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身上還穿着實驗室裡穿的,沒來得及脫下來的白大褂就被從裡宅匆匆出來的三個勤務兵打扮的人給強行“請”了進去。
此時009正被宋奈抱在懷裡逗弄,怎麼也掙脫不開,急得它出了一身汗,剛剛那個老頭子氣勢洶洶地就走了,不會想對小言怎麼樣吧!
可是以它目前的這個幼貓形態,根本無法掙脫,而且宋奈還把自己遞到了謝琅琊眼前,驚歎道:“這隻貓真的好可愛啊,謝琅琊你摸摸它的毛,好軟啊~”
可是謝琅琊的心思似乎並不在這上面,反而眼睛一直往沉默着,似乎還有些焦急地坐在那裡的蕭斂身上瞟,他皺着眉思索着剛剛蕭老先生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他正要上去問個清楚,蕭斂卻突然站了起來,下定決心似的朝後廳走去。
臨思言被帶到一處裝潢典雅古樸的房間內,那幾個勤務兵倒是沒有爲難她,只是把人帶到後就從外面關上門走了。
臨思言試着去喚009,可是這個關鍵時候掉鏈子的,怎麼也聯繫不上了!
“臨小姐,久仰大名了。”一聲並不怎麼客氣的低沉雄渾的聲音突然從內間的屏風後傳出。
臨思言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到一箇中山裝在身的男人慢慢的踱步到了她眼前。
對方大約五十歲上下,長相端正神態堅毅,一雙眼睛格外深沉。
他面上帶着微笑,雖然沒有任何不禮貌的舉措,臨思言卻直覺他在不客氣地打量自己:“臨小姐?或許我該稱你爲臨總,怎麼今天有空來參加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的成人禮?”
臨思言看着這張和蕭斂肖似的臉,又聽他說的這些明嘲暗諷的話。心裡有了數,這位想必就是蕭斂的父親了
她不動聲色道:“蕭老先生,您好,是我冒昧前來,打擾了。”
說着,先發制人地伸出手,目光看向蕭父時不閃不避。
“你好。”他看了一下臨思言的手,卻並沒有回握上去的意思:“我是蕭寒。”
他目光帶着審視,補充道:“我是蕭斂的父親。”
“蕭老先生。”臨思言點點頭,也不尷尬,自己收回了手,“我這回來是祝蕭斂十八歲生日快樂的,順便慶祝他成人。”
蕭寒點點頭,淡淡道:“這聲祝福我替蕭斂收下了,臨小姐,你現在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臨思言卻搖搖頭,煞有其事道:“蕭老先生,我答應了蕭斂要參加他的成人禮,也說了會當面送祝福給他,現在您這樣做,不妥吧?”
蕭寒冷笑一聲:“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想勾引蕭斂,也要看你能不能過我這一關!”
臨思言笑了笑,面色如常:“蕭老先生真會開玩笑。您和蕭斂那都是人中龍鳳,我怎麼高攀得起呢。”
“臨小姐比蕭斂那孩子討人喜歡多了。”蕭寒難得地誇讚道,臨思言卻怎麼聽都不對勁,果然他接着說,“要不然怎麼把謝家那位公子和蕭斂迷得五迷三道呢?”
臨思言聽得直皺眉,關謝琅琊什麼事?:“蕭老先生,您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蕭寒看了眼臨思言,語氣不鹹不淡,聽起來卻有警告的意味:“那好,我就直說了,臨小姐,臨總。我要你放棄投資蕭斂他們幾個在搞的那個什麼——天智,並且斬斷他們在人工智能領域發展的所有可能。我這麼說,很清楚吧?”
“不好意思,我沒有權力這麼做”臨思言實在不知道爲什麼蕭寒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不是自己在斷蕭斂的路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蕭寒突然道,手指撫摩身旁的紅木椅背,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臨小姐,或許你不知道,我是個軍人,而蕭斂作爲我唯一的兒子,我也是從小把他往這條道路上培養的。”
“可是他不知道着了什麼道,非要棄武從文。”他眼神很深,但在談到兒子時,眼中還是出現了爲人父母的惆悵:“且不論他能不能在這個門道里闖出一片天,只要他走了這條路,不僅我之前對他的培養全部都會白費,今後也會辱沒了我蕭家的臉面。”
正如蕭寒所說,蕭家是世代保家衛國的功勳世家,若是到了蕭斂這一代斷了,想必影響的不只是名譽了,其間還會牽扯衆多。
但臨思言還是道:“蕭老先生,我能理解您的苦心,只是這麼大的事,您難道都不準備徵求一下蕭斂的意見?或者和他商量一下?”
“據我所知,那個和蕭斂一起創辦天智的謝琅琊,給你惹了不少麻煩。”蕭寒卻像是故意岔開了話題,循循善誘般說,“你不想教訓他一次嗎?這件事只會有我們知道,你把蕭斂摘出來,謝琅琊的夢想也算是碎了一大半了,這樣一舉兩得,你好我好。”
臨思言目光變冷,一聲不吭的任由他說。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說是合作,其實是想找自己背鍋罷了。
臨思言的身份雖然是個反派,但不代表她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待一個孩子。
臨思言知道萬一事情敗露,得罪蕭寒或者主角團的後果就要自己一人承擔,但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沒有回頭的資格。
“蕭老先生。”臨思言冷冷的開口,“請你尊重一點,在這裡鬧起來想必十分不好看。”
蕭寒彷彿驚訝於臨思言的強硬,神色間多了幾分探究:“你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臨思言直接掏出口袋裡的錄音筆,“我這支錄音筆可是和我們公司總部時刻連接的,一有意外馬上就會公佈於衆。你要毀自己名聲,該害怕的是你。”
“有意思。”蕭寒反而表情平靜,“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是蕭老先生逼我到這一步。”臨思言轉身欲走,想了想又冷淡的補了句,“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蕭老先生雖然德高望重,但日後還是仔細琢磨一下尊重二字吧,無論是對別人還是您的兒子。”
蕭寒沒有糾纏,坐回沙發上對臨思言點了點頭,好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是我不對,坐下來聊會兒吧。”
臨思言一時無語,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正考慮着是直接走人還是維持表面禮儀和他假客套一番,就看到角落裡的另一扇門被打開,進來的人讓她愣在原地。
一雙深邃清冷眼睛直直地望向臨思言,俊美的面若彷彿不似凡人。
“正好星熠在,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