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醫生這麼辛苦,還要上門複診的?”
嬰淺跟着季池魚來到城郊的邊村,打量着周遭老舊的矮樓,頗有些好奇。
季池魚除了外貌和修養。
最讓她眼饞的。
也就是他那強大的鈔能力。
按理來說。
以季池魚的身家,他就是閒到每天拿錢摺紙飛機玩,也一百年都花不完。
卻還要親自上門爲患者複診。
這是何等敬業的精神?
嬰淺滿心期待的想。
要是她能像季池魚一樣有錢,一定以他爲楷模!
“這個病例比較特別,之前在我那治療了很長時間,昨天收到電話,好像狀況有些反覆,我就過來看一眼。”
在嬰淺走着神,即將被碎轉絆住腳前,季池魚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在前方領着路。
走進一棟昏暗的老樓,敲響了一樓左側房間的門。
幾乎是季池魚手指觸上門板的瞬間。
房門急不可耐地開啓。
緊接着。
一道清脆的嗓音傳入嬰淺耳畔
“季醫生來啦!”
女人站在門後,一見到季池魚,她立刻瞪圓了杏眼,那張娟秀的瓜子臉上,更寫滿了毫不掩飾地驚喜。
她生了一副相當清純可愛的模樣。
扎着馬尾辮,穿着純白的緊身毛衣,下身是同樣能勾勒出腿形的牛仔褲。
豐腴姣好的身材加上不諳世事的臉蛋。
以及從領口探出的一節鎖骨。
可以說是相當純欲。
比起女人激動到泛紅的面頰,季池魚只是禮貌地微微頷首。
“豐小姐。”
從女人身上收回目光。
當季池魚將視線轉到嬰淺身上時,眼眸當中頓時增了不少的情緒。
更是爲她介紹道:
“這位是病人的家屬,豐芮珊豐小姐。”
“嬰淺。”
嬰淺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她沒有介紹太多的意思。
對待豐芮珊滿懷疑惑的掃視,也全當看不見。
豐芮珊原本一腔熱血,在看到跟在季池魚身後的嬰淺時,頓時冷下不少。
季池魚的身邊,什麼時候有過女人了?
她瞪大眼。
愣了好一會兒,豐芮珊纔想起讓開位置。
“請進吧。”
等季池魚一進門,她立刻忙着去倒水端水果,甚至還抽空還回房間補了個口紅。
豐芮珊將茶杯遞給季池魚時,故意湊近了一些,又紅着臉悄悄瞥過一眼。
許是五分鐘之前纔剛剛化完妝的緣故。
她的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脂粉香。
可惜。
季池魚目不斜視,接過茶杯後,放在一旁,全然沒有喝的意思。
倒是嬰淺。
拿着豐芮珊端來的車釐子。
吃的十分歡快。
豐芮珊看她一眼,連牙根都泛酸。
實在忍不住。
她抿着脣,小心翼翼地問:
“季醫生,這位嬰淺小姐,是你什麼人啊?”
“助理。”
嬰淺眼也不擡,隨口應付了一句。
只是她坐在季池魚身邊。
翹着細直的小腿。
美豔的臉上盡是慵懶的風情。
那副散漫又隨意的模樣,怎都不像個正經助理。
豐芮珊一臉懷疑,但看季池魚也點了頭,才勉強信了嬰淺的話。
“季醫生,今天晚上要是沒事的話,你能留下來吃飯嗎?我已經訂好了食材,等下送過來之後,我親自下廚,你來嚐嚐!”
她絕口不提複診一事。
嬰淺看着豐芮珊熱情的笑臉。
恍惚之間。
都要以爲她和季池魚,其實是受邀前來做客的。
“不勞煩了。”
季池魚含笑拒絕了她,又在豐芮珊還想再說點什麼之前,先一步問:
“小音呢?”
“他在房間裡,我這就去叫他。。”
豐芮珊快步走到房間最內側的的次臥前,在明顯上了年頭的舊門上重重敲了兩下門,喊道:
“小音,季醫生來了,你快點出來。”
她就只叫了這一聲。
又緊忙趕回到季池魚身邊。
“季醫生,自從認識你之後,小音的狀況就好多了,真是多虧了你!”
豐芮珊湊的有些近了。
身上傳來的脂粉氣。
讓季池魚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
只是一瞬。
他又恢復了往常儒雅斯文的模樣,含笑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
豐芮珊一見他脣角那抹弧度,一雙眼都有些發直,面龐更是瞬間起了紅。
“哪裡...”
她正想開口。
隨着一聲刺耳地“吱呀”聲,身後的房門在此時被打開。
“醫生。”
如同幽魂一般的影子,悄然走出房門。
那是個身形纖細的少年。
膚色極爲蒼白。
像是常年不見天日般。
他赤着腳,慢慢走到豐芮珊身後,一雙空洞無神的眼,靜靜盯視着季池魚,然後再次開口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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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終於來救我了。”
豐芮珊被他打擾到,心情本就不好。
加上這句話。
顯得好像在季池魚來之前,少年一直被她欺負着似的。
生怕給季池魚留下不好的印象,豐芮珊回過頭,狠狠瞪過去一眼,皺着眉道:
“豐音,不要胡說八道。”
這名字聽起來。
倒像個姑娘。
嬰淺咬着車釐子,一臉好奇地打量了豐音一番。
他的模樣長得倒是不錯。
和豐芮珊有幾分相似,就是太過病態了些。
瞧着單薄又瘦弱,好似一陣風來,都能把豐音吹走。
“坐下聊吧。”
豐芮珊拽着豐音坐到沙發上,自己則是單獨拿了椅子,坐到了季池魚的身側。
季池魚雙掌合攏,望向豐音的眼神中盡是柔和。
“小音,最近怎樣嗎?”
“不..不太好。”豐音咬着牙,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喃喃道:“我又開始做噩夢了,他們在打架,然後又要打我,我想要跑,但是根本就跑不掉....”
他低着頭。
喉嚨當中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我沒有辦法....”
豐音抖地厲害,赤着的腳泛起古怪的青白色,他慢慢張開口,嗓音卻越發急促。
“我是想要跑開的,但是他們不依不饒,一直追在我什麼,所以...”
“小音。”
季池魚忽然開口,打斷了豐音的話。
“那是噩夢,你已經清醒了。”
他的視線柔和而又堅定。
落在豐音肩頭的手,也帶着足以驅散他戰慄的力量。
被季池魚注視,豐音嚥下到了嘴邊的話,只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輕聲問:
“真的...徹底消失了嗎?”
“是。”
季池魚微微頷首,餘光掃過嬰淺,脣角的笑意忽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
他道:
“你做得很好,是個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