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收留了他們,自然就有義務要把他們都照顧好。”
愛德華側過頭,視線在嬰淺和奧利維亞的身上掃過時,驟然增出幾分慈愛。
“我父親建立這所孤兒院的初衷,就是爲了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能有個容身之地,我不能違揹他的初衷。”
店主見說不動他,只能搖頭。
“你現在的狀況,可比你父親的時候辛苦多了,還有那個所謂的修女...”
嬰淺裝作在挑選衣服的樣子。
但注意力卻一直都落在店主身上。
見他撇着嘴,眼裡露出一抹清晰的厭惡來。
仿若連提到修女這個名字,都覺得晦氣。
狠狠咂了兩下菸嘴,店主小聲說:
“愛德華,你可得防備着她點,那個女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她連自己的...”
似乎觸及到了什麼禁忌。
店主連忙閉了嘴。
在左右張望了一圈後,他沒敢繼續之前的話題,只再次警告道:
“總之,你防着她點!”
愛德華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暗語一樣的交談,讓嬰淺聽得雲裡霧裡。
只能確定一點。
修女的身上果然藏着什麼秘密。
甚至連不出來購物,都可能是因爲她身上那個秘密,被鎮上的人討厭,所以她纔不願意出門。
嬰淺正將腦袋裡的線索,都匯聚在一起。
一陣悠揚的鋼琴曲忽然響起。
愛德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他沒立刻接聽。
而是看了眼嬰淺,對她示意了下正響個不停的手機。
“我要出去接個電話,你和奧利維亞乖乖留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好。”
嬰淺聽話點頭。
那乖巧可愛的模樣,讓店主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從抽屜裡找了一圈,最後摸出一塊糖,還沒等遞給嬰淺,就有其他的客人上了門。
年輕的夫人牽着一個滿臉傲氣的金髮少年,似乎對擺在櫥窗裡的裙子很感興趣。
店主連忙迎上前,給她介紹起了起來。
而金髮少年左右張望了一圈,可能是覺得有些無聊了,最後竟一揚下頜,找上了嬰淺。
嬰淺壓根沒注意身邊多了個小鬼。
只忙着在嘲笑穿了大碼揹帶褲,連一雙腿都要看不出來的奧利維亞。
“喂!”
金髮少年走到嬰淺身邊,眼眸微眯,傲氣十足地說:
“你哪來的?老子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呢?”
對待他如此禮貌的招呼。
嬰淺同樣報以和善的微笑。
“你當然不認識我,因爲我是從上面來的。”
金髮少年一愣,下意識追問:
“哪個上面?”
嬰淺神神秘秘地指向天花板,然後又壓低了嗓音,悄悄和他說:
“你的祖宗告訴我,他很後悔結婚,導致後代裡面出現了一個沒有素質的小王八,你知道這個小王八是誰嗎?”
金髮少年被她唬住,腦子裡面一片漿糊似的,只下意識的繼續問:
“是誰?”
“小王八也不知道。”
嬰淺一攤手,笑得花枝亂顫。
而金髮少年愣了一會兒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裱子,你居然敢耍我?”
“耍你怎麼樣?”嬰淺歪了歪頭,脣角的弧度甜膩如蜜糖,“哦!難道你要哭着去找媽媽嗎?真是個小可憐!”
金髮少年也才十歲出頭。
哪裡能受得了這麼陰陽怪氣。
直接捏緊了拳頭,他沉着臉吼嬰淺;
“閉嘴!我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了,你們這些孤兒院裡臭蟲,真是噁心!”
他的動靜有些大。
剛換回了衣服的奧利維亞,一離開試衣間,就聽到了聲響。
他連忙走到嬰淺身邊,小聲問:
“嬰淺,他是...”
“滾遠點!你個死胖子!”
金髮少年粗暴地打斷奧利維亞的話。
看出他們兩個是一夥兒。
他撇了撇嘴,一臉嘲諷地說:
“我說鎮子今天怎麼這麼臭,原來是下水道的老鼠跑出來了,不縮在你們的窩裡,是打算跑到鎮子裡找媽媽嗎?”
奧利維亞被氣壞了,圓滾滾的臉蛋上盡是怒火。
“我們纔不是老鼠!”
“不是老鼠?”
金髮少年反問了句,笑得更加誇張了。
“那怎麼沒人願意要你們?只能縮在孤兒院裡。聽說你們連蟲子都吃,要不要老子可憐你們,請你吃一根剩骨頭啊!”
奧利維亞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難聽的話。
從金髮少年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他難受的厲害。
眼圈已徹底紅透。
奧利維亞咬着下脣,強撐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纔不是沒人要我們...你胡說!”
見他這幅慫樣,金髮少年更加高興了,剛纔在嬰淺那受的氣,都散出去了不少。
他雙手叉腰,用力挺直了腰桿,再次說:
“死胖子,就是因爲你吃得多,你爸媽才把你扔下的,活該!”
“纔不是這樣的!”
奧利維亞再也忍不住。
一把推上了金髮少年的肩頭。
他沒有防備,踉蹌着向後退了兩步,撞上了塞滿衣服的架子。
“死胖子,你竟然敢打我?!”
金髮少年瞪大了眼睛。
直接向着奧利維亞撲了過去。
雖然從身材上,奧利維亞要比他圓一些。
但不管年紀身高,還是打架的經驗。
金髮少年都比他強上太多。
直接將奧利維亞推倒,他捏起了拳頭,奔着鼻樑骨打了上去。
眼見着拳頭在視線當中不斷放大。
奧利維亞被嚇壞了。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選擇推開金髮少年逃走,更是顫着嗓音和嬰淺說:
“嬰淺,你快..快跑,不然他也會打你的!”
“奧利維亞。”
嬰淺嘆了口氣,蹲在奧利維亞的身邊,輕聲和他講着:
“想要不被欺負的話,一定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行,不管到什麼地方,都要記住這句話。”
可能這些話對於奧利維亞來說,有些過於深奧了。
但嬰淺也沒想讓他這就理解。
反正...
她接下來還會言傳身教。
在金髮少年的拳頭,即將碰上奧利維亞鼻樑的前一秒。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臉上浮現了一種極爲古怪的神情。
彷彿看到了什麼分明離了大譜,卻又真實出現在他身邊的場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