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他不管,南越絕不能割據在外。
當年始皇帝數次派兵南征百越,爲的就是將百越納入版圖。
而不是千辛萬苦的打下來,又被趁火打劫,佔百越而稱王。
版圖,只能越來越大,絕不能越縮越小。
章邯胸中的鬥志就好似燎原的野火,熾熱堅定。
不得不承認,與陛下和韓信相處久了。
他因年齡因際遇冷卻的熱血,漸漸有了重新沸騰的趨勢。
他,尚未老。
他,人到中年,依舊可以意氣風發,所向披靡。
項羽:不用他寬慰了!
先後破齊滅趙,被劉邦拉攏的諸侯王,再一次動搖了。
他們與劉邦結盟,是爲了富貴榮華,而不是找死。
老老實實指不定還能混個壽終正寢,可偏偏他們被劉邦麾下的使臣說動,跟着劉邦踏上了這條絕路。
現在撕毀盟約,向陛下投誠,還來得及嗎?
若不是看不到半點兒勝利的希望,他們也不會這般沮喪絕望。
而劉邦,也在煎熬當中,忍不住懷疑,他真的是陳平口中開啓大漢數百年江山的真命天子嗎?
陳平確定不是在忽悠他?
“張良可有消息傳來?”
“韓王成堅決不出兵,不結盟,尊天子令。”陳平撓了撓頭,頹敗不已。
敗局已定。
這非人力能改。
本應該替沛公攻城掠地的韓信,如今卻成了壓倒沛公的最後一根稻草。
戰績,還是那樣的輝煌。
只可惜,不再是爲沛公打江山。
而張良,被一向懦弱膽怯的漢王成桎梏,無法救援。
他和張良都沒有想到,漢王成在生死抉擇上竟堅定的可怕。
“沛公,無力迴天,降了吧。”
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人在項羽,章邯,韓信的三面夾擊之下反敗爲勝呢。
除非,天降隕石。
不對,就算天降隕石也無法改變結局。
無論項羽,還是韓信,都極其擅長以少勝多。
後方還有范增,蕭何坐鎮。
有蕭何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兵士。
“降了吧!”陳平嘆息一聲,重複道。
這一句,比前一句,更加蕭索。
劉邦呆滯,哆哆嗦嗦,本就蒼老的面龐愈發憔悴。
“投降?”
“你知道田榮陳餘趙歇的下場嗎?”
“田榮敗走平原身死,陳餘被斬殺於泜水,趙歇也死在韓信手中。”
“你覺得,項羽會放過我嗎?”
劉邦瘋狂的抓撓着斑白的頭髮,焦急的踱步。
“你現在讓我降?”
“那你當初爲何要點燃煽動我的野心,讓我把自己當作天下之主?”
“不能降,降了也是死路一條。”
絕不能降!
陳平的眼中有些失望。
咬咬牙,陳平道“那便死戰吧。”
“沙場染血,英雄死戰,就算敗,也能轟轟烈烈,史書留名。”
劉邦嗤笑一聲,糾正着“是叛臣。”
“就算是死,史書上千百年,我們的名字後都刻着叛臣二字。”
英雄?
他從不是英雄,也不屑做英雄。
甚至,他都不覺得這天下該歸於英雄之手。
歷來,英雄除了留下的美名之外,更多的是折戟沉沙的遺憾。
遺憾,意味着失敗。
可是,爲何項羽那樣的人卻成爲了天子。
每一步,都出乎了他的預料。
劉邦望着被掛在旗杆上震懾軍心的熊心,長嘆一聲。
當日,熊心舉旗投降,以大義爲名被他斬殺,懸掛在那,差不多都要被風乾了。
楚王室後裔,下場都這般悽慘。
劉邦是真的理解了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沛公打算如何?”
陳平耐着性子問道。
劉邦沉默着沒有說話,眼眸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他已經五十歲了。
做過地痞流氓,做過泗水亭長,也做過被人稱道的起義軍,也做過憋屈的王,可以說他這一生曾極盡卑微潦倒,也曾極盡尊貴富有。
跌宕起伏,足以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頁。
按理說,就算敗亡,他也算無憾。
但,他仍不想死。
哪怕不能做高高在上的王,不能再次兵臨咸陽,將咸陽佔爲己有,他也不想死。
半晌,劉邦勾脣“不降,死戰。”
“不止我們,還有那些結盟的諸侯王。”
“若生退意,立斬不赦。”
陳平拱手應下,心頭卻沒來由的飄過一團疑雲。
有些反常。
不過,沛公既然做出了死戰不降的決定,總歸還有幾分英雄豪氣。
他這一生,也沒有其他退路了。
沛公死戰,那他就站在沛公身前,保沛公到最後一刻。
陳平以鐵血手段,整肅了動搖的軍心。
空氣中飄蕩着的血腥味,一時間讓人分不清究竟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
那些陪着沛公從沛縣起義的舊人,也同樣人心惶惶。
要麼是劉邦的親信,要麼就是呂氏一族的故交,沾親帶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沛公下令死戰,那就只有死戰這一條路。
生死麪前,不少人心中生出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孤注一擲。
唯有呂雉,推開了劉邦的殿門。
“死戰也無半點獲勝的可能,爲何非要將所有親族舊友將士葬送?”
“你素有仁義之名,只要肯歸降,項羽考慮到人言可畏,必會有所顧忌。”
“加之蕭何與我們有舊,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何必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劉邦不急不緩的擡眸,看向面前的妻子。
在他的記憶中,呂雉年輕貌美。
初見,他也曾眼前一亮。
短短几年,那個貌美的女子就一身風霜。
爲他生兒育女,爲他料理家事,爲他孝順長輩,他本應心懷感恩。
但,事實上呢?
他厭惡呂氏一族作大,更厭惡呂氏一族自以爲是的優越感。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流氓無賴了。
“我是一軍主帥,戰或是降,豈容你置喙。”
投降的話,旁人也許能得一線生機,但他一定得死。
他和項羽之間的恩怨,早已是冰凍三尺。
曾經的仁義之名,都會化成催命的刀。
當年造的勢,都會成爲湮滅他的雷電。
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呂雉疲倦不堪“你不顧念麾下將士,也總要顧念血脈親人吧。”
推文《我在養成遊戲裡嬌養了媽媽》
俞非晚被手機裡的一款養成遊戲拉進了八零年代。
既來之,則安之。
她打算擼起袖子,手握養成遊戲嬌養媽媽。
溫馨版:時空變幻,綿延了數十年的遺憾悄然落地,化作春泥,生芽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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