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光下漂亮的魚妖，忘塵抿了抿，本來打算狠下心離開，可是當視線觸及到葉暮笙那雙眸子時，忘塵心中一怔，雙腳像是怎麼也移不開了一樣。
“忘塵……”見忘塵只是盯着自己不說話，葉暮笙咬了咬脣瓣，白皙精緻的臉上泛着一絲幽深，連眉間的硃砂也好似淡了一些顏色一般。
“不要走，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又見到了你……”葉暮笙緩緩垂下眼睫，桃花眼中含着落寞，孤零零垂在空中的手看起來十分淒涼。
等了十多年，他好不容易又等到了愛人。
可是因爲修煉不足，還不能完全化作人形，身爲一條魚，他還很依賴水源。
可他卻不願瞧見忘塵這樣走了……
“阿彌陀佛……”目光掃過那垂在空中的手，忘塵莫名感覺自己心中悶悶的很難受，雖然沒有去牽葉暮笙的手，可卻撩了撩衣襬，在岸邊盤腿坐了下去。
罷了，現在這隻魚妖很虛弱，萬一他走了，有人趁機欺負這隻魚妖怎麼辦？
還是在這裡守着他吧……
我佛慈悲，這隻魚妖並無作惡，多留一晚，守着他也沒什麼。
葉暮笙見此，臉上的悲傷不捨緩緩消散，心中暖洋洋的，收回手臂的同時，又重新露出勾人的笑容，說道：“忘塵最好了……”
淡淡看了葉暮笙一眼，忘塵緩緩閉上眼睛，轉着手指的佛珠，說道：“既然累了，施主便好好休息罷。”
“謝謝。”水中的魚尾晃了晃，把擋在面前的秀髮撩到耳後，葉暮笙撐着下顎望着忘塵的聲音，臉上雖有些疲倦，可眼底卻蕩着似水般的溫柔。
忘塵本來在靜靜的打坐，可半天都沒有聽見水聲，不由皺起眉梢，心中浮現了一絲疑惑。
按理來說，如果這隻魚妖動身休息，應該會晃動水面，應該泛起漣漪有點聲音纔對。
可怎麼如此安靜……
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沒過多久忘塵便緩緩拉開眼簾，便對上一雙含着柔情和絲絲憂傷的桃花眼，那隻魚妖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還靠在湖邊……
沉默了片刻，忘塵終於還是出聲問道：“你還不睡覺？累了便歇息吧。”
葉暮笙笑了笑，感覺有些無聊便生了挑逗的想法於是挑起眉梢回答道：“我就是在歇息睡覺啊！”
“……”瞧見葉暮笙一本正經的樣子，忘塵扯了扯脣，沒有吭聲。
睜着眼睛看着他，卻說他這是在睡覺？
“怎麼，不信？”擺弄着面前的岸邊的野草，葉暮笙看着忘塵笑道：“忘塵不知道我們魚睡覺的時候都是沒有閉上眼睛的嗎？”
“……”淡淡掃了一眼葉暮笙，忘塵不緊不慢緩緩說道：“可是施主不是魚，已經化作了人形。”
“但我還沒有完全變成人的模樣。”葉暮笙指了指的自己耳朵，又翹起尾巴濺起水花展露給忘塵瞧見。
“喏，忘塵，你看我的尾巴和耳朵，都是魚的樣子，所以我還保留着魚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