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義賣會聚集了許多名流企業家,籌備的人是馬穎衫,規劃的也是馬穎衫,所以最有慈善心腸的經紀人,便成了今晚大家對他的讚美詞。
許多記者見了他,總不免想挖些有趣的風流韻事,而這其中,當然是湯美兒那件“孕事”讓人無法抗拒的想去詢問。
“馬先生,聽說湯美兒小姐今晚也會前來義賣,不曉得她所義賣的東西,是不是你最想得到呢?”
“哈哈,這問題很有趣,而我個人也很樂意回答,不過,在義賣會開始前,我只能暫時賣個關子,我會保留,各位一定要等到她出現纔會明白,但是,我可是會義無所顧的買回她想賣的東西。”馬穎衫滔滔不絕的說着。
“呵呵,這話聽來……有些曖昧。”
“是嗎,我說了什麼嗎?哈哈……”馬穎衫突然間不再與記者們打哈哈,只因爲他眼尖的看到了席武竟然也出席了。
“席先生還記得我嗎?”他快步的走到席武身邊。
當然,虛僞的小人。席武雖然沒明着講,心底卻烙下了這麼個對他的印象。
要不是後來湯美兒與他見過幾次面,他真要被眼前這虛僞的男人給傻呼呼的矇騙了過去。什麼懷孕,什麼結婚,全都是這男人一個人編出來的。當湯美兒向他抱怨這天大的謊言時,他可是完完全全的相信她。
馬穎衫揚起了嘴角,“哈!你當然不能忘,我們之間有個湯美兒呢!”
卑鄙,居然這麼形容她。他的無恥果然被湯美兒給說得準確無疑。昨晚見面時,湯美兒就曾這麼告誡着自己,要自己防着馬穎衫這個小人。席武忖度着。
“不想跟我說話嗎?那也行,不過,我這個主辦人似乎不記得給你下過帖子。”馬穎衫睨着他,心想居然敢不請自來。
“是我請他來的。”
馬穎衫正以爲自己佔了上風,還想欺負人時,湯美兒已經站於兩人之間。
這時,記者們紛紛的上前打探,並且對席武的立場與身份感到有興趣。
“湯美兒,能不能請教一下,你現在是否有了身孕?”
對於這件事,還是記者們的最愛。不過,湯美兒拜託席武來,就是要粉碎這椿流言。
“是嗎?我看起來像孕婦嗎?”
冷不防的,她故意的跳動幾下,並在記者們都還沒驚呼完畢時,她竟奔進了席武的懷裡,小聲的對着他道:“我絕沒想利用你。”
“我知道,但我樂於被你利用。”
小倆口的對答顯然沒被外人聽見,所以當記者們驚嚇之餘,最重要的當然是要擠上前訪問馬穎衫。
而此刻的馬穎衫顯然很不屑湯美兒這一招。
“終於回報他一箭。好了,我們該進去了。”
湯美兒摟緊席武的手,越過馬穎衫的眼前,冷漠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帶着勝利的笑容走進會場。
看來,這將會是明天報紙娛樂版的頭條。衆多記者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肆報導一番。
“馬先生,剛纔是怎麼回事?”
“你們分手了嗎?”
“湯美兒小姐另結新歡了嗎?”
“嘿嘿,別急,慢慢來,各位的問題我會一一回答的。”
馬穎衫當然不會被這麼個毛頭小子給搞垮,相反的,他樂於這樣的挑戰。看來,湯美兒將成爲他的五度新娘,而且是最有意思的新娘。
“怎麼樣?夠精彩吧?”湯美兒得意的說。
“是呀,夠嚇人的,原來你活在燈光閃爍的舞臺上,難怪我的燈飾公司還比不上這裡。”席武感嘆道。
“纔不呢,我懷念那段日子。”
就在席武與湯美兒走至貴賓席的那一剎那,她幽幽的道出這麼句心底話,而席武冷不防的抱緊她。
“回到我的懷抱,無論那要付出什麼代價。”
她終於嚐到他在感受並感動之後,真誠的慾望表達,這令她十分的感動,並想迅速的離開這個五光十色的虛僞場面。
湯美兒望着他,“我們一定要坎坷,才能相守嗎?”
“也許吧,但那不是格外甜蜜嗎?”他心有所感的說。
礙於場內太多貴賓,席武不得不放鬆了她,並且壓抑着分離後再聚的那份甜蜜。
大會終於在鬧烘烘的賓客及明星烘托下,正式開場。義賣會裡請來的是非常有名的主持人,在他妙語如珠的哄擡下,每件義賣品都買到十分不錯的價錢。
而電視牆的鏡頭,總會有意無意的照到席武與湯美兒笑談的畫面,這令馬穎衫妒火中燒,而期間,席武對任何義賣品都沒有特別高的購買意願,不是因爲他又故態復萌,而是他只想買湯美兒所義賣的東西。
“快到我了,我坐在這裡,鐵定把馬穎衫給氣死了,義賣的人是不該坐在這裡的。”
湯美兒得意的不禁又說了一次,席武看到她一夜來不停的訴說着這件事,他沒想到,她對馬穎衫的印象居然有這麼差!
