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正事。”
嬰淺鬆開了託着普琳下頜的手,後退兩步,向着米迦爾聳了聳肩,抱怨道:
“你根本不知道,奧力給那條狗起了個什麼名字!它聽起來就要去門口接客了!”
“王后如果不喜歡,改了就是了。”
米迦爾脣角一挑,他走到嬰淺的身邊,幫她整理起了略有些褶皺的袖口。
同時,也在不知不覺間,限制住了嬰淺的動作。
讓她只能留在他的身邊。
同時,還不忘看向普琳,柔聲問:
“公主殿下剛纔,在和王后說什麼?”
米迦爾如同褐色寶石一般的眼眸當中。
閃着瀲灩的光輝。
普琳只覺得眼前陣陣恍惚。
整個人,都要溺斃在了米迦爾的雙眼當中。
不要說只是一個問題了。
就是這個時候,米迦爾讓她跳樓,估計她都不會多做考慮。
沒辦法。
男色惑人。
“是這樣的。”普琳抿着嘴脣,又恢復了之前熱情開朗的模樣,她死死盯着米迦爾,聲音都有些哆嗦,“我剛纔在城堡裡參觀,然後被一隻狗咬了,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就希望母后,能幫我懲治一番那條狗,所以...”
嬰淺就聽了個開口。
就不想繼續聽她胡謅八扯了。
她翻了個白眼,衝着普琳包成熊掌的手努努嘴。
“你拆開,讓我們好好關心你一下。”
普琳輕哼了一聲。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她偷瞥了一眼嬰淺,視線在她眉眼之間轉了一圈,又莫名把話嚥了回去。
米迦爾注意到了這一幕。
微微皺起了眉。
“拆就拆。”
普琳噘着嘴。
一層層拆開紗布。
這一個重複的動作,持續了將近十五分鐘。
嬰淺已經打了三個哈欠。
靠在米迦爾肩頭,差點昏睡過去。
就是截肢,也不用包的這麼厚實吧?
她是被小香香咬了一口。
又不是讓喪屍把手臂啃乾淨了。
嬰淺在心裡面瘋狂吐槽。
而終於,普琳拆下了最後一層紗布。
她舉着完好的手。
指着拇指下方,道:
“快看!”
嬰淺眯着眼。
臉都快貼上普琳的手,又被米迦爾不動聲色的,拽回到身邊。
她的手上,確實是有一點淺紅色的痕跡。
那甚至還不如一顆痣來的明顯。
也沒有破皮和創口。
要不是嬰淺的視力還算不錯。
就得拿放大鏡去找了。
“太可惜了。”
嬰淺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緊張的和米迦爾道:
“快點去找醫生吧,不然傷口就要癒合了!”
米迦爾輕笑一聲。
“是,我的王后。”
“母后!”
普琳從喉嚨當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跳下牀,快步走到米迦爾身前,然後舉起手,顫着嗓子,可憐兮兮地說:
“米迦爾,我受傷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傷的,更別提被狗咬到了,我好疼呀...”
這話,倒不像是假的。
身爲公主殿下,當然是嬌貴又脆弱。
對嬰淺來說,甚至不需要看一眼的傷口。
放在普琳的身上,就是天塌了的大事。
“我看到了,公主殿下。”
米迦爾低下頭。
滿懷擔憂的眼神,輕掃過普琳的手掌。
然後他道:
“晚上的宴會,您還要參加嗎?”
普琳一愣。
嬰淺卻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沒想到。
這小王子,還挺有意思的。
連他也覺着,普琳這點傷口,什麼都算不上。
比起擔憂普琳。
不如關心一下宴會。
要是取消的話,可是相當麻煩。
“米迦爾...”
普琳眼眶都紅了。
她拽着米迦爾的衣袖,一副就是天塌了,都不打算鬆手的架勢。
“你陪陪我吧,或者你要去哪裡,我都跟着你!”
她昂着頭,深藍色的瞳孔當中,盡是對米迦爾的仰慕。
普琳的這份心意。
與其說是喜歡。
倒不如說爲憧憬,更合適一些。
但米迦爾,顯然沒有要回應小公主的意思。
他禮貌而又堅決的,推開了普琳的手。
“不好意思,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沒有辦法在這裡陪你,但是我可以找...”
“我不要其他人!”
不等米迦爾把話說完,普琳已經再次開了口。
她再一次逼近過去,懇求道:
“米迦爾,我會聽話的,我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你知道,我這一次,就是爲了你纔來的!”
“公主,這是並非屬於你的國家。”
米迦爾輕嘆一聲,語氣當中,仍沒有絲毫不耐。
嬰淺還偷偷感嘆了一番。
這小王子,果然有顆鑽石一樣乾淨的心臟。
換成她,被逼逼賴賴這麼半天。
已經要動手打人了。
米迦爾的態度,卻仍好的不得了。
但嬰淺絲毫沒有注意到。
在米迦爾溫柔的褐色眼眸當中,那一閃而過,又被飛速壓在眼底的厭煩。
“你不喜歡我嗎?”
普琳依然不依不饒,連剛纔還好像要命一樣的傷,都不管了,只顧着和米迦爾唸叨。
“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人。你難道,不應該好好照顧我嗎?我可是放下了一切,過來找你的!”
嬰淺被她道德綁架一樣的言辭,狠狠震懾住了。
是她小看普琳了。
瞧着沒腦子。
但實際上,可是相當機靈着呢。
知道米迦爾善良心軟。
便打算利用這點,讓他一直陪在身邊。
嬰淺都要爲普琳拍手鼓掌了。
可惜的是。
即使普琳是隻狐狸。
還有嬰淺這個狐狸的祖宗在。
註定,翻不了身。
“不行哦。”
嬰淺湊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米迦爾的手臂,歪頭將面頰貼上他的手臂。
長睫微顫。
她的脣角勾起一抹囂張的弧度。
緩緩道:
“這個人,是我的...”
米迦爾和普琳都是一愣。
但還不等他們誰開口。
嬰淺又接着道:
“是我的王子殿下,我是他後媽,懂?在這個國家,我纔是王后,所以他現在只能聽我的,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只能做什麼,懂?”
“至於你,就乖乖給我待着,不然...我就把你掛在城牆上!”
嬰淺笑得風情萬種。
也鬆開了抱着米迦爾的手臂,繼續和普琳對峙。
米迦爾是該鬆一口氣的。
但他側過眸光,瞧向嬰淺時,撞見她眉眼當中帶着笑意的狡黠。
竟莫名有些失望。
她又在望着普琳了。
嬰淺不是魔女嗎?
來到這裡,不是爲了拉着他下地獄的嗎?
爲什麼...
會對普琳,有這麼多的注意。
不繼續,誘惑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