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像個喊話機器人,重複叫了十來遍後,總算結束。
院長讓她先不用去上課,這兩天把她的東西先搬過來,安頓好之後再說其他事。
“師父,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說。”院長正高興呢。
“關於我爲何沒在入學的時候測出天賦這件事。”
院長臉上的笑容一斂,這些年他忙着別的事,學院的事管得少了,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乖徒兒你放心,這件事爲師一定會查清楚。”
“我知道是誰做的。”
“什麼?”
花霧重複自己的話:“我知道是誰做的。”
“……”
……
……
圖書館。
江上晴和幾個同學在這裡查一些資料,正小聲交流。
就在此時,一隻紙鶴從窗外飛進來,落在江上晴面前的桌子上。
這隻紙鶴似乎只有江上晴看見了,其餘人都看不見。
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將紙鶴拿過來,一個聲音立即在她耳邊響起。
下一秒,江上晴猛地起身,帶走桌椅,附近的人紛紛扭頭看他們。
“晴姐?”
旁邊的人也嚇一跳。
不知道江上晴突然起身做什麼。
江上晴手中的紙鶴已經被她捏得變了形,臉色極其不好。
“晴姐,你不舒服嗎?”
“晴姐?”
“……沒、沒事。”江上晴回神。
江上晴心神不寧,也待不下去,她剛想離開,就聽見樓梯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喧囂聲。
接着那聲音很快就蔓延到這邊。
江上晴擡頭就看見氣勢洶洶往這邊來的魯執事。
“魯執事怎麼到這裡來了?”
“出什麼事了?”
“晴姐,這什麼情況?”
江上晴搖頭,她也不知道什麼事。
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剛纔接到消息,院長收雪籬爲徒了。
她在入學測試上做了手腳,沒有讓人發現她的天賦,就是不想她有一個不好搞的師父。
誰知道她是沒拜原來的師父,現在直接成了院長的關門弟子。
江上晴心底越發慌張,她看着魯執事徑直朝着他們這邊過來,最終停在他們面前。
江上晴身邊的同伴都慌了,紛紛開始回憶他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魯執事負責學院的紀律。
只有犯了錯,纔有可能被魯執事找上門來。
在衆人忐忑的時候,魯執事開口了。
“江上晴。”魯執事看着江上晴,“你跟我們來一下。”
衆人詫異地看向江上晴,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魯執事是來找江上晴的。
“晴姐?”
江上晴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語氣盡量保持平靜:“魯執事,是有什麼事嗎?”
魯執事繃着臉,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不要多問,跟我們走便是。”
“……”
江上晴被魯執事帶走的事,很快就在學院傳開。
花霧當時正在原本的宿舍收拾東西,從外面回來的室友,將這事講給她聽。
“也不知道犯什麼事了……說起來那個江上晴還是今年新生天賦最好的一個呢。”
天賦最好的一個·花霧正在埋頭收拾東西。
室友喋喋不休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折騰行李,“你要去哪兒啊?”
“我拜了個師父,要搬過去住。”
“啊?”
師父這麼好找的嗎?
學院的導師可不會隨便收徒的啊!!
……
……
繼江上晴被帶走的消息後,很快院長收徒的消息也傳開了。
雪籬這個名字,大部分人都很陌生。
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院長會收雪籬爲徒,好奇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然而院長似乎有意封鎖她的天賦,所以學院裡的人都只知道她是一個普通學生,沒什麼特別之處。
花霧已經把房間收拾好。
院長今日不在,給她留了兩本書,讓她先看完。
花霧握拳,給自己打氣:“成爲王者,從找後臺開始!”然後翻開了書。
【……您說的是人話嗎?】滅蒙冷不丁地冒出來。
“神話。”
【哪個女主是你這樣的?】
女主靠的是自己!
不是靠別人!!
自強不息的精神哪裡去了!!
花霧輕哼一聲,“我努力找後臺不算自強不息嗎?只要努力,你管我往哪方面努力。”
【……有道理。】滅蒙一秒就被說服,然後沒了聲,估計又摸魚去了。
花霧按着書頁嘆口氣,真羨慕這個小廢物,帶薪摸魚。
院長每天有很多事,他給花霧留了一些書,每次回來就檢查她有沒有看書,考考她書上的知識。
院長也沒有讓她去和其他學生一起上課的意思,花霧就自然而然不去了。
江上晴那邊的情況花霧暫時不知道,只知道江上晴已經很多天沒露面了。
……
……
花霧白天看書,有時候看院長留下的,有時候看她淘來的那本書。
偶爾還會去院長的私人藏書閣看看……院長的藏書非常多,很多都是已經絕版的書籍,對花霧來說很有用。
院長看她這麼喜歡看書,直接在她房間畫了個魔法陣,讓她可以直接從房間傳送到藏書閣。
晚上花霧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夢。
湍急的血色水流從木橋下湍急流過,痛苦地嘶吼、慘叫聽得人心煩氣躁。
她幾乎每天都會做這個夢。
她都懶得掙扎,擺爛得徹底,每天站在木橋上入定。
但今天,花霧發現她能動了。
遠處纏繞在建築上的黑色藤蔓開出血紅的花,帶着某種誘人的芬芳。
花霧走下木橋,往那座奇怪的建築過去。
她一靠近,那些花開得更盛,濃郁的香氣並不刺鼻,反而讓人覺得放鬆,安心,不由自主地往那邊走。
花霧抿着脣,揣着手繼續往那邊走。
藤蔓開始往兩邊退開,露出一扇黑色的雕花大門,門無聲打開,裡面漆黑一片。
花霧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看。
那些藤蔓安靜地待着,沒有任何東西催促她。
花霧最終還是擡起腳,眼看就要落下,然而下一秒她又收了回來。
“你想我進去,我就不進去。”花霧跟個小老頭似的揣着手,“有本事你出來啊。”
無人迴應。
遠處血河裡的嘶吼聲遙遙傳來。
花霧等了一會兒,轉身回到木橋上。
那扇門緩緩關上,藤蔓再次覆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