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先生在她大腦裡說:“你應該知道的。”
趙麗影“呼啦”一下子明白了:他是指在大腦裡交流!
趙麗影不習慣這種交流方式,就把想的說了出來:“他在哪兒?”
以和翟老先生交流的經驗,趙麗影以爲,可以用大腦和翟老先生交流的人不在這屋裡,也在這附近,起碼在中醫院這幢樓裡。
嚴梅不知趙麗影和翟老先生可以在大腦裡交流,趙麗影說這麼一句,她感到很突兀,就愣眉愣眼地看着趙麗影。
翟老先生一看嚴梅那個樣子,趙麗影又用語言交流了,索性也用起了語言,他說:“他一般在繩峰。”
趙麗影大吃一驚:“在,在繩峰?!”
誠山有三大峰,主峰誠峰在中間,海拔三千一百多米。它的東北,在海衛市境內的山峰,海拔兩千二百多米。這山峰沒有明顯的凸起處,是綿延十幾裡的“山韌”,從下往上看如同齊齊的一道牆,從誠峰往下看,就象誰甩下個繩套,因此叫它“套峰”;主峰的西南,在乃山境內的山峰,海拔一千九百多米,形制和“套峰”差不多,從下往上看,是一道牆,而從誠峰往下看,就象誰抖落一段繩子,因此,叫它“繩峰”。
翟老先生說的“繩峰”,就是“誠山”的“繩峰”嗎?!
而“繩峰”在“誠峰”西南,在地圖上量還一百三十多公里呢,更何況,公路彎彎曲曲不說,還有山高呢?一千九百多米,走下來,體力好的,也得走上一兩個小時——趙麗影想:這麼遠的路途,可以在大腦裡交流?!
翟老先生在趙麗影的大腦裡說:“可以的。電話交流,用什麼波兒,大腦也有一種波兒,速度比電話的還快。”
趙麗影大吃一驚:比電話都快!那他什麼時候能來?
趙麗影想的是:即便大腦交流可以通過什麼“波兒”,人得一步一步走吧?下了山,他自己有車,開車來也得七八小時以上;要去乃山坐長途客運,更麻煩,沒個十幾個小時,連海衛地界都到不了!
翟老先生說:“人哪,就碼着一個思路想,非要走和坐車嗎?”
趙麗影加着小心說:除此以外,還能怎麼來?飛嗎?
翟老先生說:“你越想越低級了——剛開始想到的還是人,想下去,就想到飛禽上去了。除了飛,就不能有別的行進方法了嗎?”
趙麗影說:什麼方法?
翟老先生說:“意念。你說,你能不能在中醫院這裡一下子想到美國去?”
趙麗影說:那當然能。
翟老先生說:“你能想到美國去,你的身體就可以到美國去。”
趙麗影說:這是何其荒謬的!
翟老先生在趙麗影的大腦裡哈哈大笑,說:“我們倆在大腦裡交流這件事,你能接受——不通過你慣常使用的發聲器官和聽力器官就能夠交流——你能接受,爲什麼,‘想到哪兒就到哪兒’這件事你接受不了呢?”
趙麗影說:可是您說想到美國去,就能到……這個的確接受不了。這不在人理解的範疇之內。
翟老先生說:“對了,是的,是這樣的。但,那是一般的人,你不是,你是學過辯證法的人,在深入辯證一下——你不把人侷限於目前這種形態,而是通過修煉,成爲另一種形態,一種‘想到就能做到’的形態,能不能想去美國就去美國呢?”
趙麗影無言以對,她無法理解人到那種形態是什麼形態,首先,人要到那種形態,還有感受,感情了嗎?摟着乾紅還有那種幸福的感覺了嗎?
趙麗影說:快請“繩哥”來吧,不管他怎麼來!
翟老先生說:“好吧,有機會我們再思辨,現在救人要緊!繩哥,你在哪兒?”
趙麗影能聽到翟老先生在呼叫“繩哥”!
是他沒來得及關閉與趙麗影通話的頻道,還是有意對她敞開着,趙麗影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她能聽到翟老先生的呼叫。
“小翟,是你嗎?”——有回聲,很清澈,趙麗影也能聽到!
翟老先生說:“繩哥,我這兒有個患者,我打不通她的玉枕關。只好求助於你了。”
“何人這麼堅硬?”繩哥問道。
翟老先生說:“我挺納悶兒的,就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玉枕關怎麼這麼堅硬?行醫幾十年所未見。”
“好吧,我這有點小事,處理一下就去。有人在和我們一起通話?”繩哥說。
翟老先生看了趙麗影一眼,說:“我忘了。”
接下去趙麗影再聽不到了。
顯然,翟老先生是忘了關閉和趙麗影通話的頻道,經繩哥提醒,這時才關閉。
在大腦裡通話,別人聽不到,看上去,通話者沒什麼不同,但細心觀察的人,尤其是象嚴梅這樣的學魔術出身的人,平素就觀察別人細微之處——比如,一般人看不出魔術表演者的“機關”,她卻能一眼道破——象這樣的人,還是能看出大腦通話者的不同之處的。
翟老先生看了嚴梅一眼,衝她笑了,說:“好了,他一會兒就能來。”
這一段時間,大部分是翟老先生和趙麗影在大腦裡交流,嚴梅不知他們倆都交流些什麼,說了請“繩哥”,說“繩哥”在繩峰,趙姐驚訝繩峰之後,兩人就不出聲了,翟老先生突然就說這麼一句,的確很突兀。但不管怎麼說,翟老先生說的那人能來,就行啊!
好象翟老先生的話音剛落,也沒看到門動,就在屋裡出現一個人。
趙麗影和嚴梅都嚇了一跳!
翟老先生指着那人向趙麗影和嚴梅介紹,說:“這就是繩哥。”
又指着趙麗影和嚴梅對繩哥說:“這就是患者的兩個朋友,這個叫趙麗影,這個叫嚴梅。自從患者發病到現在,她們倆始終陪着。這特護房一天是一千六百元哪,都是趙麗影拿的錢。這就看出她和患者交往有多麼深厚了!患者還是個特別孝心的人,家裡就父女倆,父親出了車禍,癱瘓在牀,患者就輟學在家裡給人開車打工照顧她父親。”
繩哥說:“患者上什麼學?”
趙麗影說:“大學,還有一年就畢業了。”
繩哥說:“我知道她上大學,這個年齡肯定是上大學。我是說,在大學裡,她學的是什麼?”
嚴梅說:“是搏擊。我小紅姐一般人打不過她。”
繩哥向翟老先生看去。
嚴梅心想,壞了,我這句話犯忌了?
(巖子說:“小說到第二部了嗎?”
我說:“還沒有,還得兩三章。”
巖子說:“可是,乾紅已進入‘仙魔界’,不久就要‘和仙魔鬥’了,這不是你設
定的第二部的情節嗎?”
我說:“是的,但第一部,有的還沒交代,比如,‘爺的新歡’提出的,是‘誰黑
的姚歡’?就是誰往姚歡家門前卸一車大石頭。你知道嗎?”
巖子笑了,搖一下頭說:“不知道。”
我說:“還是的。這兩章是第一部向第二部的過度,就象火車車廂的連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