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黃袍加身,平常溫和文雅的他,此刻卻是威嚴極重,他居高臨下的掃視着朝臣們,因爲肩上揹負的重擔,感覺像是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他發誓,他一定會勵精圖治,不辜負母后期望,也不辜負皇弟們的退讓,沒有哪屆帝王,像他一樣擁有那般豐厚的知識,也沒有哪屆帝王像他一樣擁有五位天資卓絕的皇弟爲他穩固江山。
“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太上皇看着大兒子,內心十分複雜,身爲他的第一個孩子,剛出生時,他是十分欣喜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內心的喜歡就變成了忌憚。
或許是因爲朝中擁護丞相的人越來越多,也或許是因爲誇讚先皇后的人越來越多,明明他還那樣年輕,卻已經有人提及立太子之事。
他當時非常的生氣,爲何那麼着急的讓他立太子,立了太子,他是生是死就不重要了是嗎?
隨後他就立馬將莊將軍的女兒召進宮,迫切的想要扶持一個與丞相勢力相對的人,莊嬪也非常的爭氣,進宮不到一年便誕下一個皇子。
可是莊將軍擁兵二十萬,他同樣害怕其揮師進京,接着忠勇侯的妹妹賢妃便進了宮,再然後是翠地的公主麗嬪,她們身後各自站着不同的勢力,有實力去平衡丞相和莊將軍的權勢。
最後是表妹淑妃和兩湖總督之女珍嬪,這樣一來,各方勢力就都平衡了,他再也不怕被任何一方威脅,一旦誰有不臣之心,其他幾方的勢力都不會忍讓。
他想着那天的夢境,然後苦笑一聲,的確誰都不會忍讓,又因爲勢力均衡,所以各方傾軋,互不服輸,最後就是整個宣國被內耗完,讓燕國和桂國撿了便宜。
皇后說的沒錯,是他眼光太狹隘了,將一手好牌打出了最壞的結果。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六個兒子,如今居然會同心協力,這便是皇后的人格魅力嗎?她到底教導了他們什麼?
姜錦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冊封,他父皇冊封爲太上皇,宋夏冊封爲皇太后,原本的皇太后則變成了太皇太后,接着,他的五位弟弟,全部被封爲親王,後宮各妃也晉級爲太妃太嬪,賜出宮與其子同住的尊榮,並免除親王和太妃太嬪進宮通報之禮。
按常理來說,他這樣的冊封是非常危險的,五位親王,並且其母妃都隨之出宮居住,這樣他這個皇帝便等於放棄了五位皇弟的軟肋,免除通報之禮,將來大家有什麼不臣之心,他這個皇帝也會非常的危險。
不過姜錦就是有這樣的自信,皇弟們連皇位都不爭不搶的讓給了他,他爲何連一點信任都不能給呢?
朝臣們看着年輕的帝王,再看對帝王十分尊崇的五位親王殿下,內心熱血沸騰,或許他們能搭上帝王和五位親王殿下的順風車,一同見證一個有史以來最輝煌的盛世。
冊封完後,剛纔還很穩重的皇帝,卻是一臉激動和濡沐的看着宋夏:“母后,兒臣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宋夏眼神信任的爲他整理衣襟:“母后相信你。”
她又感慨的看着姜銘他們:“見你們都成長起來,母后終於可以休息了,今後這宣國的江山就看你們的了。”
“母后,您的知識,我們都還沒學完呢!” 宋夏笑着擺手:“你們就放過母后吧,基本知識都教會你們了,剩下的自己去探索,母后接下來還有給你們選妃的重擔呢!老四老五老六還小,可以先放放,老大老二和老三可以相看起來了,你們喜歡什麼類型的,都可以和母后說說。”
十六歲的姜鎮皺眉:“母后,您不是說過最好十八歲以後再成親嗎?我不急。”
“十八歲成親,現在相看好培養兩年感情再結婚剛剛好,你不急,你母妃可急着,你孤身一人在邊關,你母妃想着有人在身邊照料會比較好。”
姜鎮想了一下:“那就要一個能吃苦的。”
宋夏失笑:“閨中女子都是嬌生慣養,誰樂意跟着你吃苦啊?”
“不能吃苦那就沒辦法,兒臣常在邊關,估摸着今後的戰事不會少,她要是不能吃苦,身體素質不好的話,成了親也是害人家。”
“三皇弟這話說得有理。”姜銘也跟着點頭,“兒臣也想要一個能吃苦不嬌氣的,如今朝中穩固,兒臣也想去爲宣國擴展疆域。”
“你們這是選妃還是徵兵。”宋夏又去看姜錦,“你在京中,要求應該不一樣吧。”
“兒臣想要一個識大體的皇后,如母后一般格局廣、品性好就行,樣貌不重要。”
姜錦這話一出,引來皇弟們的輕哼,想的真美,還想和母后一樣的,這世上就只有母后一個奇女子!
“這樣,過兩天母后和你們的母妃舉辦一場秋日宴,屆時邀請京中適齡女子參加,你們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有時候看對眼了,不一定要對上硬性條件,母后始終覺得人這一生太短,要娶一個喜歡的陪伴左右。”
宋夏苦口婆心,卻不料讓這幾個孩子想歪了,他們此刻內心十分心疼,母后年紀輕輕的就嫁給了父皇,可父皇卻是一個混蛋,母后這些年一心爲了他們,卻沒有擁有過自己的幸福。
姜錦大膽的問:“母后,您有喜歡的男子嗎?如今我們都可以給您撐腰,您要是有喜歡的,不必忌諱。”
見他們一臉誠懇的表情,宋夏哭笑不得:“你們怎麼會有這般荒唐的想法?別多慮,對母后來說,情愛不是必需品,母后只想看你們兄弟和睦、天下太平,其餘的都不重要。”
“母后,您真的不必有所顧慮的。”
“母后是真的對情愛沒有執念。”宋夏再次強調,“倒是你們的母妃,今後跟着你們出宮生活,若是有這方面的心思,你們別有芥蒂纔好。”
“不會。”姜銘等人一個個的都很通透,“父皇本就不是什麼良人,我們也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若是記入史書,在後世之人看來,說不定還是一樁趣,再說別人也不敢來我們面前亂說,當然隨心意而來,母妃們開心纔是最重要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