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送了配好的藥過來,元錦吃完藥隨意問了一句,那塊紫玉髓是怎麼用的,太醫說就放藥裡隨便一煮,當然太醫沒有說的這麼隨便,這是元錦從太醫那拐彎抹角的修辭手法裡總結出來的一句話。
元錦,“……”
那你讓我從白天等到天黑?我很懷疑你們偷藏了紫玉髓!
太醫又說,“殿下,您的夫侍清兒端來的那碗粥裡有加重您傷勢的功效,吃下那碗粥會和您用過的藥相沖,陛下說事情交給您自己斷定,微臣不打擾殿下休息了,微臣告退。”
“讓林侍衛進來。”
太醫出去後,換了門口的林侍衛進來。
這個林侍衛是六皇女的侍衛統領,一直跟着元錦去了烏城。
紫玉髓就是好用,這麼一碗藥喝下去,元錦就覺得這身體又有勁兒了,她裝作一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捂着胸口說,“可查出清兒是受何人指示?”
“屬下命令人正在審訊。”
“審訊結果出來後,按照上雲國律法處理了吧。”
謀害皇室子弟,按律當斬。
“是!”
林侍衛領命而去,她還以爲六皇女會保下清兒,她一直跟在六皇女身邊,知道六皇女對清兒有多喜歡,看來六皇女是真的改變了。
微星闌安慰着情緒有些低落的小姑娘,“天下男人多如狗,沒了一個我們再找一個就是了,再說你不是還有其他三個侍君嗎?我看那幾個就挺安分的,比清兒好多了。”
元錦問,“你不是說你們那兒是一夫一妻制嗎?怎麼還讓本殿下找其他的侍君?”
“我是我,你是你,你在這個一妻多夫制的世界長大,一個女人有很多個男人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不能用我的認知來框住你。而且誰告訴你我就不想正大光明的坐擁天下美男了?我現在可是皇女!一大堆男的等着我挑,這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小姑娘聳了聳鼻子,“聽你這麼一說,本殿下不是很傷心了,你說的對,本殿下是皇女,要什麼樣的男人就有什麼樣的男人,何必執着於一個清兒。”
“陛下駕到!”
微星闌無語子,這陛下怎麼老來?上雲國的老大不應該日理萬機,醉心於朝政的嗎?沒事兒別往這跑行不行?和這個皇帝一起,她的壓力真的好大啊!
看元錦要起來,微星闌說,“不用起來,躺着就行,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能行禮,你母皇不會怪你的。”
微星闌爲小姑娘打抱不平,雖說微清暉養着這具身體是給她準備的,但她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這麼單純可愛的一個小姑娘,還是她親生的女兒,就這麼狠的下心來利用?
聽小姑娘講的那些事情,微星闌由衷的感到心疼,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幾次自己的母皇和父後,沒人關心沒人疼,還要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設計,真是慘。
元錦掙扎着要起來時,微清暉已經進來了,依然是前呼後擁,見元錦滿臉大病未愈的樣子,擺了擺手說,“身體還未痊癒,不用行禮了。”
元錦就勢躺下了,“多謝母皇體恤。”
微清暉看了貼身的大侍官一眼,侍官會意,上前宣讀一直握在手中的聖旨。
巴拉巴拉一通長篇大論各種修辭以後,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六皇女去烏城除貪官有功,特封爲賢王,出宮建府,賞賜若干。
大侍官把聖旨雙手遞到元錦手裡,“賢王殿下,您接好了。”
“兒臣謝母皇恩典。”
“你放心,朕一定讓人徹查你中毒之事,還你一個公道。”
微清暉對着隨行衆人一揮手,大侍官就帶着她們出去了,屋裡只留下陛下和六皇女。
微清暉坐在桌前,端起茶碗輕呷了口,端坐在那兒,通身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她淡淡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朕相信你早就已經猜到些什麼,今天咱們就談個分明。”
微星闌安撫着小姑娘,讓她不要害怕,只管順着母皇的話茬說就行。
“母皇請講。”
沒人知道那一晚上陛下與六皇女之間談了什麼,只知道賢王殿下一改往日玩鬧的性子,開始出現在朝堂之上,並且深得陛下看重。
——
三年之後。
陛下身體每況愈下,早春時得了一場小風寒,斷斷續續的好了又壞,連着兩天沒上早朝,外頭風言風語的傳着陛下可能不大好了。
皇女之間的爭鬥也愈發熱烈,其中以大皇女,五皇女,六皇女呼聲最高。
二皇女早就已經倒臺了,那次讓清兒給六皇女下藥,沒處理乾淨漏了馬腳,加上她背後的靠山——外祖母鎮關將軍生了反心,勾結敵國大開邊關大門放了狼進來,還好六皇女——如今的賢王殿下帶領兵馬及時趕到,這纔沒釀下大禍。
二皇女的父君一大家子都被株連,死的死,爲奴的爲奴,念在她父君伺候陛下一場的份上,免了他的死罪打入冷宮,顧及母女之情,二皇女被永遠囚禁在自己的王府裡,衣食住行皆由她自己解決,再也沒有從前的待遇。
大皇女文武兼備,明治善理,寬廣良善,羣臣對於她的評價是能做一位好主子,但不一定能做好一位帝王,大皇女的心不夠狠,不夠達到帝王的狠。
五皇女是嫡出,她最大的靠山就是陛下,人人都知道陛下對鳳後用情至深,對五皇女也是關愛有加,五皇女此人至少在表面上看來,有一代明君之相。
六皇女同樣是嫡出,平日裡看着吊兒郎當的,和那些街上鬥雞鬥蛐蛐的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但這個人遇到真正的問題從不打馬虎眼,並且她奇思妙想非常的多,腦子比較活泛,經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是以有一部分大臣是支持她的。
還處在觀望階段的大臣是因爲六皇女的喜怒不定,一會兒好一會兒壞,都覺得六皇女是不是那次從烏城回來中毒留下了病根,她們可不想擁護一個短命的人。
至於三皇女是他國送來和親的皇子生下的女兒,最不可能坐上皇位的就是她了。
剩下的那幾個皇女都是小屁孩,不足爲懼。
賢王府。
微星闌在炭盆裡燒了那張見不得人的紙條,隨意用火鉗撥弄了一下,火舌順着紙張舔舐,用了加密方式寫的紙條被燒的一乾二淨。
“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