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響沒說話,柳冠玉弱弱擡頭,小心翼翼地望着上位端坐着的王者。
許久之後,皇帝來到柳冠玉面前,扶起柳冠玉,拍着他的手背,“愛卿,朕可以賜婚,讓你如願以償!但,愛卿也得有所付出!”
柳冠玉躬着身點頭,“陛下需要,臣便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好!”皇帝面露喜悅,“小櫃子!”
叫小櫃子的公公迎上來,“柳大人,請吧!”
柳冠玉不明所以,站着不動,小櫃子娘娘腔解釋,“陛下已經答應,柳大人安心便是!陛下還要處理政務,等會到寢宮,柳大人陪陛下用膳!”
只是用膳,那是恩寵,柳冠玉沒作多想,行禮告退!
皇帝寢宮,佈置得金碧輝煌,一般外臣是不能來寢宮的。
柳冠玉如坐鍼氈等着皇帝,待皇帝進來時,連忙行跪拜禮!
小櫃子和一衆公公丫鬟退出寢宮,小櫃子把所有人打發得遠遠的。
皇帝已經換上便衣,與之前少了幾分威嚴,他擡步走向膳食,“起來吧!”
柳冠玉挪步到桌旁,直到皇帝示意他坐下他纔敢坐下。
皇帝笑道,“不必拘謹,陪朕喝兩杯!”
柳冠玉婉拒,“臣不慎酒力,怕口出狂言,有辱聖聽!”
“朕恕你無罪!”皇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柳冠玉只能硬着頭皮喝下一杯酒,心裡總感覺七上八下,哪裡不對?
不知不覺間,柳冠玉已經微醉。
又過去幾杯,柳冠玉便趴在桌上。
皇帝細細打量柳冠玉的眉眼,還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他擡手摸着,指尖劃過酒醉男子的眉眼鼻脣,還有臉上微微紅暈。
他嚥了咽口水,把柳冠玉抱到龍榻,解了他的衣服。
瞧着白皙精幹的身子,皇帝撲了上去。
柳冠玉被一陣挑撥,迷糊中以爲是表妹,表現得極爲亢奮。
一陣纏綿後,柳冠玉才稍稍酒醒。
擡眼看着四周,在看到袒胸露背的皇帝時,瞬間清醒。
再看看自己,頓時明白迷糊中與誰親吻,與誰身心交流!
他惶恐不安地連忙跪着,“陛下恕罪,都是臣酒後失德,臣……”
皇帝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沒想到愛卿主動起來挺生猛!收拾出宮吧,小櫃子會陪同你去豫王府宣旨!”
柳冠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還沒回過神來,皇帝捏了捏他細滑的臉蛋兒,“愛卿,記得隨傳隨到!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但朕一樣可以拿走你的一切!”
柳冠玉這才恍然大悟,心裡無比苦澀,低垂的眼底劃過一抹怨恨。
他穿好衣服,走出寢宮,小櫃子已經在門口候着。
他躬身,“柳大人,是即刻就去豫王府?”
“去!”柳冠玉冷着臉,少了以前的那份溫潤。
恨意一點一點滋生,他堂堂七尺男兒,日夜苦讀,只想爲國效力,一展才華!
皇帝對他大加讚賞,原來看重的不是他的才華,是看上他這副皮囊,想着與一個男人行苟合之事,他就陣陣噁心。
長袖裡的手指蜷成一團,他不甘心!
他一定要報復,一定要奪走他清白的皇帝付出代價。
他只屬於表妹的身子被那個禽獸玷污,他恨!
恨所有皇家的人!
小櫃子見柳冠玉垂眸不語,寬慰,“柳大人,其實你也沒犧牲什麼!但你想要的陛下都可以讓你如願!從此,錦衣玉食的日子等着你,你和你表妹也能幸福地過一輩子,不像以前吃不飽穿不暖,是吧?”
“柳大人好好想想,陛下乃天子,被天子寵幸,那可是後宮爭都爭不來的。陛下能給你一切,也能讓一切都消失,柳大人要細細衡量!”
有一副好皮囊,直接一步登天,多好的事兒,後宮擠破腦袋都辦不到。
陛下也不知怎麼了,越發對女人不感興趣。
去年的那個進士論才學不及柳冠玉,但也生得一副好皮囊,被陛下享用,可惜沒多久就自*殺了。
後來又偷偷找來好看的男人,陛下看不上。
瞧着這次陛下似乎很滿意,臉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他又提醒道,“柳大人是聰明人,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大人心裡清楚。大人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但也得想想你那可憐又美貌的表妹!”
柳冠玉一句話沒接,他當然知道,即使他把皇帝特殊嗜好公之於衆又怎樣?
沒人信,而他只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還連累表妹。
他只有慢慢圖之,讓皇帝付出代價。
*
豫王府,冷池月還在陪着三個孩子練字,就聽人傳達,讓她出去接聖旨。
頓覺莫名其妙,她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皇帝也惦記上了?
來到前廳時,一眼看到柳冠玉,她微微蹙眉,這個表哥又使什麼陰謀詭計?
陌子瑜坐輪椅上,由葉宏峻推出來。
柳冠玉上前行禮,“臣感激王爺多日來對錶妹的照顧,今日是來接表妹回家的!”
陌子瑜眼眸微眯,一股危險氣息從眼底閃過。
小櫃子公公眼尖,一眼看出豫王的殺意,看來柳大人還真有先見之明。
他清了清嗓子,“溫鈺姑娘,下跪接旨吧!”
面對皇權,冷池月不得不低頭,平時可以跟陌子瑜沒大沒小,但皇帝不行。
陌子瑜目前還不能惹上麻煩,不能讓皇帝的目光盯過來。
她乖乖跪下,態度恭敬地接聖旨。
只是聽完公公娘娘腔的聲音讀完聖旨後,她有點懵,盯着柳冠玉。
胡說八道,她怎麼不記得她和柳冠玉互訂終身了?
什麼成就一段佳話?
還相親相愛,白頭偕老,擇日完婚?
都沒有問問本人同不同意,就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嗎?
柳冠玉無視豫王要吃人的表情,接過聖旨,然後去扶跪着的女子,溫潤儒雅,“表妹,如果覺得太倉促,沒關係,等以後你願意了再完婚也行!跟表哥回家吧,表哥不要你爲奴爲婢,你從現在起,就是狀元府的大小姐,以後是柳夫人!”
冷池月退開一步,“表哥,我在這裡是自願的,不是爲奴爲婢,你不需要爲了出頭!而且我只把你當親人,沒想要嫁給你!”
她在這裡過得多好,陪着三個孩子,晚上還有懷抱靠靠,柳冠玉哪根筋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