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牢獄出去之後,齊夫人想單獨和齊潔靜聊聊,但齊潔靜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也幸虧她帶着前世的記憶,不然放任何一個人,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偏心之下,要麼心理陰暗黑化害人,要麼懦弱自卑不斷內耗,無論走哪一條路,受到的傷害都不會小。
更何況也就是她了,不然誰攤上司衡年這麼一個自私的同母哥哥,還能有什麼好下場不成?
所以道歉沒用,不過是讓這輩子的娘自己心裡好受一些罷了,說到底還是爲了她自己。
好在一切都快結束了,這輩子封紹的劫難應該就在司衡年和許惠馨身上,司衡年能力是有,可惜太自大了,就算是沒有他們,有義母在,結局是顯而易見的。
之後朝臣所擔憂的大皇子與二皇子爭奪皇位的慘案也不會發生,或許最終還是五皇子繼位,但五皇子現如今不過是個幼齒小兒,循循教導,不說是個明君,但至少也動不了他們這幾人。
想到四公主說司衡年逃出京城後,賢妃就老實不少,宋玲玲就好笑。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賢妃稱病,揚言無力撫養,如今老五又被送回了皇子所,可憐見的,才兩三歲的孩子,整日惶惶不安。”三公主宋星和有些不忍,“昨日去瞧了瞧,拉着我不放手,才知道那些個嬤嬤也不負責。”
“最後怎麼處理的?”
“當然是派人告知了陳貴妃,如今陳貴妃代爲執掌鳳印,也只有她最有資格管,不過老五一直沒人教導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你就帶來將軍府了?”宋玲玲看着門外探頭探腦的小孩,無奈的招了招手。
“陳貴妃同意了我才帶出宮來的,這小孩要是再不糾正,性格會被養壞。”
宋夏拿起一塊糕點逗弄小孩,然後就想到了上輩子,上輩子雖說是五皇子繼位,但所有權勢都掌握在司衡年手中,與其說是皇帝,不如說是一個傀儡,連宮中的太監和侍衛都指揮不動,一輩子都誠惶誠恐的活着。
五皇子見她笑的一臉溫和,吧嗒吧嗒的跑進來,小臉揚起甜甜的笑容:“謝謝夫人。”
宋夏摸摸他的臉:“真乖,你是皇子,兩個皇姐也都在,所以來將軍府不必拘束。”
“嗯。”
見他能逗宋夏開心,三公主和四公主對他的感官又好了不少,總歸兩位皇兄是不大可能繼位的,所以爲了將來的日子能更舒坦,還是好好培養這位小皇弟吧!
“既然喜歡這裡,那以後皇姐出宮,也儘量帶你來。”
五皇子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來:“真的可以嗎?”
“父皇最近沉迷煉丹,後宮全憑陳母妃做主,陳母妃又是個溫和的,所以不必有什麼顧慮。”
其實以前陳貴妃也不像現在這樣平和,實在是她對自己所生的大皇子無法,才慢慢變得這樣佛系的,不止是她,生育有二皇子和三公主的淑妃也是,還有生育四公主的德妃,近些年都慢慢沉寂下來,變得與世無爭,若不然,怎會會讓賢妃冒出頭?即便這樣受寵,也不影響其他三妃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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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皇姐。”即便才兩三歲,但五皇子已經會看人臉色了,可見平日裡的日子有多麼艱難。
確定要養孩子之後,三公主和四公主便琢磨着給小五找師傅,其實她們自己完全可以教,而且她們的許多知識也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不知道的。
但是一來她們懶,二來懂得再多,也不懂帝王之術,這三來,她們的知識不能隨便拿出來影響這個世界的進程,所以還是請朝堂大臣來教吧,他們要專業一點。
得了兩位公主青眼的五皇子待遇一下就好了起來,時常前往另外三妃的宮殿請安,將賢妃氣了個仰倒。
可是誰讓是她先放棄的五皇子呢?而且現在陛下的心思在求仙問道上,很少來她的宮殿,因此就是想反悔都無法。
這樣頻繁作妖,導致陳貴妃終於忍無可忍,出手罰了她的禁足,再加上另外兩妃的暗地裡針對,吃了幾個暗虧之後,賢妃不得不老實起來。
後宮平靜無波,而邊關,此時卻是風聲鶴唳,便是最普通的小兵,都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大皇子眼中冒着寒光:“他果然還是聯繫了鏡國,爲了手中權勢,竟然不惜出賣邊關的百姓和將士性命,這樣的人,也配擁有那麼多擁護?”
“沒辦法,人家那十年打戰確實猛,將士們服他也無可厚非。”
“可是他現在是在拿數萬人的性命來成就他的野心!”
“所幸他的一切行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一處荒涼的山地中,司衡年和他的部從就駐守在這裡,從埋在山裡的數千件武器來看,很早之前他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明明當初只是預留的最後一條退路,卻沒想到這麼快用到。”司衡年看着武器野心瘋漲,“既然想卸磨殺驢,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隨從們整齊劃一:“誓死追隨主上!”
“好,既然陛下不公,今後本王就帶領你們攻上京城。”
許惠馨撫着肚子憂心忡忡的看着他,儘管有下人和大夫隨身候命,但奔波這麼長距離,許惠馨依舊算不上舒適,臉色蒼白的難看。
司衡年皺着眉頭:“不是叫你休息,怎麼還過來?”
“我就是有些擔心,真的只能走那一條路嗎?”
“難道陛下還給了我別的選擇?惠馨,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說喪氣話了。”
許惠馨嘴角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將話吞嚥了下去,她還是沒有決定好到底要不要爲了肚中的孩子,與宋夫人他們合作。
而司衡年彷彿看穿了一切,當晚睡覺時,一點沒設防的,將邊關數萬將士已經投靠他的名單放在書桌上,並且聯絡何時行動的密信,也剛好打開一個角。
孕期不舒服,再加上心裡藏着事,許惠馨睡的並不安生,起牀便看到了這些東西,心臟砰砰跳。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展開來,沒看見身後的司衡年失望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