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本就不好走,加上大雨瓢潑,山路變得溼滑,更是難走。
初箏攏着從道觀順來的雨披,仗着此時沒人,也不顧什麼形象,能走穩就成。
“人在哪兒?”
【小姐姐請你自力更生好嗎?】
“好啊。”
初箏轉身往回走。
【……繼續往上走。】王者號很沒骨氣的屈服。
初箏跟着王者號的指示走,但是走了半天還沒看見人,初箏懷疑王者號報復在繞自己。
【小姐姐,我是一個正直的系統,不會做這種事的!】王者號很是氣憤:【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
“哦,那你說我怎麼走這麼久還到?”
【好人卡離你本來就那麼遠!】王者號氣呼呼的道。
“哦。”
但是我還是懷疑你在繞我。
【……】
王者號氣得差點下線。
【就在前面。】
王者號扔下這句話,瞬間遁走,它需要去找隔壁系統好好聊聊。
初箏轉過一個彎,便看見那邊矗立的人影。
遠處是皇城的方向,他靜立眺望。
雨霧迷濛,男子身形似有些縹緲,說不出的孤寂蕭索。
好人卡是不是有毛病!
跑到這裡來淋雨。
能飛昇嗎?
初箏想摁死好人卡。
但是最後她還是上前,取下身上雨披,披在連瓊身上。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連瓊以爲是塵飛,並沒回頭,聲音有些低,在稀里嘩啦的大雨中,幾乎聽不清。
初箏看向遠處:“你想跳下去還是怎麼的?”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讓連瓊神情微微一僵,轉過頭來。
後面並不是他熟悉的塵飛。
年輕公子站在身側,雨水浸溼了她的衣衫,整個人更顯得單薄。
初箏慶幸現在這天氣,穿得比較厚,就算打溼也看不出什麼來。
雖然她不怕暴露什麼,但是傳出去衛國質子是個女的,恐怕麻煩的還是自己。
嗯!
麻煩要能省就省!
連瓊眼底閃過一縷震驚:“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爲是誰?”初箏沒好氣的道。
“……”他以爲是塵飛。
能這麼快找到自己的,永遠都是塵飛。
雨中談話逼格高大上?
不!
並沒有!
初箏只覺得他們像兩個傻逼,被淋成落湯雞,落湯雞還沒自覺,覺得自己擁有盛世美顏,可以爲所欲爲——好吧,他還真能。
連瓊即便是被雨淋,也只是讓人心疼他,而不是覺得他狼狽不堪。
“你還淋多久?”初箏不耐煩的問。
“前面有避雨的地方。”連瓊的聲音被雨聲打得零碎,他索性展開雨披,將初箏納進懷中:“我帶你去。”
雨披比較大,兩個人也堪堪能用。
連瓊說的地方是塊凸出來的大石頭,下面可以避雨。
不過只能坐着。
底下不知是不是道觀裡的道士儲存的乾柴,連瓊堆了一些,熟練的生火。
“十三皇子,把衣服脫下來烤烤吧。”
“不用。”
“你不怕生病?”
“我怎麼會生病?”初箏反問。
大佬是不會隨便生病的!
只有你這樣的弱雞纔會生病!
“……”連瓊笑一下:“十三皇子是害羞嗎?”
“害羞?”那是什麼東西?
“是啊,不然十三皇子怎麼不肯把衣服脫下來?算起來,應該我比較擔心吧?畢竟可是你看上我。”
“哦。”初箏用木棍戳着火堆,沒有任何反應。
連瓊狐疑的打量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晾在旁邊。
他坐到火堆旁,脣角帶着三分笑意::“本來還想請十三皇子看日落,看來今天是看不成了。”
有什麼好看的。
初箏繃着臉,沒有吭聲。
火焰無聲無息的在她眸子裡跳躍,像燃燒的兩簇小火焰,可依然無法融化她眼底的冰雪,冷得讓人不敢隨意窺視。
有過何種經歷,才能擁有這樣波瀾不驚的眼神。
連瓊不知道。
但是他好奇。
“你怎麼知道我在山上?”
“觀主說的。”
連瓊想來也是,觀主肯定也帶人來找了,那麼……
“你怎麼比他們先找到我?”塵飛都還沒找到自己呢。
初箏很是不要臉的道:“我厲害。”
連瓊:“……”
找個人有什麼厲害的?
連瓊找話題說半天,兩句話就聊死了。
他索性也不說話,坐在火堆邊,專心的烤火。
身上的裡衣還是溼的,山風穿堂過,吹得他有些冷。
連瓊雙手抱着胳膊,搓了搓。
“啊嘁……”
初箏擡眸,男子吸了吸鼻子,又接連打兩個噴嚏。
“過來。”初箏出聲。
“十三皇子?”連瓊揉了揉鼻子:“有事嗎?”
“過來。”
“十三皇子,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離太近比較好。”連瓊婉拒。
行!
你不過來我過去!
你是好人卡!
你牛逼!
初箏起身過去,在連瓊疑惑的視線中,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人攬進懷裡。
連瓊驚訝的發現初箏身上已經完全沒有溼潤感,渾身暖洋洋的,格外暖和。
但是……
爲什麼他要抱自己啊!!
連瓊掙扎,初箏便換了個姿勢,他直接躺在初箏懷裡。
“別動。”初箏壓着他。
“十三皇子,你這是佔我便宜嗎?”
“你不冷?”
連瓊想昧着良心說不冷。
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好冷。
連瓊心情複雜,幾分鐘後似乎接受自己的處境,都是男人,抱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
於是等塵飛等人找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家主子,躺在初箏懷裡睡着的畫面。
塵飛放輕步伐進來:“十三皇子,殿下給您添麻煩了。”
“嗯。”初箏點頭。
“那您把殿下給我?”塵飛試探性的問。
殿下知道自己被人抱着嗎?
這可是覬覦他家殿下的……男人啊!!
初箏倒是樂意,但連瓊不樂意,初箏一動,他就將初箏抓緊,那是一種無意識的防禦,像是自己的東西要被人拿走一般。
“殿下?醒醒。”塵飛輕聲叫他。
連瓊沒有任何反應。
塵飛皺眉,心底十分意外,殿下睡覺可從來沒睡這麼死過。
“等雨停吧。”初箏道。
塵飛看看外面還在下的雨,也不知道何時能停,又瞧瞧抱着人家不放的自家主子,心情十分複雜。
殿下這是幹什麼啊!!
他不會也喜歡男子吧?
塵飛越想越驚恐,殿下最近的行爲,可不就是有點那方面的傾向……
塵飛心情沉重的下山去取了披風回來,給初箏和連瓊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