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
米迦爾推開門。
看到了便是一襲赤色禮服的嬰淺。
她實在太適合這種豔麗囂張的顏色了。
本就濃豔張揚的容貌,不僅沒被招搖的赤色所壓下。
反而成爲了嬰淺,最忠誠的陪襯。
她未施粉黛。
素着一張還帶着幾分病色的臉。
正站在鏡子前,低着頭,調整着略有些鬆弛的束腰。
從米迦爾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嬰淺領口處,那一抹引人遐思的弧度。
那過分白皙的瑩潤。
刺痛了他的眼。
他卻怎麼都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即使是大病初癒。
容貌還帶着幾分憔悴。
嬰淺的身上,仍散發着熠熠的光輝。
她像是一團燃燒的火。
縱使知道危險,也誘惑着寒冷的人,想要去靠近觸碰。
米迦爾就這麼看着嬰淺。
一時竟有些出了神。
嬰淺正在被束腰折騰着。
壓根就沒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耐心已經被消耗到極致。
實在是忍不住。
朱脣微啓。
她說:
“這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麼崽種玩意兒?哪個憨批發明出來了?奧力都比他聰明!草!”
嬰淺在這邊飆着髒話。
一擡頭。
就看到了米迦爾。
四目相對。
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沒聲啊?”
“剛剛。嚇到你了嗎?”
米迦爾走到她身邊,指尖挑起糾纏在一起束腰綁帶,也沒看有什麼動作,那被嬰淺繞在一起,亂麻一樣的綁帶,就被一一分開。
“這倒是沒有。”
嬰淺配合的轉過了身。
盯着鏡子裡的米迦爾俊美的臉,疑惑道:
“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
“好像是有一點。”
米迦爾眨了眨眼,鬆鬆的繫上了束腰的綁帶。
他上前一步,胸膛貼上了嬰淺的脊背,像是在和嬰淺比着身高。
但彼此之間的距離,在這一瞬間,幾乎是密不可分。
嬰淺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當中的熱度。
和平時好似不大一樣。
有些燙。
隔着兩層布料。
也清晰的,傳遞到了嬰淺的感知當中。
她縮了縮肩膀,莫名有些彆扭。
雖然她和米迦爾,是後媽和繼子的關係。
但好像。
不該這麼親近的吧?
難道米迦爾,已經發自內心把她當媽了?
她的人格魅力,這麼大的嗎?
嬰淺摸了摸下巴。
心想着,以小王子的傻乎乎的心性,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他從小就缺愛。
天真得很。
“長高好。”
嬰淺微微頷首,踮起腳,在米迦爾柔軟的黑髮上用力揉了一把。
她擺出了一副慈愛的神情,關心道:
“多吃點飯,你還是個小孩子呢。”
米迦爾笑了。
他盯着嬰淺殷紅的脣。
如同褐色寶石一樣的瞳眸當中,閃過一瞬間的晦暗。
但當他再次擡眸望向嬰淺。
眼中又是一片澄澈。
米迦爾的指尖顫了兩下,沿着束腰的綁帶,移到了她纖細的腰肢上。
他道:
“好的,王后陛下。”
嬰淺覺得腰有些癢,一低頭,卻看是米迦爾,在幫她調整這該死的束腰。
她深吸了口氣,將髒話藏下,咬牙切齒地道:
“你用力拽,勒緊一點,能顯着腰細。”
“會疼的。”
米迦爾脣角的笑意更濃。
他望着嬰淺,眸中蕩起的漣漪,如秋日最溫柔的湖畔。
沒有繼續折騰束腰。
他鬆了手,卻不退開,依然貼着她的身體,還俯身湊在了嬰淺的耳畔。
米迦爾輕聲道:
“無需如此,王后的腰已經很細了。”
嬰淺沒理他。
又盯了一會兒鏡子,才慢吞吞地道:
“聽說你有一個..未婚妻?”
嬰淺認真的盯着銅鏡。
又或者說。
是鏡子裡的米迦爾。
她很好奇,米迦爾對這個未婚妻的態度,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
嬰淺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神情變化。
殊不知。
米迦爾也是亦然。
他當然看出了嬰淺,和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不知爲何。
心中竟然浮起了一抹歡喜。
米迦爾低着頭,掩住了眼中的喜色。
他低聲道:
“是的,王后,她是我的未婚妻。”
嬰淺揚起眉。
這算個什麼話?
她已經知道這個未婚妻的存在了。
要聽的,是米迦爾的心意。
但誰知道。
這小王子木着呢。
壓根理解就不上去。
嬰淺用力咳了兩聲,斟酌着措辭,再次問:
“你對你的那個未婚妻,是什麼態度?她這一次,八成就是想在要在你爸..在國王去世之前,嫁給你了。”
米迦爾沉默半晌。
將下頜,墊在了嬰淺的肩頭。
這個姿勢,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原本的關係。
甚至多出了幾分曖昧的親暱。
但米迦爾卻一點也不厭惡。
甚至貪戀起了,屬於嬰淺的溫度。
他喟嘆一聲。
也不明白這時的情緒,究竟爲何?
只眯着眼,輕聲詢問她:
“王后希望,我怎麼做呢?”
嬰淺對他這忽然的依賴,下意識想要退開,但一聽這話,又強行忍住。
只搓了搓手臂泛起的雞皮疙瘩。
米迦爾身上很香。
那種冰雪初融的味道。
清冽又幹淨。
好聞得不得了。
連頭腦都清醒了幾分。
嬰淺儘可能忽略米迦爾的存在,擺出一副全都是爲了他好的態度,道:
“你年紀還小,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不是被早戀分心!”
米迦爾輕笑一聲。
莫名覺得此時的嬰淺,可愛的緊。
嚴肅的神情,掛在嬌俏的臉上。
格格不入。
又討喜的很。
嬰淺瞥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米迦爾仍靠在她的肩上。
她只能拿眼角餘光,去瞪他。
但就是這副帶着幾分不滿的神情。
放在米迦爾眼裡。
卻嫵媚又撩人。
像是明晃晃的勾引。
目的,就是拽着他的心臟,跌入名爲嬰淺的地獄。
米迦爾抿緊了薄脣。
然後鬆開手,向後退了半步。
不再去看嬰淺,只道:
“都聽你的,王后。”
“那就這麼定了。”
嬰淺也悄悄向後退了兩步,點點頭,說:
“你先去忙吧,我要去看看國王。”
她還穿着一身赤色。
豔麗無邊。
就這副姿態,去看望病重當中的國王,實在不太合適。
但嬰淺一點也不在意,一甩裙襬,走的相當囂張。
開玩笑。
她現在纔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還巴不得國王早點嚥氣。
登基成爲女王。
而不是繼續當這所謂的,王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