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封遲哼着小曲回去幫忙收拾藥材。
大白則是在衚衕裡巡邏。
瑤瑾在廚房裡被劈頭蓋臉一陣罵。
原因無他。
饞貓恨不得讓鍋裡的魚快點熟。
結果火開得太大，然後就糊了。
鄭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地咆哮着要扣她工錢，然後又給打了個包，讓她晚上帶回去吃。
今天晚上是照例不營業的時間。
路上瑤瑾也說了晚上要請封遲吃飯。
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條糊了的魚就很好了。
要是放在別人家，吃條魚都得很久一次。
中午營業時間到了，瑤瑾正在細心看着熬粥的火候，就聽見老爺子又來了。
“瑤瑾，先別看了，給你師兄看。”
“外面服務員小玉肚子疼，你去幫着上上菜。”
上菜這種事，瑤瑾最喜歡做了。
不沉，還能在菜出鍋的時候，嘗一嘗廚子盛在旁邊小碗裡的一點。
瑤瑾笑嘻嘻地應了，讓師兄幫着看了一眼火。
隨後她便擦擦手，摘掉圍裙走了出來。
外面大堂裡有三桌客人。
其中一桌是附近的工人們。
還有一桌看着像是機關裡的工作者。
只有最後那桌，是一對面色疲憊的中年夫妻。
那女人的模樣，瑤瑾看着有幾分眼熟。
不過她也沒在意，將盤子放下，說了一句“請用”就回了廚房。
而那女人在聽到聲音之後，下意識擡頭，只看到了瑤瑾的側臉和背影。
她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了自家男人的手。
“好像……”
男人心中一驚，卻又泄了一口氣。
多少次了。
好像，可是都不是。
無數次的希望，無數次的失望。
難道在這裡，會有所改變嗎？
他也順着妻子的眼神看過去。
只看見一個隱入後廚的側臉。
他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讓大堂里正在說話的幾個人瞬間停了下來。
男人趕緊對着衆人笑着點頭示意自己不小心。
瑤瑾也被這聲音震了出來。
“沒傷着手吧？”
她先是問了一句，纔開始掃地。
夫妻兩個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慢慢地都出現了淚水。
瑤瑾有點不知所以。
“你們，你們怎麼了？”
“一個杯子不貴的，賠也賠不了多少錢的。”
【瑤瑾！】
小魚此時也在瑤瑾心裡咆哮。
【這是李瑤瑾的親生父母啊！】
瑤瑾：……
【前面你怎麼不說李瑤瑾不是李大柱親生的？】
小魚的語氣頓時就弱了下來。
【沒注意到啊……】
【切，辣雞系統，這主神也不怎麼樣，吃棗藥丸。】
小魚委屈到將自己團成了一個球蹲在角落裡。
“不是，不是，我們照價賠，照價賠。”
女人最先反應過來。
“能不能問一句，您今年多大，叫什麼名字？”
瑤瑾知道了後續，便笑着收拾好東西。
“我叫李瑤瑾，今年應該是快要十八了。”
女人微微皺眉。
這個年齡有點對不上。
但是這個模樣，跟她年輕的時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再說了，多方打聽纔打聽到應該是來到這裡了，就遇到了一個跟自己這麼像的小姑娘。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瑤瑾收拾好了，又問了一句。
“要是沒什麼問題，那我就去忙了。”
女人趕緊拽住瑤瑾。
“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家裡人的情況？”
瑤瑾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我家裡人對我不好，我今年纔跟他們鬧翻了，由村長做主分了出來。”
“後來遇到了師父，他帶我在這裡學着當廚子，以後也好有混飯吃的手藝。”
女人一聽家裡人對她不好，這心裡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生疼。
“你是哪個村的？”
他們的孩子離開家的時候還小，很多事情是記不住的。
還是去村裡先確認一下。
免得都是空歡喜一場。
瑤瑾能猜得到他們的想法，毫不猶豫地說道：“西邊，李家村。”
夫妻倆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匆匆扒了幾口就要啓程。
瑤瑾卻是將兩人叫住了。
“您好，您是要去李家村嗎？”
男人點點頭：“去看看。”
瑤瑾彎了彎脣角，笑得很是開心。
“我這裡有一點東西，勞煩兩位幫我帶給李家村的村長可以嗎？”
男人看着瑤瑾遞過來的小包，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
“你就不怕我把東西私吞了？”
瑤瑾貌似猶豫了片刻，才說道。
“我覺得，您不是那種人。”
女人差點就哭了出來。
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與丈夫一起結賬離開。
小包裡的東西似乎很輕，但是兩人沒有打開看。
這是對孩子最起碼的尊重。
到了李家村之後，他們一路打聽到了村長家，說明了來意並拿出來了小包。
村長打開之後，卻見裡面是兩張布票。
村長媳婦眼圈紅紅的。
“這孩子，有心了，有心了。”
村長抽着旱菸，邀請兩人去院子裡坐下。
將李大柱家裡的事情都給講述了一遍。
最末了才說道。
“我們都有這個懷疑，覺得瑤瑾這孩子不是親生的。”
“哪有親生孩子這麼一陣折騰的？”
“最好是你們的孩子，這孩子啊，前面這些年，哪裡得到過一天好日子？”
“也怪我們，他們家說小女兒不願意見人，我們也沒確認過。”
女人緊緊攥住衣角，半晌之後，她看了一眼村長。
“我想見見這個李大柱的全家。”
“要是有難處，我就遠遠地看一眼就好。”
這個要求倒是不難。
村長立刻就答應了下來，讓自家媳婦帶着兩人去李大柱家附近。
他們算是提前下工了一會，再過十幾分鍾，纔是大家都下工的時間。
站在李大柱家門口旁邊的草堆一側，他們等了大概十幾分鍾，然後就看見李大柱全家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宋秀花的手傷勢已經好轉，但是由於上火做飯洗衣服都得幹，傷上加傷。
所以留了一些後遺症。
“真是沒用，早知道就不讓那個死妮子走了。”
“她在家裡，還用得着我幹這些？”
宋秀花很是不滿。
可是她的臉一出現在那女人的視線裡，那女人就能確定。
李瑤瑾，就是他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