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嘔……”
夏季剛到小說世界,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抱着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她只覺得胃裡難受得緊,頭暈腦脹的,身體也沒力氣。
這種症狀很明顯,是喝酒喝多了。
看來她的寄體在她來之前,喝了不少酒……
吐了好久,夏季才終於吐完。
雖然還是很難受,但比剛纔已經好很多了。
夏季扶着馬桶站起來,打開隔間的門走出去,挪到洗手檯前去接水漱口。
漱完口,夏季習慣性的擡頭照鏡子。
就一眼,差點沒嚇到她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濃妝豔抹,妖豔無比,穿着抹胸包臀裙,上面酥】胸】半】露】,下面也勉強包住春】光】。
身材凹凸有致,該有的都有,很不錯。
但這穿着打扮明顯跟夏季不是一個風格的人,差別很大很大。
十二釐米的細高跟鞋,踩在地上,感覺隨時能摔倒似的。
她這次的寄體,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女人。
夏季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洗手間,這是公用洗手間。
光是從裝修上看,這裡更像是夜店的洗手間。
聽着外面勁爆的DJ音樂,夏季確定這裡是夜店沒錯了。
夏季不知道自己的寄體是個什麼身份,在夜店裡是來消遣的還是什麼……
爲了能夠儘早知道寄體的情況,夏季只能退回廁所隔間去,忍着醉酒後的各種難受,坐在馬桶蓋上接收劇情和記憶——
這個小說世界,夏季的寄體依然跟男女主沒什麼關係,連打醬油的都算不上。
寄體的名字叫簡靜,今年才二十三歲,然而經歷……還算頗爲豐富。
簡靜可以算是單親家庭,父母早年離異,父親因爲販賣毒品坐牢中。
母親嫌她是拖油瓶,把她扔給了奶奶照顧,從此不聞不問。
簡靜才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天天出去跟那些流氓鬼混,甚至是夜不歸宿了。
奶奶年齡大了,簡靜又很叛逆,自然也管不了她。
十六歲的時候,簡靜被人搞大了肚子。
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可見她的私生活有多麼的不堪……
也不知道爲什麼,簡靜把孩子生了下來。
是個女兒,現在已經六歲了。
剛開始的時候,簡靜是直接把女兒扔給奶奶帶的,學她媽媽對孩子不聞不問。
後來奶奶去世了,簡靜只能把女兒帶到身邊。
那時候,女兒才三歲。
簡靜在夜店做陪酒小姐,每天要麼是凌晨三四點纔回家,要麼就是不回家,直接把女兒一個人扔在出租屋裡。
她又是個脾氣特別暴躁的人,每次一看到女兒就像看到個煩人的拖油瓶,然後就忍不住動手打她……
……
接收完劇情和記憶的夏季,心情很暴躁。
非常暴躁!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自己的寄體是個家暴自己骨肉的人。
她很恨家暴的人,因爲曾經她的某個寄體,就是被家暴的對象。
但這次,她的寄體竟然是施暴者!
夏季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離開了洗手間,踩着十二釐米的恨天高往外滿跑。
有人看到她,喚着簡靜的名字想拉住她,卻被甩開了。
夏季一路出了夜店,在路邊叫了計程車。
給了司機五百塊錢,然後說了出租屋的地址,讓司機開到最快。
司機一看夏季出手這麼大方,當然把車速開到飛起了——
十五分鐘後,夏季回到了簡靜出租屋。
打開門,毫無意外發看到了客廳角落裡蜷縮着的小小身影。
那瘦小的身影,看得夏季心都揪成了一團。
那,就是寄體簡靜六歲的女兒,簡沛苓。
夏季趕緊過去,把簡沛苓抱起來。
簡沛苓此時此刻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彷彿隨時都會死去……
是的,如果夏季回來晚幾個小時,簡沛苓就真的會死。
死因,是腦出血。
被簡靜晚上出門去夜店上班前打的,一巴掌甩過去,簡沛苓後腦勺就撞到了茶几角上。
夏季進平臺商城買了藥,不敢耽的給簡沛苓吃下去。
她一直抱着簡沛苓,緊張不已。
直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人也有了反應,夏季才終於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她及時趕回來了!
夏季把簡沛苓抱起來,把她放到簡靜的牀上去。
只能到簡靜的牀上,因爲簡沛苓根本就沒有牀。
簡靜這個當媽的……就給簡沛苓買了個狗窩。
夏季坐在牀邊,看着還在昏睡中的簡沛苓。
簡沛苓今年已經六歲了,可看起來卻比四五歲的孩子還要瘦小,明顯是發育不良。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子上,到處是淤青和傷疤。
有舊傷,也有新傷。
那張本來很可愛的小臉,也被打得腫起來,說是面目全非也不爲過。
夏季眉頭緊緊的皺起,如果施暴的人不是她寄體,她一定會把施暴的人碎屍萬段!
哪怕她擁有寄體簡靜的記憶和她的思想,她也不能理解,爲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對待自己孩子的人?
難道,就沒有一丁點良心嗎?
都說虎毒不食子,有些人,真是連禽獸都不如!
就在夏季憤怒得不行的時候,牀上的簡沛苓醒了過來。
看到夏季的第一眼,她就條件反射的抱着頭,哭着認錯:“媽媽苓苓知道錯了!求求媽媽不要打苓苓……求求媽媽……”
那軟軟糯糯的聲音裡,全是恐懼。
夏季伸手想要去抱抱簡沛苓,可得到的卻是劇烈顫抖。
她知道,她的觸碰讓簡沛苓很害怕。
於是她趕緊收回手,不敢去碰她。
這個時候安撫簡沛苓,肯定是沒用的。
夏季深吸了一口氣,學着簡靜平時的語氣開口:“閉嘴!再哭一聲就把你嘴巴縫起來!”
她話音剛落,簡沛苓就死死捂着嘴不敢再哭,連一聲嗚咽都不敢。
因爲她害怕,害怕被縫嘴。
被縫嘴的感覺,太疼了!
看到簡沛苓的樣子,夏季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困難。
她起身去了浴室,用冷水洗臉,壓制自己心裡快要控制不住的憤怒。
真是夠憋屈的!
她憤怒的對象是她的寄體,而如果她想要繼續在這個小說世界裡待着,就不能把她的寄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