“去吧!無論那是什麼價錢。”
湯美兒遞給他一個甜美的笑,然後還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一個親臉頰的吻別。“真高興你陪我來。”
“彼此,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席武笑着。
“當然,看我怎麼整他。”
望着湯美兒穿着禮服的身影走向舞臺中央,席武真覺得她很適合這樣的光芒,只可惜她的個性與圈裡的人大不相同。
“湯美兒要爲我們帶來什麼呢?”
“一件禮服,很美的禮服,這是我在‘小家庭’裡穿過的一件禮服……”
當臺上的湯美兒娓娓道出這禮服的價值時,馬穎衫無聲無響的摸進貴賓席,並且坐在席武身邊的那個空位置。
“怎麼,很快樂嗎?”
席武一見着他,臉色顯然不很自在,他雖然是個生意人,但卻沒有狡猾的個性,或不正當的手段。
“你想,我會讓湯美兒這隻肥羊,從我手上逃脫嗎?”馬穎衫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當然不會,不過她是個人,不是一隻羊,更不是你眼裡的肥羊。”席武對他的說辭很不高興。
馬穎衫一臉興味的說:“喲,反擊了?很好,我喜歡有點刺激的東西。你,或是湯美兒,都是個有趣的對手。”
“你最好放尊重點,這一次,我不會讓湯美兒落單。”席武的眼裡有着堅決。
“是嗎?那你最好拿出你的本領。”
這會兒,湯美兒的拍賣會開始了。
由於她的知名度及觀衆緣,許多想納她爲妾的企業家紛紛舉牌而起。
夾在貴賓席的馬穎衫當然也不會錯過,所以在與席武交談的過程中,他也舉了好幾次牌,直到價碼已經高達七十五萬的同時,席武纔在一片鴉雀無聲的情況下,高喊一聲,“一百萬。”
“有種呀!”當馬穎衫才說完時,他卻又高喊,“一百五十萬無。”
“兩百萬。”席武對這樣的數字絲毫不民以爲意。
而一旁的馬穎衫感覺自己似乎也小看了這個小夥子。“你會爲此而破產,這場義賣的金額,可是非破億不可。”馬穎衫纔對着他道,一會兒又對着臺上喊,“三百萬。”
“五百萬!”
這簡直是連馬穎衫都會傻眼的價錢。他可不是爲了這件禮服而來,想到這裡,他奸詐的從容而笑,並且聳聳肩,表示他放棄了。
“我們很高興是這位……”
連主持人都搞不清得標者是什麼身份時,湯美兒立即挺身而出,“武門企業的總經理席武。”
主持人尷尬的說:“是,是的,我們很高興這位席……”
“席武。”生怕主持人忘記,湯美兒重申了一次。
“是的,席武先生,以五百萬購得這一件在‘小家庭’曾出現的昂貴禮服。”
湯美兒眉開眼笑的望着席武,而他也從容緩步的跨上臺,並接受主持人的幾番讚揚與握手。然而,馬穎衫真正的戲碼這會兒纔開始。
“湯美兒小姐,請留步!”
本與席武要相偕而去的湯美兒,被主持人給喚住腳步,而接待人員也將席武給請下了臺,短暫的分離卻讓兩個人發出不捨的眼光。
“湯美兒小姐一定很不能理解爲什麼她還要留下,她已經完成義賣了,但我爲何留住她呢?”好像在賣關子似的,主持人的笑容,顯然有些異常。“好了,我想大家都在等,我們也不羅唆,接下來,我想請問湯美兒小姐,可否將終身大事留下來義賣呢?”
終身大事?這是……怎麼回事?
不但是湯美兒驚訝的怔了一下,連臺下的觀衆也紛說云云,熱絡的討論這個話題。
“當然,決定權在於你,你可以說Yes或No。”
主持人說得口沫橫飛,來賓聽得蠢蠢欲動,只有湯美兒聽得一頭霧水。
“這只是個噱頭,沒教你一定要嫁,因爲經費不夠,所以只好東加一點,西加一點了,拜託幫個忙。”主持人小聲的對着湯美兒道着,其實他早已和馬穎衫事先套好說辭。
這時候,席武也回到了座位,當他聽到這樣的事時,他真的想捉起身旁的馬穎衫,狠狠的揍一頓。而且若他真當湯美兒是對象,是女朋友,就不該在這樣的場所裡出賣她,僅只爲了圖利。
“怎麼,很有趣吧?”馬穎衫奸詐的一笑,心想他設計的這個計謀,湯美兒雖然可以在衆人面前拒絕喊價最高者的求婚,但那只是他爲了預防其他覬覦她的人的手段,如果是他喊得了最高價,湯美兒就算說不,他也會用他的勢力逼她就範。
“是呀,我一猜便知是你的詭計。”
馬穎衫一臉得意道:“別說得這麼難聽,我不過是……運用一點關係。”
“是嗎,這豈只是‘一點’關係?”
