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力圓滾滾的身體,被擋在了門外。
嬰淺頗爲可惜的咂了咂嘴。
但一擡頭。
就看到米迦爾,正用着一種,很是古怪的目光望着她。
嬰淺下意識摸了摸臉。
“我臉上沒東西啊,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的。”
米迦爾垂了眼,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晦暗。
他略略遲疑了半秒。
然後上前一步。
纖長的手指,整理好嬰淺鬢角那些凌亂的碎髮。
口中則像是不經意的問:
“王后好像,很喜歡奧力?”
“嗯。”
嬰淺點點頭,胡亂扒了兩下長髮。
“多可愛,你不覺得嗎?”
她確實挺喜歡那個小胖子的。
又或者說。
嬰淺對所有,能一眼看到底的簡單人物,都抱着些許好感。
沒辦法。
她之前接觸到的那些人。
都太難搞了。
心思一個比一個重。
一句話說出去,能有八十個意思。
接觸的多,腦細胞都不夠用。
米迦爾沒想到,嬰淺會承認的這麼痛快。
他似乎有些驚訝。
但很快,又勾起了脣角,
“王后能喜歡奧力,是他的榮幸,也希望王后,以後能喜歡上更多這個國家的人。”
“包括你嗎?”
嬰淺揚起眉。
主動向前湊過去一步。
“王子殿下,也希望被我喜歡上嗎?”
她的脣角噙着一抹嬌嗲的笑。
連帶着蒼白的臉上,都多出了不少的鮮活。
這是米迦爾,從來都沒看過的神情。
他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視線定格在嬰淺殷紅的脣上。
只覺得那一抹弧度。
既撩人。
又可愛。
像是煽動着一雙惡魔翅膀的小天使。
口中說着些誘人入地獄的話。
但神情,卻乖巧又聖潔。
唯那一雙眼。
帶着狡黠的靈動。
正定定的,望着他。
嬰淺在等着米迦爾的回答。
她很好奇。
這份明晃晃的撩撥,對生活在象牙塔裡單純小王子,會有什麼作用。
米迦爾眨了眨眼。
又笑了笑。
他道:
“我當然如此希望,王后陛下。”
就這?
嬰淺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暗搓搓的滴滴系統。
“好感度漲了嗎?”
【沒有哦宿主,還是隻有十點呢。】
“不應該啊。”嬰淺滿臉困惑,一邊偷偷瞄着米迦爾,一邊小聲嘀咕:“他是不是聽不懂啊?也是,他應該也沒聽過這種話,哎呦太單純的類型也好麻煩哦。”
米迦爾似乎並沒有想太多。
將文書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隨意翻了一頁。
嬰淺靠在牀柱上。
琢磨一會兒,又去看米迦爾。
她上下打量着他。
從漂亮到人神共憤的臉,到他的扣的一絲不苟的領口,再至細窄的腰。
還別說。
小王子年紀不大。
身材倒是挺不錯。
只是...
嬰淺歪着頭,有些疑惑地道
“那個,你...”
她清了清嗓子。
又壓低聲音。
“文書拿反了。”
“抱歉。”
米迦爾面無表情。
將文書調轉了方向,然後道:
“這件事情,比較特殊,還是需要王后陛下來處理,我念給您聽吧。”
“啊行。”
嬰淺點點頭。
卻沒聽米迦爾的話。
她依然赤着腳,走到了米迦爾的身邊,俯身去看他手裡的文書。
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一瞬間。
被縮減到了極致。
米迦爾濃長的睫顫了顫。
他呼吸到了濃烈而又新鮮的玫瑰香氣。
霸道而又囂張的。
闖入了獨屬於他的空間。
米迦爾抿緊了薄脣。
真奇怪,
他居然覺得,嬰淺的味道,很好聞。
“怎麼這麼多字啊?”
嬰淺只看了文書一眼,就痛苦的別過了頭。
太難了。
爲什麼都當王后了。
還要看書啊?
“其實我有一種病,一看書就犯困,再看就會死。”
她一臉的認真。
就差和米迦爾指天發誓了。
米迦爾側過視線。
目光卻正好瞥上了嬰淺寬鬆的領口。
她就不能好好穿睡衣嗎?
精巧的鎖骨,已經徹底暴露在外。
連帶着鎖骨下方,大片白皙嬌嫩的肌膚,都直白的闖入了米迦爾的視線。
他甚至能瞧見一抹,引人遐思的弧度。
米迦爾指尖微顫。
在文書上,印出一個痕跡。
他想要別開視線。
不去將注意力,落在嬰淺的身上。
但她的身上,卻好像有着某種魔力一般。
吸引着他。
誘惑着他。
米迦爾的喉結動了動。
脫出口的聲音,有着難以察覺的顫抖。
“我可以念給你聽,王后。”
“好吧。”
嬰淺打了個哈欠,喃喃道:
“希望聽完閱讀理解之後,不要還做數學題。”
米迦爾輕笑一聲。
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不會的,如果還有,我會幫王后完成。”
“那我們可說好了。”
嬰淺一臉困頓,重新爬回到牀上。
用被子牢牢裹住自己。
努力蜷成了一個球。
“開始上課吧,米迦爾老師。”
“是這樣的,王后。”
米迦爾的聲音很輕,即使在說着那些無聊的官話,也像是一首,用大提琴彈奏出的高雅音樂。
“卡文迪許侯爵的夫人,半個月前在街上,撿到了一隻瀕死的幼犬,昨天卡文迪許伯爵夫人,在遛狗時,遇見了霍華德伯爵夫人...”
“等一下。”
嬰淺伸出一隻手,面無表情地打斷了米迦爾。
“我很好奇,爲什麼我這個王后,要連別人家的狗都管?”
“王后。”米迦爾輕笑一聲,放下文書,柔聲解釋道:“這是兩個貴族之間的矛盾,除了王后您親自調和,旁人在其中周旋得來的結果,是不會被信服的且無效的。”
“懂了。”嬰淺吸了吸鼻子,聲音當中多出了幾分委屈,“王后這活兒,可真不是人乾的,我還不如那隻狗呢。”
米迦爾一愣。
他重新拿起了文書,只是眼底的笑意,比方纔要真實上不少。
但可惜。
嬰淺滿腦子都是那隻狗。
壓根沒去看米迦爾。
她一臉的虛弱,擺擺手,道:
“你繼續吧,讓我好好羨慕一下那隻狗。”
“霍華德伯爵夫人說,她纔是幼犬的主人,要求討回幼犬的所有權。但卡文迪許伯爵夫人,卻認爲他撿到那隻幼犬時,它已經是瀕死,是卡文迪許伯爵夫人,親手救回了那隻幼犬的命,所以並不想還回去。”
嬰淺敷衍的點點頭。
然後道:
“那隻狗什麼樣?應該挺可愛的吧?明天讓她送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