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鍾青筠的生日,她的朋友們湊到一起去給她過生日了。]
元錦扯了扯鍾青筠的手,問,“想想她們會去哪?比如你們一起玩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秘密基地?”
鍾青筠都不用回憶,就說,“有一個地方,可那裡離這挺遠的,她們會去那嗎?”
“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們也不累。”
鍾青筠帶元錦去的地方是郊外的一處小小的池塘,是真的很小,三個人圍成一圈就能把這池塘圍起來,準確點說不像池塘,倒像是雨水多澆出來的水坑。
此時正好有三個人圍在池塘邊。
三個姑娘對面空出來一個很大的地方,那裡擺着一個很漂亮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點燃的蠟燭,她們一邊哭一邊唱着生日歌,即使那個人可能聽不見。
鍾青筠“坐”到蛋糕的旁邊,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帶着淡淡的微笑,像是雪山上終年不化的冰雪終於有了陽光將它融化。
一直言語嘴尖酸刻薄的姑娘指着蛋糕就開始罵,“鍾青筠你就是個王八蛋!虧我們還把你當好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你說都不說一句!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了!不聯繫你就不聯繫到底啊!緊急聯繫人爲什麼填我們的名字!”
另一個姑娘帶着哭腔,拉着她的手,說,“你別這樣,她也是不想我們傷心,就算我們知道了又能怎樣呢?癌症晚期,再多的錢都救不了。”
兇巴巴的姑娘語氣蔫了下來,“我知道救不了,但我們可以陪着她,讓她走的不那麼孤單。”
另一個穿着鵝黃色外套的姑娘手裡拿了兩塊石頭唸唸有詞,然後把石頭扔進了池塘裡,這塊池塘是她們的“許願池”,許完願之後把石頭扔進去就能成真。
三個姑娘把蛋糕端了起來,一起吃了蠟燭,大聲的說了句,“鍾青筠生日快樂!”
她們各自分了蛋糕,切了最大的一塊放在空出來的位置上。
她們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吃蛋糕,吃着吃着說話超級兇的姑娘嚎啕大哭起來,“鍾青筠!爲什麼不讓我們陪着你?你個棺材臉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們當朋友!”
鍾青筠“坐”在她們身邊只是笑,這個女孩子說話特別刻薄,總是罵她,平時不叫她的名字,就叫她棺材臉,但她的心很好,鍾青筠的第一部手機也是唯一一部,就是她送的。
鍾青筠清楚的記得這個姑娘當時彆扭的嘴臉,把一部全新的手機扔到她牀上,側着臉用眼角看她,說,“窮鬼一個,連手機都用不起,我家裡有的是錢,可不像你那麼窮酸,你可別還給我,你要是還給我,我就扔進垃圾桶去!和我住一個宿舍的人,居然沒有手機用,說出去我嫌丟人!”
“筠筠,人都說死了之後會回來看他們惦記的人,我們爲什麼沒有見到你?”
“喵~”
一聲軟軟的貓叫響起,旁邊的草叢動了動,一隻黑乎乎的貓咪頭上頂着草屑鑽了出來,這貓和黑夜幾乎融爲一體,它抖了抖身上的草屑,身上還沾着幾根,偏偏它還不自知,邁着高傲的步伐朝幾個姑娘走過去,坐在了蛋糕旁邊,圓圓的貓眼就那麼看着她們。
穿着鵝黃色外套的姑娘吸了吸鼻涕,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到小貓咪的面前,貓咪伸出舌頭試探的舔了舔,然後把蛋糕往身旁推了推,叫了兩聲。
鍾青筠想摸摸它,但摸不着只能作罷。
三個姑娘看着一無所有的位置,心裡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貓貓在幹嘛?”
兇巴巴的姑娘哭着說,“它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然後三個人湊在一起哭的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對那個空白的地方說着話。
她們不知道那個人能不能聽見,或許這只是她們的妄想。
鍾青筠和她們一起過完了這個她最開心的生日。
回去時,鍾青筠臉上都是帶着笑的。
002看着心裡一酸,[宿主,鍾青筠也真是夠可憐的,她比原身還要可憐,原身有親人有朋友,鍾青筠卻只在人生的最後幾年裡才認識了幾個關心她的人,唉,真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元錦聽着002大人般的話語直笑,“一個小孩子說別人是招人疼的孩子?聽着怎麼這麼奇怪?”
這麼說002就不願意了,[宿主!我已經活了好多年了!我們都經歷好幾個世界啦!算起來我都有一千歲了!你不能這麼瞧不起我的年齡的!]
元錦誇張的說,“原來你這麼大年紀了嗎?我一直以爲你只有三歲呢!”
002:我就當宿主是在誇我年輕。
鍾青筠突然驚呼一聲!
元錦聽見聲音轉頭,看見鍾青筠竟然極速遠去!她下意識伸手一抓!沒有抓到!只能追着鍾青筠過去!
002都看傻了,[什麼情況?有人偷鬼族?]
宿主所見即它所見,所以只要是宿主看見的東西002也能看見,現在它就看見鍾青筠以一種超出她能力的速度,向一個未知的地方飛去!
元錦速度又快了幾分!這也太突然了,鍾青筠嗖的一下就飛走了!她自詡速度夠快,卻也沒抓住!
元錦一直墜在鍾青筠身後緊緊的跟着她!一直到了一小區裡面鍾青筠還是沒有停下!
002驚訝地說,[宿主,這是鍾青筠爸媽住的地方!]
002不說這裡是鍾青筠的家,它認爲這裡不能算是家,最起碼不是鍾青筠的家。
元錦眉頭鎖起,來這幹嘛?難不成她父母忽然良心發現想見鍾青筠一面?
到了鍾青筠家跟前兒,元錦就知道爲什麼來了。
感覺到屋裡正在做的法術,元錦冷笑不已,這家人還真是將鍾青筠利用個徹徹底底啊!人死了都不放過!
元錦速度又快了幾分!一下就抓住了鍾青筠!斬斷了纏繞在她身上的鎖鏈!
鍾青筠察覺到束縛她的力道鬆開,才緊握住元錦的手,她回身朝那個所謂的家看過去,問,“大佬,剛纔的是什麼?”
那道鎖鏈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元錦在鍾青筠身上拍了幾下,把自己的力量渡給她一些,說道,“那是一個以命換命的法子。”
“世人對於鬼族的存在,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人研究出一套對付鬼族的法子,這些人裡有的有真本事,有的是單純的坑蒙拐騙,他們很幸運,請到一個有真本事的人。”
“如果我沒看錯,這個法子是用你至親之人的血爲引,將你的氣息替換成他的氣息,這樣找上他的東西就會找上你,而這種法子一般都是以命抵命,把你的氣引過去,你就會死。”
“筠筠,你想怎麼辦?他們現在可是和你結了仇了。”
這家人也是挺有意思的,和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都能結上仇。
鍾青筠說,“也就是說,我能找他們的麻煩了。”
元錦上半截腦殼動了一下,應該是做了一個挑眉的動作,“對。”
鍾青筠把自己的頭髮撥亂,正好穿的白衣服,瘮人的白加上悽慘的黑,配上昏暗的光效,活脫脫的恐怖片照進現實。
鍾父看着大仙忽然停止了動作,訕訕地問了一句,“劉大娘,您這……”
被叫劉大娘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半白的頭髮挽起紮成一個揪,臉上佈滿褶皺,顴骨高聳,臉頰凹陷,看着不像什麼好人,眯縫着的三角眼盯着白瓷碗裡的水,臉色陰沉,“事情有點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