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妃的話終於讓明王冷靜下來:“你說的有理,是本王急躁了。”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他只有心平氣和的接受,才能父皇對他心存憐惜,進而讓他在京城多留一段時間,而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見明王終於冷靜下來,明王妃一邊扶着明王往屋裡走,一邊低聲安撫:“王爺稍安勿躁,妾身等下便給國師府遞上名帖,親自上門拜訪,順便看看對方是何意圖。”
明王的手指輕輕勾了勾明王妃的手背:“辛苦王妃,只是此事先不必勞煩王妃,據說娉婷與那妖.國師頗有些淵源,且讓娉婷去探探口風。”
忍了忍,終究沒將妖人兩個字說出來。
聽明王提到餘娉婷,明王妃垂下眼眸:“是。”
是不是那賤人又在王爺面前說了什麼,果然是她對那賤人太寬容了!
明王倒是沒發現明王妃的心思,他再次拍了拍王妃的手背:“有你是本王的福氣。”
明王妃笑的端莊大氣:“王爺謬讚,妾身怎麼敢當。”
她倒是要看看那個餘娉婷究竟能有什麼本事。
王府如何內鬥都是她們自己的事,對外之時,別人不會說餘娉婷如何,他們只會連帶上整個明王府。
因此不論如何,她都要把臉面給餘娉婷做足。
既然餘娉婷想要出這個頭,那她便給餘娉婷備上最好的禮品。
可若是餘娉婷在國師面前沒有這個臉面,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了。
她纔不要做這勞什子的明王妃,她要的是像皇太后那樣手握興國大權,受天下萬民敬仰。
至於男人,不過是她的跳板罷了。
餘光和餘樺一早就出了門,依舊是昨日的市集,只是兩人今日的衣衫更素氣了些。
畢竟街市很大,可真正見過他們的也就幾個。
只要避開那一段,倒是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兩人走了沒多會,便聽到如訴如泣的哭聲。
餘樺對哭聲很是敏感,發現有人哭後,當即尋聲看去,剛好看到很多人正圍在一處看熱鬧。
餘樺下意識看向餘光,可餘光卻快速避開視線:別看她,與她無關。
餘樺也不惱,知道餘光不會甩開自己,硬是拉着餘光鑽進人羣。
擔心餘光會被誤傷,武峰和一衆侍衛當即幫餘光的隔開人羣。
見到是一羣帶着武器的強壯漢子,衆人識相的讓開位置,讓餘樺和餘光擠了進去。
人羣的正中間,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
這姑娘身穿孝服,看起來嬌嬌弱弱,恁的讓人心疼。
此時她正哭的梨花帶雨,在她身前的地上還躺着一個蓋着草蓆的屍體。
草蓆上掛着一塊牌子:賣身葬父,求銀三十兩。
那姑娘長的我見猶憐,眼角眉梢都是風情,一個媚眼拋過來,看的人骨頭都軟了。
若不是那三十兩的殮葬費,只怕在場很多人都已經將人帶走了。
餘樺對姑娘倒是沒有其他感覺,他只是很同情對方哭的這麼慘。
同時下意識摸向荷包。
看到餘樺的動作,餘光剛準備說話,卻聞一陣濃香襲來,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被幾人簇擁着從人羣外走進來。
見到姑娘後,那女人未語先笑:“丫頭,都不是我說你,你這心思也太過明顯,三十兩銀子,還不是想給自己找個高枝嫁了。
姐姐和你說,姐姐這的高枝多,還給你五十兩,跟姐姐走吧。”
武峰的視線從女人身上掃過,低聲在餘光耳邊說道:“大人,這是怡紅院的鴇母劉媽媽。”
餘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倒是有趣。
聽了劉媽媽的話,那姑娘臉上閃過一抹悲憤:“你不要做夢了,我是好人家出身的姑娘,斷斷不會去你那腌臢地方。”
說罷擡頭看向周圍的人,用眼神無聲的求助。
被姑娘看到的人,紛紛露出不忍的表情,可看到牌子上寫的三十兩殮葬費後,又無聲的嘆了口氣。
就算出得起殮葬費,這麼漂亮的媳婦他們也養不住啊!
姑娘的眼神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被武峰護衛的餘樺身上。
餘樺的衣着不錯,相貌不錯,身邊還跟着一隊侍衛,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關鍵是看起來憨憨厚厚,估計只要能扒上去,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就是他身邊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看上去一臉精明的樣子,似乎不太好惹。
餘樺收到姑娘的眼神,一時間心中竟有些不忍,再次摸向自己的錢袋。
他兜兜裡有好多錢。
見餘樺不忍的模樣,餘光笑盈盈的看向姑娘:“你這喪葬銀子我幫你出,但進府就算了,你覺得這樣可好。”
聽到餘光的話,姑娘竟不是第一時間看向餘光,而是目光灼灼的去看餘樺:“多謝公子成全,只是受人恩惠千年記,我不能白收公子的銀錢。”
發現人家姑娘不打算搭理自己,餘光笑的越發溫柔:“我爹爹不會說話,姑娘有什麼事同我說就好。”
聽到餘樺不會說話還是人家的爹爹,姑娘眼中露出一抹嫌棄,可很快便遮掩過去:“爹爹生前乃是秀才郎,只要老爺和小姐幫我渡過難關,我此生願結草銜環伺候您二位。”
這次不等餘光說話,武峰便先行呵斥:“說什麼渾話,我家大人也是你有資格伺候的。”
他家大人可是國師,府上負責灑掃的婆子都是宮中有品級,怎麼可能需要一個來歷不明的民女伺候。
聽到武峰這囂張的話,姑娘非但不氣惱,反而連之前的不樂意都散了不少:“小女子在此發誓,只要大人願意幫小女子殮葬爹爹,小女子必死心塌地追隨大人。”
既然是大人,那傻點老點啞點也無妨。
可這樣的人,是怎麼成爲大人的呢?
餘光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這稱呼變得真快。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姑娘:“誰出了這殮葬費,你就會跟着誰是麼?”
姑娘點頭:“我雖爲女子,卻秉承了爹爹的信念,自是要講信用。”
餘光卻用下巴點了點劉媽媽的方向:“那她也行麼?”
職業沒有貴賤,不是說爲了葬爹爹有錢就行,爲什麼還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