臺下的兩個敵對男人辯得十分精彩,臺上卻也沒冷場過。
處於兩難的湯美兒又不能說不,而當她還沒說不時,主持人已經開價了,“一百萬起價!”
這簡直是一場不人道的義賣會。湯美兒氣憤不已。
“各位男士得聽明白,這樣的義賣,只是純粹義賣性質,湯美兒小姐也可以有說不的權利,所以請各位要想清楚。”主持人補充着。
臺下是一陣鬨然大笑,但這會兒卻真有人出價了。
價錢從一百萬、兩百萬、一直到一千萬,馬穎衫始終沒舉牌。
席武看了臺上的湯美兒一眼,自然也不敢太過鬆懈,只見那價錢一直由一千萬,哄擡成了一千九百萬,這不禁令整個會場的人,感嘆明星之魅力何在?竟有這麼多男人,垂涎於她一人?
“三千萬!”
這個價錢,簡直把會場再度陷於鴉雀無聲之中,而喊價的人,便是馬穎衫。
“怎麼樣?有本事嗎?”他認爲自己鐵定可以獲得這份殊榮,不過,那可是遠比湯美兒將來可以賺給他的財富里九牛中的一毛而已。
“三千萬,一次……”
主持人已經開始定奪了,雖然這不是很正式的拍賣會,但大家起價錢事業都存嚇死人的架式。
“三千萬,兩次……”
連湯美兒都有些緊張了。她知道席武一向有錢,但三千萬這麼多的錢,他捨得嗎?認爲值得嗎?也許,她的名聲就毀於這一次了。
當所有人都以爲她是馬穎衫的女人時,她跌破眼鏡的帶着席武公開粉碎這個謠言,然而真正有計劃的人不止她一個。狡猾多計的馬穎衫,滑頭的想了這麼個辦法,直把人都逼瘋了。
這下子,她可真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了,所有人都將知道,馬穎衫爲她付出如此龐大的求婚金,在她另結新歡後,又用高價將她買回來,衆人會以爲他是個爲愛付出的癡情漢,然後她會被冠上個“不仁不義”的罪名,而且衆人指着她的鼻子罵她爲負心人。
要是她有三千萬,她也許可以定奪這樣的決定權,只可惜……
“三千萬,三……”
“三千五百萬。”忽然一個聲音傳出,打斷了主持人的叫價。
不僅是馬穎衫,連湯美兒都被這個聲音給嚇了一跳。
“若你敢再喊價,我會用五千萬來壓你。”這次不再是馬穎衫的威脅,而是席武沉默之後的威脅聲。
在場的人,莫不被這樣的價錢給嚇出一身冷汗。不過是場未必有結果的“義賣終身”,擺明的就是要這些企業家呆呆的拿出幾千萬,然後得到一個“不”的答案,誰會這麼傻呢?
唯有席武而已。
當主持人喊了三次三千五百萬後,沒有人再提高價錢,而席武當然又再次正式的被主持人給邀上臺。
他在搞什麼東西?又驚又喜的湯美兒,直覺得眉開眼笑,一顆懸高騰空的心還是無法安定的沉靜下來。
她會喜歡的。席武心想的,只是湯美兒喜悅的神情。
在上臺之前,他順手抽了會場擺放於中央的一朵玫瑰,然後走上臺,未等主持人開口,他便搶走主持人的麥克風,眼裡只有湯美兒一人的說道:“嫁給我,湯美兒!”
跟着他便跪在湯美兒鞋前,並將玫瑰花獻在她的眼前。
會場一片吵鬧與歡騰,這情況令湯美兒驚愣了。而坐在臺下的馬穎衫早吹鬍子瞪眼的離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場面竟輕易的教人給偷走。
不過還好他不過是失人,還沒有連財也失去了。但他現在不是煩惱這個的時候,而是該怎麼應付記者們的探問。
“湯美兒……”
當席武在臺上溫柔的輕喚她一聲,湯美兒直覺渾身不對勁,骨頭都將酥軟,而淚水再也無能囚禁的直往胸前墜。
在旁人都以爲她不會答應的同時,她已經走的席武,並拿起了那朵玫瑰,抱緊席武,大聲的道:“我願意,我愛你。”
“我的天呀!你答應了!”席武不相信的叫道。
他重重的攬住湯美兒,兩個人意外的結局令在場的每個人,紛紛給予最熱烈的掌聲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