸猛地一個飛腿直踢那驚恐萬狀的彪形大漢“南海人魚”張大發雙腿之間的襠部......
“嘭——!”張大發頓時黃紅四濺,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被踢向半空,賀啓鐸冷笑着用右手抽出斜插在背後的魚竿,抖腕一甩,“唰——!”銀色的魚線帶着魚鉤飛速纏繞住了半空中依然在淒厲慘叫的張大發身軀,釣翁賀啓鐸又猛地抖腕一甩,依然冷笑着用左手立掌如刀,從根部削斷了銀色的魚線——但見那彪形大漢“南海人魚”張大發鬼哭狼嚎般地被銀色的魚線捆得像頭死豬似地直墜洞庭湖之中......
“好——!太精彩了——!”衆人大呼過癮......
打擂司儀興奮地把手中的小紅旗一揮:“玉溪麗水釣翁——賀啓鐸——勝!”
大船的操縱塔上,坐右手那位洞庭湖湖主“湖裡白浪”白秦雲一拍大腿道:“這個釣翁賀啓鐸好功夫呀——!”
左手那位黑衣黑袍的四海幫幫主“海里飛鯨”文浩傑道:“是呀!賀啓鐸這一連招‘鐵布衫護體——罡氣點穴——飛踢命門——龍捲殘雲’實在太漂亮了!”
坐在中間那位白眉白髮的五湖幫幫主“浪裡游龍”史勍駿輕輕捋了捋髯呵呵笑道:“呵呵......賀啓鐸——‘何其多’?不多不多......難得的水上奇才!”
“哦——哦哦——!厲害呀——!”圍在四周、距離大船三十丈之外的數百條小船之上,突然傳來驚呼喝彩聲......
什麼情況——?那位紅衣紅褲戴紅帽子的打擂司儀展眼一看,但見一個人划着一根大毛竹就過來了?說是劃還不太準確,因爲他是手中並沒有任何划水的工具,這人好深厚的功力呀,居然能用內力驅動那根腳下的大毛竹飛速在水面滑行......
很快,那根大毛竹就自動滑行到了離大船五丈左右的距離,“嗖——!”那人飛上了大船的甲板,在釣翁賀啓鐸的對面三丈開外站定,但見他六十開外年紀,精瘦,高挑,頭上戴着一頂破草帽,露在沒有帽頂外邊的頭髮已經斑白了。他身穿一件破舊青灰衣衫和一件黑色大腳短褲子,儼然一副窮酸之樣,而在他那衰老的面容下帶着的笑容,卻顯得那麼虛假。而他那雙看人的眼神,就好像是發現金元寶一樣的熾熱,褲腿蓋不過膝蓋,毛茸茸的小腿上,佈滿了古里古怪的無數個筋疙瘩,被一條條高高鼓起的血管串連着。腳上沒有穿鞋,那雙赤裸腳板上的老皮怕有一指厚,腰上插着個磨得錚亮的銅嘴旱菸袋,就像鐘擺似的隨風擺動着......
“哈哈哈哈......老夫乃‘天池上人’趙炳賢,前來湖上玩玩!哈哈哈哈......”精瘦高挑的老者岔開那雙赤裸的、滿是厚厚老皮的腳板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