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問題不少。
卻都識趣的沒有說出口。
顧辭現在煩她都煩的不行,怎麼可能會好心給她回答問題。
她難得安靜下來,跟在顧辭身後,一路到了小區最深處。
只剩下一棟樓了。
藏在其他樓房的門後,估計常年都見不得光。
顧辭停下腳步,冷聲道:
“滿意了?你可以走了吧?”
嬰淺張望一圈,正想開口,視線觸及他捏緊的拳頭,頓時反應過來。
什麼暗戀跟蹤之類的話,顧辭應該是不信的。
所以...
是覺着她這個不良少女,千方百計的尾隨過來,是爲了要探他的底,好來嘲笑他?
也是。
顧辭這個年紀,確實是自尊心爆棚。
但在嬰淺看來,一個人的家世是好是壞,壓根就不重要。
不值得驕傲。
也不值得自卑。
她嘆了口氣,雖是不想當這個心靈導師,但還是道;
“顧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但...我真的是因爲喜歡你,纔跟你過來的。”
嬰淺上前一步,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不過你英雄救美的偉大事蹟就要被埋沒了?不然我給你匿名寫一封表揚信吧?或者我明天去做個錦旗,放到教室裡頭掛...”
“嬰淺!”
顧辭被她這一大段話,說的是臉一陣紅一陣白。
到底是忍不住,打斷了她。
“在呢。”嬰淺笑眯眯地舉起手,“怎麼?要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你...”
顧辭爲她半點臉皮都不要的反應,着實驚了一下。
他到底是沒碰見過嬰淺這種人。
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還是嬰淺,一臉苦口婆心的勸:
“顧辭,你這樣好說話,可不行啊!不能誰都讓跟着你,很容易遇見壞人的。”
她還有臉說?
活了這麼多年,顧辭也沒遇見過一次尾隨他的。
只一個嬰淺。
還過來裝上好人了。
顧辭冷哼一聲,再不等嬰淺,快步上了樓。
她樂不可支,抱着手臂站在樓下,沒繼續跟過去。
約莫十幾分鍾過去。
三樓的一間房,亮起了燈。
一個黑影,在窗前一閃而過。
嬰淺伸了個懶腰,這才轉身走了。
她覺着自己方纔討厭的很。
但奇怪的是,好感度並沒有再次下降。
而顧辭,好像也是擔心她真變態到一晚上蹲在樓下,纔打開了燈。
果然,每一個世界的男主,都很難懂。
嬰淺喟嘆了一聲,走到大路,攔了個車。
她這具殼子的家境還不錯。
爹媽走的都早。
留下一筆足夠她長大的遺產。
比起之前那糟心的爹來講,已經很是不錯。
至少嬰淺滿意的很。
她闔着眼,靠着出租車的後座假寐。
系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
【宿主,你...你心情不好嗎?】
“嗯?爲什麼這麼問?”嬰淺咧了咧嘴,“這不是玩的挺開心的嗎?”
【可是...】
系統又磨蹭了半天,才說:【宿主之前,不會這麼衝動的。】
嬰淺雖然性子野了點。
但之前,還從來都沒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她有無數種理由,能跟顧辭解釋好跟蹤這件事。
但偏偏,選擇了個最直白的。
像是...連謊話都懶得說了。
嬰淺輕笑了一聲,呢喃一般道:“誰會知道了,可能...確實有點心情不好吧。”
她也不知道,心裡面那股撒不出去的氣,到底是因爲什麼。
就是憋屈的很。
總想找點不痛快。
不管是自己,還是顧辭,都可以。
【宿主是因爲...夏侯璟嗎?】
“誰在乎那個瘋子了。”嬰淺眼皮一跳,嗤了一聲,擡手壓住雙眼,聲音越發輕了,“可能是在那個世界太久,還有點沒恢復過來吧。”
看出了嬰淺的疲累,系統沒再出聲。
嬰淺安靜了一路,在下車時,才忽然又問了一句。
“他是真的死了,是吧?”
這話並不是在腦子裡問的系統。
而是直接脫口而出。
司機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驚恐無比。
嬰淺卻是若無其事,收下了零錢,就像是什麼都沒說過一般,雙手插兜,很是自然的敲響了家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從內打開。
一箇中年婦女站在門後,正皺着眉,滿臉不善的盯着嬰淺。
“都幾點了?你怎麼纔回來?又是跑到哪裡鬼混去了!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嬰淺打了個哈欠,沒理她,徑自進了門。
“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能一點禮貌都沒有!”那婦女追在嬰淺身後,喋喋不休的叫罵,“你這麼晚纔回來,影響到你弟弟休息怎麼辦?他跟你可不一樣,以後是要考大學的,你自己爛也就算了,現在還要連累你弟弟是不是?”
從進屋後,她的嘴皮子,就一直沒得過空閒。
嬰淺嘆了口氣,轉過頭,不耐道:
“你有完沒完?這屋裡面,只有你最吵好不好。”
她今天經歷的太多。
本來只想要好好睡一覺的。
奈何這中年婦女,是沒完沒了。
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氣。
更何況嬰淺,根本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那婦女一愣,猛地瞪大眼睛,尖叫道:
“你居然還敢頂嘴?!”
嬰淺現在不只是想頂嘴。
要是她再不閉嘴,她可就要動手了。
細白的五指蜷動兩下。
她今天,可沒來得及給那兩個小混混點教訓。
“嬰淺,我可是你姑姑!”那中年婦女的聲音越來越大,指着她的鼻子,罵罵咧咧地道:“你爹媽死了之後,這五年裡頭,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你,你不懂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麼跟我說話?你有沒有良心啊你!”
“照顧我?”嬰淺嗤笑一聲,眉間縈起一抹煞氣,眼神也是凌厲不少,她盯着中年婦女,寒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五年之間,你們一家偷花了不少我爸媽的遺產吧?”
中年婦女一愣,登時有些心虛,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叫嚷道:“都是花在你身上的,算什麼偷花?我居然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真是...”
“對賬啊。”嬰淺打斷她的話,鬆了腰,懶洋洋的靠着牆,頭微微歪向一側,露出細白的脖頸,“一筆一筆,我們找個會計事務所,好好算算,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