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的語氣太輕快。
嗓音又軟又乖,還帶着十分刻意的討好。
小臉兒上瑩着一抹淺笑,漆黑的眼眸眨巴了兩下,像是無聲的催促。
這是過去那個嬰淺,從來都不會有的神情。
她身上變化實在太大。
簡直成了兩個人般。
楚辭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他沒有離去,反而還追過去一步,微微彎下腰,輕聲問她:
“寶貝討厭我?”
嬰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臉上浮起清晰的嫌棄,又被她強行壓下。
她緊忙着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相當勉強的笑,道:
“不..當然不討厭,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討...”
嬰淺的話還沒說完。
見楚辭緩緩擡起了手,似乎要用碰過那女演員,已經沾上了各種氣味的掌心,來接觸她一般。
她人都傻了。
還什麼愛情不愛情的。
嬰淺緊忙着跑開,同時凶神惡煞的瞪了楚辭一眼,罵道:
“給爺爪巴!”
楚辭很是聽話的止住了動作,卻也是笑了。
比起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滿臉嫌棄,又會惱羞成怒的嬰淺,竟讓他看着順眼了不少。
【提示:楚辭好感度+10】
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嬰淺一愣。
琢磨着楚辭,是不是腦袋有什麼毛病。
還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不然剛纔還對她滿眼憎惡的,這會兒怎又突然漲起了好感度。
但即使是漲了十點。
楚辭的好感,仍然是負數。
大概就是從原來的不死不休,變成了給楚辭一把刀,他能留嬰淺一命,只把她捅成植物人的程度。
這個男主,脾性古怪又城府太深。
實在難搞的很。
嬰淺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看着小李打完電話,又交代他了句。
“你找人,送她們去垃圾站...不是,是去醫院!”
小李一愣。
他偷瞥了一眼女人們,頓時被嚇了一跳。
還真慘。
讓他都感到有些可憐了。
好像真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一樣。
嬰淺不出手則以,這一有動靜,倒是嚇人的很。
“記得去最好的醫院,千萬別給我省錢。”
她打了個哈欠,對着女演員聳了聳肩,似是頗有些無奈一般,道:
“沒辦法,我實在是太有錢了,真讓人苦惱,嘻嘻!”
嬰淺的話實在太氣人。
莫說是聽見的工作人員了,連光頭導演,也是嘴角一抽。
見過囂張的。
但還真沒見過,像嬰淺這麼囂張的。
女演員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等着她們被帶走。
嬰淺頓感耳邊清淨了不少。
她長長出了一口氣。
對着光頭導演擺了擺手,笑着道: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請繼續吧。”
嬰淺笑得十分柔順。
加上豔麗柔媚的容貌。
要不是剛看到了她方纔動手時,毫不遲疑又兇狠的模樣,光頭導演都要被騙過去,以爲這是個動人又聽話的妖精。
但親眼見識了一切。
光頭導演對嬰淺,實在怵的很。
連話都不敢說,只低着頭應了一聲。
可他身邊的副導演,卻是一臉的慌張,急着道:
“導演,離開的那個女演員,等下有個戲份要拍,這三更半夜的,我們上哪裡去找替補啊?”
“這....”
光頭導演也是愣了。
他左右張望一圈,視線掃過候場的演員,但她們早都定下了戲份,那裡還能再飾演一個角色了。
副導演腦門都急出了汗,緊着道:
“導演,她的戲份雖然不多,但今天晚上一定要拍,不然我們的進度...”
“其實還有一個人選,我試試吧。”
光頭導演深吸口氣,頂着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緩緩走向了嬰淺。
嬰淺正躲在角落裡打哈欠。
一轉頭,就看到一個鋥亮的光頭。
“嬰小姐。”
光頭導演搓着手,圓滾滾的臉上擠出一抹討好的笑。
“您吃了嗎?”
嬰淺一愣,客氣地點點頭,道:
“沒呢。”
“啊...”
光頭導演張了張嘴。
有些接不下去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麼瘋,居然敢跑過來,要嬰家的大小姐,在他的戲裡演個小角色。
嬰淺怎麼可能會同意?
她向來眼高過頂,整個片場,除了楚辭之外,其他人在她眼睛,連一隻蒼蠅都不如。
但許是今個的嬰淺,給光頭導演的感覺,實在有些奇怪。
雖然動手打架,囂張跋扈。
卻又意外的,讓他有了嬰淺好相處的錯覺。
看着光頭導演揪着衣角,扭扭捏捏的站了半天,使着含羞帶怯的眼神,不停瞥着她。
嬰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揮了揮手,乾脆問:
“有事說。”
“確實有事。”
光頭導演吸了吸鼻子,用餘光瞥着嬰淺,像個三歲小姑娘一樣,細聲細氣地道;
“剛纔那個女演員進了醫院,她有一場戲,今天最好拍完,所以...”
他一句話沒說完。
便羞澀的捂住了臉。
嬰淺:“?”
她是鬼嗎?
至於怕成這個樣子。
“我又不吃人。”
嬰淺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那你想怎麼辦?我去給你找個人?”
“那個...”
光頭導演低咳兩聲,道:
“那個女演員,只這一場戲而已,戲份也不多的,而且她演的是個惡女,我覺得..還挺適合你。”
他沒敢直說。
心底則壓低就是認爲,嬰淺方纔那個凶神惡煞的勁兒,實在是太符合他的標準了。
又兇又辣。
簡直可以本色出演!
比那進醫院的女演員,合適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光頭導演哪裡敢直說。
嬰家,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
“演戲啊?”
嬰淺眨了眨眼。
擡眸望向不遠處的楚辭,她猶豫了一會兒,道:
“我沒演過,但把你的演員打進醫院,確實有我的責任,你要是需要的話,我...”
“那就這麼定了!”
還不等嬰淺把話說完,光頭導演直接一拍手。
他欣喜的連臉上的肉都在顫。
緊忙推着嬰淺去了化妝間,生怕她反悔似的。
嬰淺還沒反應過來。
已經被按着化好了妝,換上校服,推到了聚光燈的下方。
楚辭站在她面前,神情越發的古怪。
趁着光頭導演在做最後的調試,他走到嬰淺身邊,俯下身,輕聲道了句:
“真沒想到,你會同意做這種事。”
嬰淺瞥了他一眼,也是笑了。
她踮起腳。
將下頜墊在楚辭的肩頭,以一種極軟極媚的語氣,喃喃着道:
“你就當,是我想離你近一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