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嘯:“...”
他理解到了嬰淺的意思。
也對這個女人的變臉功夫,極爲無語。
前一秒還窩在楚辭懷撒嬌賣乖。
轉眼就對他揮着拳頭髮狠威脅。
傅承嘯深吸口氣。
心裡越發不爽。
嬰淺是不是隻有在楚辭面前時,才能稍微乖一點?
頂着她惡狠狠的目光,傅承嘯仍站在原地,仍然不肯離開。
“你還不走嗎?”
嬰淺忍不住,委婉着提醒道:
“已經可以出去趕公車了。”
“我不着急。”
傅承嘯一挽袖口,環抱了雙臂,長腿隨意舒展。
他眯着眼,對着嬰淺勾起脣角,露出一個相當挑釁的笑臉。
“再說了,照顧生病的妹妹,不是當哥哥的責任嗎?”
嬰淺咬了咬牙。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理由。
能刷一刷楚辭的好感度。
卻有個傅承嘯,在身邊瞎攪合。
“這就...不必了吧。”
嬰淺深吸口氣,強壓住揍傅承嘯一頓的衝動,她艱難的咧着嘴,儘可能讓神情,顯得平和溫柔一些。
“有楚辭在這裡,您就抓緊回家去吧。”
“楚辭?”傅承嘯輕笑了一聲,他歪着頭,毫不客氣的打量了楚辭一番,道:“我可不放心,一個男人守在妹妹的病牀邊啊。”
桃花眼裡有幽光一閃過。
楚辭環抱着嬰淺,大掌沿着她脊椎的弧度一路下滑。
“妹妹?”
他重複了一遍傅承嘯的話,脣角的弧度陡然間冷了不少。
“我怎麼不知道,嬰淺還有一個兄長?”
“你憑什麼知道?”
仿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傅承嘯咧了咧嘴,嘲弄一般地道:
“我和我妹妹之間的事,難道還需要向你彙報了?”
他滿身痞氣。
語氣傲慢而又霸道。
滿懷譏諷的視線,如同鋒銳的利劍般,直向楚辭刺去。
傅承嘯早一肚子的火氣了。
不能對嬰淺發。
卻不代表。
要忍讓楚辭。
但被他的目光刺在身上,楚辭的神情間,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不僅毫無畏懼。
神情之間,甚至有着一抹嘲弄。
他哪裡會在意傅承嘯。
楚辭脣角噙笑,撫着嬰淺柔順的黑髮,嗓音越發的低沉。
“你沒有和我說過,你還有一個哥哥?”
“還不是。”
嬰淺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辭將她抱的越發緊了。
鐵箍一般的手臂勒在腰間。
讓她難以喘息。
呼吸之間,盡是獨屬於楚辭的氣息。
清雅的松柏木氣息當中,還夾雜着淡淡的酒香。
“他...”
嬰淺有些發昏。
她下意識推拒着楚辭,本能抗拒起了他的靠近。
但楚辭卻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同時。
他也察覺到了,傅承嘯那越發陰沉的臉色。
這才短短几天的時間。
嬰淺的身邊,就忽然冒出來了一個所謂的哥哥。
還對着她,頗有些不一般。
楚辭哪裡能看不出來。
傅承嘯看着嬰淺的眼神。
什麼兄妹。
怕是連他自己說着都心虛吧。
“沒關係。”
楚辭垂下頭,在嬰淺的額角,落下一個溫柔的輕吻。
他道:
“你不解釋也沒關係,我相信你。”
“啊?”
嬰淺輕輕應了一聲。
她仍有些迷糊。
楚辭身上的氣息,對她有着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嬰淺仿是浸在了酒池裡。
被他的體溫和氣息牢牢掌控。
卻又膩着,不願離去。
看嬰淺滿臉乖順的模樣,楚辭眸中不由閃過一絲愉悅。
理好她鬢角的碎髮,他終於正眼瞧向傅承嘯。
“她要休息了,你應該不需要我送吧?傅先生。”
“你知道我是誰?”
傅承嘯皺起眉,不願看他們親近的模樣,乾脆眯起眼,質問道:
“嬰淺告訴你的?不然區區一個明星,應該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吧。”
他依舊囂張。
氣勢實在太過強盛。
加上那張匪氣十足的臉。
換成個普通人,怕是看他一眼,心尖都要控制不住打起哆嗦。
然楚辭卻是笑了。
大掌捂住嬰淺的眼眸,他感受着掌心下方的嬌嫩和溫熱,緩緩道了句:
“一個傅家,還需要資格了?”
傅承嘯立刻沉了臉。
但他還沒來得及上前,就看楚辭忽然低下頭,急聲問了一句:
“嬰淺?”
無人迴應。
窩在他懷中的女人雙眼緊閉。
面上浮着古怪的潮紅。
呼吸急促又滾燙。
打在楚辭的脖頸之間,激起陣陣戰慄。
楚辭低聲罵了一句髒話,一把按下牀頭的呼叫鈴,又將嬰淺放回到牀上,蓋緊了被子。
傅承嘯也是一驚。
沒了繼續和楚辭鬥下去的心思。
他大步向外走去,只冷聲丟下一句:
“我去叫醫生!”
傅承嘯離去後。
病房中,就只剩下了楚辭,以及昏睡不醒的嬰淺。
他站在牀邊,垂眸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
她似是沉在了噩夢當中。
精緻的眉微微皺着。
紅脣失了顏色,翕動之間,仿是在呢喃着什麼。
仿是被蠱惑住了一般,楚辭俯下身,想要聽到嬰淺訴說的言語。
她陷在病痛當中。
所念所記的人,會是誰?
“楚..楚辭...”
嬰淺仿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緩緩睜開眼,意識雖是模糊着的,卻還是察覺到了眼前的人是誰。
她下意識伸出了手,似想要觸碰到他。
但手掌才擡到半空中,還未來得及抓住楚辭的衣角,就無力的向下墜去。
與此同時。
嬰淺的眼也再次閉合。
她陷入了更深的沉眠當中。
也並不知曉。
楚辭在沉默了半晌後,還是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傅承嘯帶着醫生回來時。
看到的,就是楚辭坐在病牀邊,握着嬰淺手的模樣。
本是極爲和諧的一幕。
郎才女貌,又順了嬰淺的心意。
讓一旁的小護士,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讚歎的驚呼。
但放在傅承嘯的眼裡,卻莫名刺目的很。
他冷哼一聲,道:
“讓開!”
楚辭回過頭,眼中的冷光,在看到醫生之後才緩緩消散。
他向後退了兩步,讓開病牀前的位置,但視線卻仍聚集在嬰淺身上。
醫生連忙趕了過去。
而傅承嘯也走到了楚辭身旁,也不看他,目光注視病牀上的嬰淺,寒聲道:
“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