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嗎?”
“還行。”
嬰淺還在盯着倉庫,身後忽然傳來一句問話,她下意識回了一句,愣了一下後,才慢慢轉過了頭。
不到一米外。
正站着個頗爲臉熟清秀小哥。
好像之前,在體育場裡時,就是他和嬰淺談條件,要救八字鬍來着。
沒想到。
他居然沒死?
清秀小哥顯然認出了嬰淺,對着她微微一笑,說:
“我倒是認爲這場戲挺難看的,像一羣嗅到了腐臭味的鬣狗一樣,我討厭這種沒本事,只能藏在最後,偷吃撿剩的畜生。”
嬰淺轉過身,後背虛虛抵在門上。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命還真夠硬的,居然又見面了。”
“剛剛。”清秀小哥矜持一笑,謙虛道:“我只是比較謹慎罷了。”
“把跑路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你還真是頭一個了。”
“客氣了。”
並不在意嬰淺的嘲弄,清秀小哥上前一步,笑得越發羞澀。
“這位小姐,能不能認識一下?我叫李爾。”
嬰淺也笑了,然後說:
“不能。”
“小姐還真是直白...”
李爾一愣。
像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嘆了口氣,李爾再次道:
“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從那羣鬣狗嘴裡,搶下一部分物資來?我自己一個人很難對付掉他們。”
“你?”
嬰淺來回打量了他一圈。
這人瞧着像個小書生,高挑清瘦,別說是打架了,就是看到喪屍,都好像能活活嚇暈過去似的。
但之前在體育館,她挾持住八字鬍時,李爾卻是第一個出面,還想着和她周旋的。
顯然,是有點膽子。
嬰淺想了想,認真道:
“物資我們平分,晶核歸我。”
“真貪心。”李爾嘆了口氣,但還是點了點頭,“成交。”
沒有多餘的廢話。
李爾袖口一抖,一柄通體暗紅的匕首,落入他的掌心。
他微微弓起了腰,眼眸在一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女士優先。”
“害怕就直說。”
嬰淺嗤了一聲,拎起斧頭,一腳踹開了門。
砰!
一聲巨響。
房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在一片驚愕的目光當中。
一道赤紅色的斧影,猶如魔神降臨一般,從天而落。
與此同時。
還有一道鬼祟的影子,從嬰淺身後鑽了進來。
將匕首飛快捅進一個人的頸窩。
一瞬間。
血光和哀嚎混到了一處。
他們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
就被撂倒了兩個人。
只一個是先被砍傷右手臂,又讓一腳踹中了命根子,硬生生疼昏了過去。
而另一人,卻是被捅穿了頸動脈。
現在躺在地上。
血如噴泉般,竄出兩米多高。
李爾瞥了一眼被嬰淺當中目標的那人,雖是傷在右手,但已經沒了戰鬥力,他笑着誇讚道:
“你心腸真好。”
嬰淺冷笑一聲,“陰陽人爛屁股。”
“不要說髒話啊。”李爾嘆了口氣,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一臉認真地道:“會折損您的美貌的。”
“什麼髒話?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
嬰淺攤了攤手,很是無辜。
晃着斧頭,掃了一眼剩下那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
“要命還是要東西,你們自己選。”
這兩個人剛纔還在因爲分贓,鬧得不可開交。
但一見到這副陣仗,都是傻了眼。
不過很快。
他們意識到,嬰淺和李爾這對組合,不過是一個女人,加上一個瘦弱的男人罷了。
能成功陰了兩個人,也只是因爲偷襲而已。
沒什麼本事。
正面鬥起來的話。
嬰淺和李爾毫無勝算!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殺意。
物資可以等一下再分。
先聯手殺了嬰淺和李爾,纔是正經事。
“李爾,你自己找死,可就別怪兄弟不留情了!”
男人低吼一聲,從腰間摸出小刀,向着李爾衝了過去。
李爾笑着點點頭,道:
“沒關係的,我也不會留情。”
他沒有動。
只是站在原地,以一種動物園遊客的眼神,望着男人。
甚至在男人都跑到身前時,還能抽出空來,關心了嬰淺一句。
“你可以嗎?需要我幫忙的話,至少把名字告訴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
嬰淺擡起斧頭。
看都不看李爾一眼。
她對上的那男人,還在上上下下的瞄着她。
像是壓根就沒把嬰淺放在眼裡。
已經開始琢磨着,捉到她後,該怎麼好好折磨一番了。
眼底的淫邪,都將要凝爲實質,男人嚥了口唾沫,邊搓着手,邊向着嬰淺邁過一步。
“你現在跪下求爺,爺就好好疼疼你,怎麼樣啊?”
“好啊。”
嬰淺勾脣一笑。
竟是主動向着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也樂了。
他揹着手,腳步瞬間加快了不少。
嬰淺和他之間的距離,只剩下最後兩步遠。
男人像是迫不及待般伸出了手,眼中卻有殺意一閃而過。
在他的手裡。
握着一把鐵錘。
他高高擡起手臂,將鐵錘對着嬰淺,重重砸了下去。
“去死吧!”
男人的口中爆出一聲狂吼。
見嬰淺像是嚇傻了般,他禁不住咧開了嘴。
看來美男計這一招,果然好使的很。
沒看嬰淺都死到臨頭了,還沉浸在他的美色當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沒辦法。
長得太帥,就是這麼煩惱。
男人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心看到嬰淺,頭破身死的模樣。
他轉過頭,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面頰。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
預想當中的痛呼聲也並未傳來。
錘子好像落了空。
男人轉過頭,視線當中,卻是多了一把不斷放大的斧頭。
他一愣。
還沒等反應過來。
就聽一聲悶響。
好像是從他腦袋裡傳來的。
男人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暈暈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嬰淺嘆了口氣,瞧着李爾的戰鬥還未結束,她徑自走上前,從一旁的箱子上,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打開一看。
果然是她要找的東西。
然而纔剛收起木盒。
就聽身後,傳來一身短促的嚎叫聲。
帶着血氣的匕首不知何時,橫在嬰淺的脖頸之間,李爾走到她的身後,輕笑着道: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