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餘氏廣發請帖,邀請圈內人蔘加一場宴會。
這場宴會主題不清楚,但是餘氏相邀,大家都不好推脫,紛紛出席。
餘巍身爲餘家人,雖然這場宴會不是他主辦,但也得作爲餘家人,代入接待。
半年時間,餘巍身上又多了一些看不透的氣質,讓人更是捉摸不透了。
“二爺,家主請您過去一趟。”
餘巍剛接待完一位客人,就有人過來請他。
餘巍整理下衣服,溫和的笑一下,跟着人過去。
餘燼一個人在房間等他,桌子上開了一瓶酒,已經倒好了,一杯在餘燼手裡,一杯放在桌子上。
餘巍目光在那瓶酒上來回巡視一圈,走過去:“五弟。”
“坐吧。”餘燼還是那懶洋洋的樣子,眼皮都沒擡一下。
這模樣在餘巍看來,挺囂張的。
不過人家現在是餘家當家人,囂張也是應該的。
餘巍可比餘愷聰明得多,自從餘愷失蹤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安安靜靜的當着自己的餘家二少……不對,現在應該是餘家二爺。
今天這場宴會是餘燼辦的。
這個時候把他叫到這裡來,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說不定這杯酒裡下了藥……
“二哥。”餘燼手掌託着下巴:“我們分家吧。”
“咳咳……”
餘巍被嗆到。
“五弟,你說什麼?”
“以後餘家暗地裡的事,都歸你。明面上的產業,歸我,二哥,你覺得如何?”
要說賺錢,那肯定是暗裡的那些。
那可都是暴利。
現在他竟然說,要把那些給他?
這小兔崽子想玩兒什麼?
餘巍不動聲色:“五弟爲何突然做這樣的決定?”
“我不想沾那些了。”餘燼道:“她不喜歡。我也不想和你鬥了,浪費時間,我想多陪陪她。”
餘巍:“……”
我踏馬是吃了一口狗糧嗎?!
“你跟我鬥,只會兩敗俱傷,現在我提出的條件,對二哥來說,有利無害,二哥,好好考慮考慮?”
餘燼起身,扣好外套的鈕釦:“宴會結束後,希望二哥能給我答案。”
-
這場宴會主要是宣佈餘燼接手餘家明面上各處產業的事,餘家老爺子也出席了。
餘燼活動這麼長時間,雖然一直沒有公開,但是大家隱隱也猜測到,餘家已經換了人做主。
被人推着,臉色有些陰沉,可他全程一言不發,好像默認這個決策。
餘燼應付完人,走到餘老爺子面前。
他蹲下身,和餘老爺子持平。
“爸,最近還好吧?”
“……”
餘老爺子想說什麼,可一聲也發不出來。
“爸,好好保重身體,只要我活着,你就不會死,你放心。”
餘老爺子瞪眼,喉嚨裡發出一聲‘嗬嗬’聲。
餘燼起身,吩咐後面的人:“送老爺子回去。”
餘巍就站在不遠處,老爺子被人推着,從他身邊過去。
餘老爺子突然伸手抓住餘巍的手。
餘燼站在人羣裡,漫不經心的看着他。
餘巍慢慢掙開餘老爺子的手,放在輪椅扶手上,笑着道:“爸,保重。”
餘老爺子渾身發抖,被人推着離開,他扭過頭,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的兩個兒子。
-
宋嫣然臉色不好的挽着一個男人,臉拉得很長,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男人摟着她的腰,壓低聲音警告:“宋嫣然你給誰甩臉色?我告訴你,現在要不是老子,你家早他媽完蛋了。”
宋嫣然厭惡男人在自己腰間揩油的手。
但是她沒說話,以沉默應對。
男人卻不滿意,手已經移到下面:“給老子笑,你踏馬給誰哭喪呢?”
宋嫣然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彷彿想到什麼恐怖的事,僵硬的擠出一個笑容。
男人冷哼一聲:“你敢給老子丟臉,小心老子就在這裡辦了你。”
“……”
宋嫣然渾身冰涼。
男人帶着她在人羣裡遊走,不斷有人敬酒,男人也不給她擋,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喝。
“嘔……”
宋嫣然趴在洗手檯吐。
胃裡難受得很,即便是化着妝,也掩不住她臉上的蒼白。
宋嫣然吐了一會兒,渾渾噩噩的轉身,卻不想撞上一個人。
她迷迷糊糊的看清人,眸子忽的一亮:“凌……凌煦哥哥。”
凌煦沒想到會撞上宋嫣然,皺眉看着她,隨後轉身就走。
“凌煦哥哥,救救我!”宋嫣然卻追了上去拉住他。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請自重。”凌煦抽回自己的手。
“凌煦哥哥你救救,我真的受不了,我……”
宋嫣然話還沒說完,就有個女孩子過來,挽住凌煦的胳膊,溫聲細語的:“阿煦,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凌煦順勢攔着女孩子的肩膀:“嗯,走吧。”
宋嫣然被晾在那裡,兩人離開的時候,看都未看她一眼。
那個男人本來是她的……
是她的……
“宋嫣然,呵,不得了啊。”男人不知道從哪兒過來,一把掐着宋嫣然的下巴:“怎麼的,還想勾引人家凌家大少爺?”
“我不是……”
男人拽着宋嫣然往男衛生間去。
“你放開我!”宋嫣然驚恐的掙扎:“放開我,你別這樣……”
男人的力氣比宋嫣然大得多,根本掙扎不過。
等兩人進去後,初箏從洗手間出來,洗手,吹乾,離開。
餘燼不知何時站在外面等她,見她出來,臉上揚起笑來:“寶寶,你好慢。”
初箏親他一下:“走吧。”
餘燼滿意的摟着她去見人,挨個挨個的介紹。
他那鄭重的架勢,很有效的攔截住那些打着‘賣’女兒心思的人,也攔住一些想要上前來搭訕的女生。
有主了。
還是個惹不起的。
圈子裡現在誰不認識初箏?
她在餘燼身邊,還上去,是想被錢砸死嗎?
初箏再次見到宋嫣然,是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
宋嫣然有些狼狽的跟着男人離開,左邊的臉腫了起來,應該是捱了打。
宋嫣然忽的擡頭看過來,人羣中央,和她有着一樣容貌的女生,穿着高定禮服,神色冷淡的看着她這邊。
她們中間像是有一條銀河的差距。
永遠也無法再跨越。
她是天上星,她是地下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