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沒懂婦人這話的意思,她倒是懂點脣語,最近和婦人的交流方式,一直都是婦人在說她在看。
從婦人的那些話中,她也算是略略瞭解婦人身上發生的那些事兒。
鮫人只是個籠統的叫法,其實鮫人分很多種,如婦人這種有鮫人基因的人特別多。
婦人長大的地方就像個圈,這個圈裡,一些鮫人與人類交配,然後生孩子。
生出來的是完好的人類,就會好好養着調教,類似於調教揚州瘦馬那般。
若生出來的不是鮫人也不是人,就類似婦人懷裡的這個小孩,大部分就被掐死了。
若生下的是鮫人,那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離開那個圈。
言歌問她:“爲什麼沒時間了?”
婦人搖了搖頭,這一次,她沒再說什麼。
言歌問過婦人那個所謂的圈在什麼地方。
婦人卻一問三不知,因爲離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迷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一富商買下,跟隨着富商在回去的路上,又被富商的老婆轉手把她賣了。
她被人倒手了很多次。
因爲從小被圈養,對這個世界本來就無比陌生的婦人,別說找那所謂的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言歌私下與聞人玉說起的時候,就有些悵然:“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聞人玉目光閃了閃,沒說話,大手撫着她濃密如緞子般的秀髮,一下又一下,似想用這種方式把她眉心那一抹憂愁抹去。
她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世間的險惡,他只希望她永遠不知。
這般又走了幾日後,婦人抱着孩子,與言歌和聞人玉道別。
她跪在地上朝言歌與聞人玉磕了好幾個頭,這才抱着孩子朝黑夜中走去。
言歌問聞人玉:“你覺得她會去哪裡?”
聞人玉說:“這四周有鮫人的味道,她應該是找到了同類。”
自從進入了這一方地界,言歌也覺得四周的空氣裡有種怪怪的味道,還是在發覺了那婦人的孩子一脫離婦人後就喜歡往一個方向爬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的。
聞人玉沒有她這樣敏銳的感官,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怎麼知道?”
聞人玉聞言望向言歌,但一瞥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說:“我曾殺過一隻鮫人,他給我了一顆鮫珠。”
那鮫人在遇到聞人玉的時候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它把自己的鮫珠給了聞人玉,只求聞人玉日後可以幫他救一下他那位還被圈養在“籠子”裡的女伴,這隻鮫人,被折磨的連自殺都不能,還是求聞人玉將他殺了的。
鮫珠有靈性,在靠近鮫人的時候,鮫珠會發熱。
他從自己的腰上接下一個香囊遞給言歌:“這顆鮫珠在離鮫人越近的時候,會反應越大,一開始會發熱,遇到的鮫人多了,還會發出淡淡的光芒。”
一副要給言歌拿着玩去的架勢。
言歌於是把香囊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卻把裡面的鮫珠拿出來在手裡把玩:“這麼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