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洗漱,便先去祭拜了戰死的戰士們。
待回到軍營洗漱一番,三天兩夜沒有歇息的樓殊臨終究堅持不住,倒在牀上便昏睡了過去。
次日援軍到了,可從戰場上回來以後,葉暮笙就頻繁地咳嗽吐血,身體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更加弱不禁風了。
邊疆的藥物始終有限,吃穿不如京城,天氣也愈發寒冷,樓殊臨實在是不忍心葉暮笙跟着他受苦,便與葉暮笙商量,讓他先回京養身體。
葉暮笙也明白,他如今這幅樣子,留在邊疆可能真的會熬不住,再加他不忍瞧見樓殊臨每次見他吐血時擔憂的眼神,因此便同意了先回京。
與葉暮笙一齊回京,保護葉暮笙的自然是拂柳。
屋中火爐正旺,檀香嫋嫋,拂柳推開門的一瞬間,帶着寒氣的飛雪飄入了屋內。
屋內的暖氣,讓拂柳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趕緊關上門,端着藥走到葉暮笙面前:“公子,藥好了。”
正在作畫的葉暮笙擡起眸子,放下筆,接過瓷碗笑道:“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拂柳搖了搖頭,目光瞥見書案上的畫作,贊同道:“沒想到公子畫技如此高超,這畫上的王爺簡直栩栩如生,這是什麼花,挺漂亮的?”
“繆讚了,這花名爲海棠。”葉暮笙解答道,說罷便垂下眼睫,將瓷碗中的中藥慢慢喝下。
喝完藥,葉暮笙看着只剩藥渣的瓷碗,嘆了嘆氣,將畫旁邊的一張遞給拂柳,說道:“拂柳麻煩你去一趟藥鋪,幫我把紙上的藥材買齊,先前的那副藥方好像沒什麼用。”
“是,拂柳這就去辦。”拂柳接過藥方說道。
待拂柳離開後,葉暮笙突然又咳嗽了起來。
“咳咳……”
葉暮笙垂睫凝視着自己瘦得只剩下皮的手指,以及蒼白掌心中的那團血,柳眉微微蹙起。
他服用的這種藥,能讓擁有武功的人內力短時間猛漲翻倍,讓身體虛弱無內力的短時間內病痛散去,體力變強,精力旺盛。
只是沒想到副作用這麼大……
又過去了幾日,葉暮笙的身子依舊沒見好,反而愈發嚴重,原本粉嫩的脣瓣已經毫無血色,而且時不時就會昏倒。
這日,葉暮笙才睡醒,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吵鬧聲,其中夾雜着女人的聲音。
葉暮笙長髮未束,披了一件外衣,便準備出去瞧瞧,可還沒有踏出門,有人就從外面推開了門,瞬間風雪襲來,吹起了葉暮笙額前的秀髮。
葉暮笙用手擋了擋雪花,這纔看清闖進的人羣中最前面的是一位衣着華麗的婦女,後面還跟着丫鬟太監。
葉暮笙打量婦女的同時,婦女也在盯着葉暮笙瞧,那雙丹鳳眼佈滿了不屑和厭惡。
被婦女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葉暮笙微微皺了皺眉。
太監宮女?
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樓殊臨的母親徐燕瀲?
“你就是那個小倌?”徐燕瀲冷笑道。
葉暮笙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個太監就尖着嗓子說道:“大膽,見到貴妃娘娘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