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風拂過,正是楊柳岸邊,飄灑而下的白絮如四月飄雪,唐卿坐在酒樓二樓,聽着耳邊說書先生激動的語氣,精緻的臉上滿是認真,就連手中茶杯的水都涼了也渾然不覺。
“說時遲那時快,那魔教教主雖摸樣醜陋,但那超凡的身手卻讓武林盟主的女兒心生愛意,甚至不顧盟主反對,竟要與那魔頭私奔!誰知,漕河幫的女兒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也說要嫁給他,原因竟是那魔頭偷看了人家姑娘洗澡,姑娘清白已毀……”
唐卿聽到這都快笑噴了,當然表面上卻是無比激動,甚至還無比氣憤,“呔,那麼醜陋的魔頭,怎能糟蹋人家漂亮姑娘呢!太過分了!”
她的聲音埋在嘈雜的酒樓聲中,並無太多人聽到,唯有一旁保護她的侍衛,十分無奈,自家郡主身爲一個武俠癡,每每最鍾愛的便是跑這酒樓來聽說書先生說那江湖趣事,只是誰都知道這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哪有幾個是真的,聽過也就算了,偏他們家郡主非要當真。
“郡主,您瞧,今兒的書說完了,不如我們先回府,明日再來?”
唐卿也不爲難侍衛,說真的,她都快聽不下去這說書的說的故事,太扯了,然而爲了不崩人設,她只能裝着一臉的相信。
沒錯,她這次穿越的世界可以算是武俠世界,男主乃是魔教教主,傳聞他心狠手辣,摸樣醜陋,卻因爲他的超凡身手,讓江湖之人聞風喪膽,然而誰也沒想到,這麼個魔頭竟會是當今皇長孫。前太子死的蹊蹺,爲了查出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他暗中在江湖中組建自己的勢力,只不過因爲行事乖張,最後被人稱爲魔教。
只是,就在他查明真相,卻沒想到殺害父親的人竟然是心愛之人的父親,而所謂的與自己情意相投的姑娘,也不過是一場騙局,爲了騙取他的信任,爲了奪取他的性命,爲了那無上榮譽最後那所謂的心愛姑娘將匕首插入了自己心臟處,甚至還告訴他,自己從未喜歡過他,甚至連腹中都有了別人的孩子,這一結果,讓他徹底黑化了。
他雖查出了所有真相,卻也失去了所有,世界不曾善待他,那他又何必善待世界?
男主:蕭祈御
任務:阻止男主黑化,助其登上皇位!
一開始唐卿聽着還頗有些同情男主,畢竟被心愛之人背叛,簡直可以說迄今爲止最慘的一位了,但得知傢伙與那心愛之人相處時都帶着面具,又加上江湖傳聞他其醜無比,到底是看臉的世界,她都覺得她可以理解那位真愛了。
當然,理解歸理解,任務還是要繼續,這一次她穿成的乃是異性鎮國王唯一的閨女,這位王爺不拘小節,聽聞自家閨女熱愛江湖不止沒有反對,還十分贊同,只可惜這孩子挺可憐,最終被女主所害。
不過現在嘛,鎮國王爺聽聞閨女要去闖蕩江湖,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半點不悅,反而抓着臉上的大鬍渣一臉認同道:“到底是爹的女兒,有志氣!不像京城裡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姐,看了就難受!”
“所以爹你允許我出去了?”唐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無比激動道。
“那自然,不過你一個人出去不行,得帶一點人。這樣吧,爹讓你幾個哥哥各派點人手,這樣爹也就放心了。”
便宜爹說的一臉豪邁,唐卿哪裡會不同意,不過就是帶幾個人,只不過當她看到眼前那烏泱泱不下百人的隊伍時,臉黑了。
這叫幾人?
這他喵都能去幹場小仗了好嗎?
最終,在她的再三堅持下,便宜爹總算退讓了一步,侍衛減半,一部分留在她身邊,一部分當暗衛護着,至於還有一部分,那就當預備隊。
就這樣,她一襲男裝,帶着約莫十個侍衛一路朝着傳說中的江湖闖蕩,只不過就在她經過說書的酒樓時,卻停下了腳步。
“郡主?”
聽到侍衛喚自己,她板着小臉,“叫少宮主!”
叫郡主多容易露餡,叫少宮主,一聽就是很厲害的角色嘛!
“是,少宮主。”侍衛十分聽話,又問:“少宮主,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唐卿沉吟片刻,還是大步朝着酒樓走去,一邊走她一邊道:“既然要闖蕩江湖,那就更應該瞭解一下江湖之事。”
侍衛紛紛石化,他們很想告訴郡主,說書的那都是胡說的啊!然而王爺早有吩咐,既然郡主相信說書的,那江湖就是醬紫的!誰也不能戳穿,萬一自家可愛的閨女受刺激了咋辦?你們負責的起?
他們自然負責不起,於是一臉彆扭的跟了進去。
唐卿當然不會那麼無聊真的要去聽說書的那些鬼話,不過是系統告訴她男主在這,所以纔會前來。
就樓內,只聽說書中氣之足道:“前兒說到那漕河幫幫主的女兒要那魔教教主負責,如今江湖又傳出,說那魔教教主竟是個男女不忌,如今竟連清虛道的小道士都不放過!那小道士,如今不過才十四歲吶,簡直喪心病狂……”
“噗……”唐卿聽到這,一口茶水就這麼噴了出來,這真不能怪她,實在是這說書的太能扯了。
只是,當她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擦拭茶水的俊美男子時,精緻的小臉有些扭曲了。
很好,剛出門就噴了男主一臉水,這很炮灰命。
蕭祈御可是死潔癖,噴他一臉茶水絕對能被記一輩子,然而唐卿卻是不怕的,至少面上不怕,怎麼說她現在可是堂堂鎮國王唯一的閨女,只是現在的場合有些不好控制啊。
蕭祈御在京城怎麼說也是皇長孫,當街被噴茶水,身後的護衛直接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而唐卿身後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眼見對方對手,也立刻打了起來,就這樣,好好的酒樓便陷入一場混戰。
那邊打的火熱,這邊蕭祈御卻一臉溫和開口,“看着公子的摸樣,不像京城人士?”
唐卿默默嚥下你眼瞎三字,反而睜着眼睛胡說道:“嗯,來京城辦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