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煌自是不會同巴興羊客氣。
他又非一個心善手軟之人。
巴興羊死的極爲痛苦。
慘叫聲響了足足半個時辰。
讓所有聽到動靜的弟子,都是打從心底發寒打怵。
被無數冰棱釘在了擂臺之上,就連長老,都沒辦法從滿地的血色冰碴中,分辨出屬於巴興羊的一部分。
莫說救治了。
連找到個完整的部件都難。
嬰淺還真不知曉,巴興羊已經殞命。
奚巫聲音一落,看她似是出神,連忙安慰道:
“沒事的,巴興羊的兄長,許是會同白奕煌他們一起,參加仙門狩獵。即使他留下,我們也可以以任務的名義離開宗門,總之,不會有事的!”
嬰淺嘆了口氣。
她倒是不在意巴興羊的死活。
只是他都已經死了,居然還能有麻煩留下。
當真是得不着,一天的安生日子。
wWW✿ тt kΛn✿ co 還以爲嬰淺是在擔心。
奚巫咬了咬牙,又深吸了口氣,壯起膽子,娃娃臉漲的通紅,他捏緊了拳頭,道:
“嬰淺,我...我也會保護你的!”
“你想保護誰啊?”
如同冰雪一般清冽的嗓音傳來,卻又夾雜着幾分讓人心顫的森然。
嬰淺和奚巫都是一愣。
他們回過頭,看到了不遠處的白奕煌,以及站在他身側,笑語晏晏的綺羅仙。
“師弟,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嬰淺師妹和這位師弟了。”
綺羅仙掩脣一笑,望着嬰淺的眼神當中,盡是不掩的喜意。
她側過半步,同白奕煌離的更近,卻又故意提高了嗓音,道:
“我們宗門並無規矩,限制弟子間的交往通婚,看到師妹師弟這般要好,師姐自然是要送上祝福的。”
“我...”
奚巫先是一怔。
當意識到綺羅仙都說了些什麼,頓時滿面通紅。
他擺了擺手,本想要解釋,但餘光掃過白奕煌,到了嘴邊的話,竟被重新咽回了肚子。
同白奕煌牽扯太多,並非是好事。
對嬰淺而言,更是會有諸多的麻煩加身。
若是因此能疏遠了些...
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
奚巫抿緊了薄脣,眼中有愧意一閃而過。
他終究是沒有開口。
“客氣了。”
嬰淺擺了擺手,將雞骨頭丟到一邊,擡起沾滿了油花的手,詢道:
“不知道二位,何時要擺酒請宴席呀?我想和小孩坐一桌。”
綺羅仙最厭她這副隨性的姿態,登時沉了臉,道:
“什麼擺酒請宴席?”
“成婚啊。”嬰淺歪頭一笑,神情頗有幾分天真,“我和奚巫說兩句話,就是已經交往,那你離白奕煌這麼近,豈不是要成婚了?什麼時候定日子呀?我沒錢隨份子,還能吃席嗎?”
綺羅仙雖然不想反駁,但也察覺到,嬰淺語氣當中的譏諷。
紅脣微顫。
她正要開口。
白奕煌已經上前兩步,走到嬰淺身前,垂眸瞪了她一眼。
“胡言亂語!”
“是她先說的。”嬰淺昂起頭,笑得一臉討好,“我只是出來吃個飯,仙君不會生氣吧?不會吧?不會吧?”
“你猜?”
白奕煌眯了眼,視線掃過她沾着油花的手,頓時滿面嫌棄。
“給我立刻滾回去!髒死了!”
“得咧!”
嬰淺應了一聲,轉頭對着奚巫擺擺手。
她還想告個別來着。
只是還沒等發出聲響,就被白奕煌掐着下頜,硬生生扭轉了方向。
她的一雙黑眸中,除了白奕煌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蠢相。”
白奕煌冷哼一聲。
冰冷的視線,從嬰淺移到了奚巫的身上。
奚巫頓時打了個寒顫。
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白奕煌。
如此瑟縮的模樣。
白奕煌也懶得理會奚巫,
拽了嬰淺的腕,徑自離去,甚至未再看綺羅仙一眼。
綺羅仙瞪大了眼。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場面。
嬰淺都同其他男人,在一塊糾纏不休了,白奕煌爲何還能容她?
他的潔癖之重,綺羅仙最是清楚。
白奕煌是絕不會,容下一個同其他男人,有所牽扯的女人。
但他卻爲嬰淺,破了一個又一個例。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綺羅仙望着白奕煌的背影。
她抿緊紅脣,眼中有陰冷的神情悄然閃過。
白奕煌的身邊,不該站着嬰淺。
她如此平庸又拙劣。
不過一個外門弟子罷了。
嬰淺的天資,在綺羅仙看來,還不比靈獸園豢養的仙鶴。
如何,能有資格同白奕煌並肩?
他是修仙界最爲出衆的天才。
能站在他身邊的...
綺羅仙單手壓在胸前,眸中有春色瀲灩。
在她看來,這世上有資格,和白奕煌攜手同行的,只唯她一人。
嬰淺根本配不上白奕煌,她的存在,只會毀了他。
綺羅仙深吸了口氣。
斂了面上的情緒,她恢復了往常平溫柔和善的模樣。
轉頭望了一眼愣神的奚巫,她道:
“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同你交代。”
奚巫滿面茫然。
他跟在綺羅仙的身後,眼中有驚有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在緩慢滋長。
嬰淺再次被丟回到冰牀時,已經是習以爲常。
甚至還抽出空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可惜冰牀太硬。
怎都硌的慌。
白奕煌站在冰牀旁,居高臨下的望着嬰淺,冷聲道:
“我離開之前,是如何同你說的?”
“什麼?”
嬰淺立刻裝傻。
“你說什麼了嗎?我耳朵不好所以沒....”
白奕煌輕笑一聲,黑眸當中盡是威脅,他道:
“既然聽不見,那你這耳...”
“聽得見!”
嬰淺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捂住耳朵,道:
“我只是太餓了...”
在示弱這方面,她素來都是相當在行。
而白奕煌又是熊孩子一樣的脾性。
惡劣又兇戾。
只能順着毛去哄。
“你以爲我還會信你的鬼話?”
白奕煌盯了嬰淺一會兒,忽然擡起手,將她推倒在了冰牀之上。
而他又隨之覆來。
將嬰淺壓在了身下。
黑髮散落。
冰雪一般的氣息,將她徹底籠在其中。
嬰淺擡起頭,對上了白奕煌幽森的黑眸。
那是雙如曜石一般眼瞳。
瞧不出絲毫的情緒。
若是此時有個旁人來看,定是要以爲,他們正在做着什麼親暱之事。
而嬰淺,也莫名有了些緊張。
心跳在一瞬間加快。
又從白奕煌拽上她腰帶的那一刻,攀上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