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難得多睡了一個小時,她起牀後,搬着凳子坐地壩,慵懶地沐着晨光,吹着涼風。
因爲事情都被秦嵐做完了,管他是自己做的還是他的手下做的,反正享受的是她。
外公起牀後都是習慣性去巡山,去看看田裡的稻穀。
秦嵐抱着兩個小不點下樓,聽着小不點用奶娃娃音說早安。
冷池月看着魚塘,魚兒浮出水面在啄食青草,一時出神。
兩個小不點靠近也沒察覺,差點被兩個小不點撞到地上,還好她反應快,單手撐着地面。
她擡手捏着兩個小不點的臉,微微一笑,“昨晚睡得好嗎?有沒有做夢?”
弟弟和妹妹爭先恐後地應道,“有,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很好很好聽的歌!”
弟弟爬到冷池月腿上,抱着她的脖子,撒着嬌,“姐姐,再唱歌好不好?”
妹妹站邊上,“我也要聽!”
冷池月把弟弟的小肥手從脖子上拿下來,“大哥哥長得好看,唱歌更好聽,你們去找他吧!”
弟弟撅着嘴,“就是大哥哥讓我們來找你唱歌的!”
冷池月眯了眯眼,她就知道是某人使壞。
要不然小孩子哪有那個記性?
站不遠處的秦嵐蹙眉,這麼快就把他賣了?
客廳電話響了,冷池月起身接電話,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兩個小傢伙住得習慣嗎?要不要我去接回來?”
冷池月不冷不熱地應道,“不知道,你問他們吧!
她朝兩個劍拔虜張的小不點招手,“你們過來接電話!”
兩個小不點才相互瞪了一眼,跑過來。
冷池月直接開了免提,把話筒放小桌上,才走開。
秦嵐斜靠着坐椅,單手撐着靠背,另一隻手隨意地放在伸直的長腿上,慵懶隨意。
他即使是那麼隨意,但氣場依舊強大,眯一下眼都能讓人脊背發涼。
但冷池月似乎不怕,或者說被威脅習慣了,她坐下,看着客廳兩個與老媽通話的小不點,“你用什麼手段跟他們混熟的?”
秦嵐輕瞥了一眼冷池月,“沒用手段!”
他只是讓人假裝搶孩子,他剛好救了而已,不算手段。
“嘁!”冷池月不屑地哼了一聲,信他纔有鬼。
之後,秦嵐以照顧兩個小不點爲由,堂而皇之住下來。
後來,稻穀黃了,也是秦嵐叫了一幫人收割,還每天有人來負責曬出去收進來。
甚至大外公小外公家都一併幹完。
冷池月扶着額頭,總感覺怪怪的。
她算了一筆賬,一百斤穀子價格最好時賣一百三,一年收四千斤左右,留一半人和家禽家畜吃,賣一半才賺兩千多。
秦嵐找來的人,一天工錢開少點五十,其實五十根本沒人給幹。
從收割到收入穀倉,總共花了快二十多個工,一個五十,工錢就至少支出一千多兩千,所以還是不要跟秦嵐算清楚,太虧。
她就昧着良心認爲,秦嵐閒得慌就行!
半個月過去,秦嵐每天晚上都在她牀上,等弟弟睡着再抱走。
每天早上他會做好所有事,冷池月只要慢悠悠起牀享受愜意的清晨。
冷池月想,這樣下去她會變懶的,每天除了帶着兩個小不點唱歌畫畫,就是爬山,或者去田裡撿稻穗餵鴨子。
聽到母雞叫,就帶着小不點去撿熱乎乎的雞蛋。結果蛇比她快,已經一口把蛋吞下,擡起頭吐着信子得意地看着正站在梯子上的她。
冷池月被蛇嚇了一個激靈,準備掉頭就跑,結果腳下一空,直直摔了下去。
還好秦嵐時不時盯着,他接住冷池月,冷着臉就想張口就罵,這萬一摔傷怎麼辦?
可冷池月驚魂未定,抱着秦嵐脖子,委屈控訴,“小叔,它搶我的蛋!”
見冷池月這模樣,到嘴邊兇人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嗯!那剝了它的皮!”
冷池月等着秦嵐去抓蛇剝皮,可秦嵐抱着她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這天晚上,秦嵐只是坐牀邊,輕拍着弟弟,安靜聽冷池月唱歌。
弟弟睡着後,秦嵐起身,“我該走了,帶好他們!”
冷池月知道他要去幹嘛,但還是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秦嵐走到冷池月面前,把電棍放到她手裡,“已經改進過,裡面藏有十五枚小針,急需時不用把電棍扔出去!”
冷池月愣愣的,這是說上次收拾秦哥的時候嗎?
她擡眼看着這個高大提拔的身影,雖有窗戶的月光照進來,但秦嵐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臉。
半響之後,秦嵐放下冷池月的手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擡步離開。
冷池月想發作人已經走了,這大半夜也不適合大喊大叫。
這一夜,冷池月沒睡好。
從雲團給的視頻來看,那個顧娃兒已經徹底叛變,帶走秦嵐手下一半的人,還夥同秦老頭逼秦嵐就範!
這些視頻她都讓雲團傳到網盤賬號,也提醒秦嵐自己去看。
但爲什麼秦嵐會放任顧娃兒謀反,只因爲兄弟情義,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嗎?
還是因爲兄弟情義,他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反正他看不透這個活閻王!
第二天一早,冷池月有些無精打采。
燒火煮飯,火半天點不着,難道竈王爺請假迴天庭了嗎?
好不容易點着,一直冒濃煙,整個廚房白茫茫的。
冷池月嗆得眼淚花花直打轉,跑出廚房。
雲團則一直關注着秦嵐和顧娃兒的動向。
兩個小不點爬起來時,到處都沒看到秦嵐,見冷池月在砍地瓜藤,問道,“姐姐,大哥哥呢?也去巡山嗎?”
冷池月一邊砍地瓜藤,一邊應着,“大哥哥有事情要做,先回家了!你們別亂跑哦!”
這一天,冷池月總是心緒不寧。
那個活閻王壓根兒跟她沒關係,他本就是來抓自己的,死了更好,她依舊過她的太平日子,她瞎擔心什麼呢?
晚上躺牀上,冷池月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邊的小傢伙呼吸沉穩,她索性坐起來,讓雲團給她看秦嵐在幹什麼。
雲團嘀咕了一句,“跟雕塑一樣,有什麼好看?”
但還是把秦嵐的畫面傳送過來。
冷池月看着畫面,的確如雲團所說,秦嵐臨窗而坐,在漆黑的房間裡,一動不動。
他面朝窗外,外面的萬家燈火照應着他鬼穀神功雕刻出來的俊臉,面上卻沒有一絲情緒。
冷池月躺下去,算了,也看不出什麼來。
即使監控他,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從他回去就什麼都沒做,而顧娃兒卻一步一步逼近,他在等死嗎?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冷池月被雲團吵醒,她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天還沒亮,你幹嘛呢?”
雲團連忙把畫面傳過來,“宿主大人,好像我們跟活閻王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