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阮阮,一次次給他驚喜。
他撿到寶了——不,他搶到寶了!
一想到“搶”這個詞,他慌忙撇開這個想法,小心翼翼睨她一眼,暗自鬆了一口氣。
師父說,她是主子。她禮賢下士,謙虛懂禮,可越是這樣,大夥兒對她才越是敬重。
她的嬌弱,只是在外表上。
這一兩年來,她通過自己的雙手,撐起了大本營的一半天,單單這一點,便足以讓所有人對她欽佩不已,恭敬有加。
師父還說,她越是能幹,越是有主見,他便愈發要尊重她。
之前他對她那般,她心裡必定怨恨自己。他得醒目點兒,千萬不能再打破她的底線纔是。
她拿起一旁的水袋,喝了一口水。
“你覺得怎麼樣?你是北蠻人,對各個部落的風俗和信仰都比較瞭解。慕容師父也說了,這次還得你和李大將軍他們打頭陣。既然這樣,我得先把這些告知你,免得倉促趕不及,效果便會削弱許多。”
他回過神,認真看起來。
——只要歸降之人,便都不殺。其家人可以領一袋糧食,分得牛羊,根據安排的地方進行安頓。
他驚訝瞪眼,問:“這麼辦?能行嗎?部落之間的戰鬥,基本都是男丁全部殺掉,女人和孩子、還有牛羊一併掠奪走!”
阮悠輕輕搖頭,道:“真正的收復,靠的是人心的歸順。他們顛簸流離,這半年多又是殺戮連連,給他們生存和活路,纔是真正的安撫。”
“不行!”蒙爾涵粗聲:“你這是婦人之仁。照你這麼辦,我們還戰什麼啊?幹嘛對他們這麼好,他們以前強大的時候,三天兩頭打殺其他部落!小心被他們反咬一口!到時哭死你!”
阮悠精緻的眉頭皺起,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真正的人心歸順,不能靠殺戮。”
“打戰就是打打殺殺,不是嗎?”蒙爾涵瞪眼問。
阮悠點頭,道:“如果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自然要打殺。可對於普通百姓,我們就該以勸降爲主。”
蒙爾涵呵呵兩聲,似笑非笑睨她。
“部落的人,五六歲的孩子就要學拿刀。我七歲的時候就開始騎馬打戰。部落可不像南方人,兵就是兵,老百姓就是老百信。女人,在草原上,萬萬不能心太軟,不然只會被敵人反撲殺掉!”
她搖了搖頭,道:“按照這個來辦。”
“不行!”蒙爾涵氣了,道:“這可是血淋淋的戰爭,不是女人打罵嬉鬧,勸一勸,嚇一嚇就好!你得聽我的!”
阮悠冷淡瞥他,道:“別忘了,我纔是真正的主子。兵馬都聽我的調配,兵符也在我的手中。”
蒙爾涵氣呼呼,大聲:“可我纔是打戰的那個!我才知道戰該怎麼打!你打過戰嗎?你壓根就不懂!”
“我不必打。”阮悠反問:“誰規定吃飯的人得會做飯?做飯的人還得遵從吃飯的人的意願做菜。”
“阮阮,反正戰我會拼命去打,這些不能聽你的!”他粗聲下了決定。
“這是軍令,你敢違抗?”她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