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晚上溫度也十分高,陸然走一會兒停一會兒,身上全是汗,他拿下帽子扇了扇風。
後面有車子行駛過來,光芒打在馬路中間,前路一片光明。
陸然將帽子戴回去,站到路邊,歪着頭等後面的車過去。
但那輛車在他旁邊停下了。
陸然挑了挑眉。
車窗落下,是一個陌生卻好看的小姑娘,柔順的發垂在肩頭,悶熱的天氣下,她看上去清清爽爽,透着一股涼爽。
就是面上沒什麼表情,像是面癱一般……
小姑娘神色冷淡的打量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陸然的錯覺,他好像看見她眼底閃過的麻煩二字。
“陸然?”
“嗯。”剛纔隊伍裡有人叫過他名字,此時被人叫出來,陸然也不覺得奇怪:“有事嗎?我身上可什麼都沒有,想打劫找錯人了。”
都知道他被咬了,還追上來,他只能想到這一個理由。
“上車。”初箏手擱在車窗上,揚了揚下巴。
“嗯?”
陸然很確定,他不認識這個面癱的小姑娘。
“上車。”初箏重複一遍,好人卡耳朵有問題嗎?還是被咬了已經開始聽不懂人話了?
這要是變成喪屍……那我要怎麼讓一個喪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給他抓人投喂嗎?!
陸然指尖往上頂了下帽子邊,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他將胳膊橫在她面前:“我被咬了,你還要讓我上車?”
陸然這話一出,不明所以的三人組頓時一驚。
氣氛頓時陷入詭異中。
“上車。”初箏說第三遍。
再讓她說一遍,她就打算直接動手了。
陸然後退一些距離:“我們並不認識吧。”
“現在認識了。”
陸然:“……”
認識什麼啊?
和自己說的話還不超過五句。
“你爲什麼要讓我上車?”陸然星眸微轉,尾音帶着嘲弄:“你不會覺得我能覺醒異能吧?”
初箏凶氣漸露:“上不上?”
陸然指尖在帽子邊緣壓了壓:“恭敬不如從命。”
他現在除了這條快沒了的命,身上也沒什麼好讓人覬覦的。
而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會死在幾個小時後……
副駕駛有人,陸然坐到後面。
易笑和賀成抱團,只佔一個人的位置,面露驚恐的看着他。
陸然似乎被兩人逗笑:“怕成這樣還敢讓我上車,你們不怕我把你們都咬了?”
“把他弄暈。”初箏吩咐寶哥。
吵死了。
陸然:“……”
寶哥很迅速,反過身就劈在陸然脖子上。
陸然眼前一黑,最後一個念頭是——我不會上了什麼黑車吧?
-
車子顛簸,光線有些暗沉,偶有熾熱的光掃過面頰。
陸然漸漸有了意識。
身側有清涼感,陸然下意識的往那邊挪了一下,貼着那片冰涼。
然而很快就被推開。
陸然又靠過去,再次被推開。
“初箏姑娘,他好像醒了。”
有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然意識回籠,先睜開眼,入目的是女生冰冷的側臉,照着他此時的姿勢,剛纔應該是倒在女生肩膀上了。
另一邊是個戴眼鏡,看上去十分友好的男生。
陸然發現自己四肢健全,除了有些頭暈外,沒有其他的症狀。
“還活着呢。”陸然挑眉。
還以爲上了黑車,面臨分屍或者更殘忍的事呢。
“你感覺怎麼樣啊?”易笑還是有些怕他:“有沒有想咬人的衝動?”
陸然抿了下有些乾裂的脣瓣:“有點。”
易笑直接貼到車窗上去了。
賀成和開車的寶哥,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彷彿他要動口,立即制服他。
唯有那個女生,神色冷淡的看着前方,穩如泰山。
“哈哈哈哈。”陸然大笑。
易笑:“……”
寶哥和賀成也知道被耍了,寶哥凶神惡煞的瞪他一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陸然立即誠懇的道歉:“抱歉,忍不住逗逗你們,畢竟你們膽子看上去很大。”
賀成×易笑:“……”你到底哪裡看出他們膽子大了,他們怕死了好嗎!
陸然倒不想咬人,就是有些渴和頭暈,以及犯惡心。
易笑很貼心的給了他水。
陸然潤了潤喉嚨,感覺好受多了。
“你被咬多長時間了?”賀成謹慎的問。
“嗯……我暈了多久?”陸然習慣性的壓了壓帽子,擋住他大半的容貌。
雖然他睡着的時候,賀成、易笑和寶哥三人都圍觀過他的長相。
那是真好看。
跟個明星似的。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寶哥這麼形容的時候,被易笑和賀成給鄙視了。
誰還不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不是這麼長的,那都不是人。
寶哥:“……”吃了沒文化的虧。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易笑看了看錶。
“二十八個小時了。”陸然道。
易笑聖父心又開始發作,安慰他:“往好點想,也許你能覺醒異能。”
“也可能是潛伏期長。”冷冰冰的聲音插進來。
被咬變成喪屍快則幾分鐘,慢則幾個小時。
也有的會撐得更長一些,有的被咬了好幾天才變成喪屍。
陸然:“……”扎心。
易笑:“……”所以初箏姑娘,撿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陸然看向旁邊的小姑娘:“你爲什麼要讓我上車?”
“因爲我得做一個好人。”初箏十分認真的指着自己:“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
陸然先是盯着她瞧幾秒,片刻後噗嗤一聲笑出聲。
另外三個也是一臉的複雜。
能在別人被喪屍追殺的時候,面無表情的圍觀,並表示等團滅再下去撿裝備的人,能是一個好人?
初箏姑娘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在末世當好人,你可真敢說。”末世哪有什麼好人:“我是個什麼人都不知道,就敢往車上帶,你也是膽子大。”
初箏:“被趕出來身無分文只剩半條命。”
陸然:“……”
三人組:“……”
小姐姐說話有時候就是……很扎心。
陸然本就有點暈,和初箏說話他覺得更暈。
陸然忽然虛弱下來:“我們在哪兒啊?”
“嗯,去慶安基地呢。”易笑道。
陸然視線望向前方:“前面那些人呢?”
“我們沒和他走一條道。”易笑解釋:“走另外一條路過去。”
陸然似乎有些奇怪:“你們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