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源一頓時打了個哆嗦。
鵪鶉似的縮起脖子,再不敢吭聲。
教室漂浮着詭異的低氣壓。
所有人的視線,皆被站在最前方的兩個男人所吸引。
一俊朗如高高在上的太陽神。
一妖異似筆墨精緻的水彩畫。
江陵和良辛站在一處。
學校裡最帥的兩個男人同時出現。
這是什麼神仙場面?!
教室裡的其他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有女人捂住胸口,眼裡更是泛起了青光。
視線在江陵和良辛間流轉。
不知道看誰的好。
江陵是天生站在人羣最中央的存在,不管是相貌身材還是氣質,盡是學校女生暗中評選裡,最當之無愧的頂流。
良辛雖然纔剛轉學過來。
但憑藉那張過分漂亮的面孔,立刻收穫了一大羣迷妹死忠媽媽粉。
同樣出衆的男人出現在了同一間教室。
自然養眼。
只不過...
就是氣氛僵了點。
“江陵哥。”
良辛歪着頭,脣角綻起一抹乖巧的笑意,隻眼底的神情越發森寒。
“我來邀請我姐姐一起參加舞會,有什麼問題嗎?”
江陵深吸了口氣。
壓住心底漸漸攀升的焦躁。
他回眸望了嬰淺一眼,語氣跟着沉凝了不少。
“你是嬰淺的弟弟,這不太適合吧?”
“不合適?”
良辛似乎不太明白江陵的話,漂亮到有些妖異的臉上浮起一抹清晰的疑惑,他眨着眼想了一會兒,才又是笑了。
“我知道江陵哥和姐姐關係好,但是太黏姐姐的話,你的女朋友不會不高興嗎?”
江陵皺起眉。
良辛也不在乎他的反應。
琥珀色的雙眸牢牢鎖在嬰淺身上。
他殷紅的薄脣微微翕動,吐出口的嗓音,依舊甜如蜜糖。
“我就不一樣了,我沒有女朋友,也沒想去找除了...之外的女朋友。”
有一個字眼,被刻意悄然模糊掉。
良辛脣角的弧度漸漸收斂。
神情間盡是認真。
一旁的同學聽不見他們的交談,只能感受到越發沉重的氛圍。
距離最近的,已經提着揹包,悄悄換了個位置。
“他們在說什麼?”
“打起來!打起來!”
“滾!良辛怎麼可能打得過江陵?!”
“我剛纔怎麼好像聽到嬰淺的名字了?”
交談聲陡然一窒。
衆人面面相覷。
難道讓這兩個同樣優秀卓越的男人爭執不休的。
是某個先被江陵拋棄,又沒有其他人邀請,連舞會去不成,只能可憐兮兮蹲在家裡面的孤寡老女人——
嬰淺?
教室裡的人齊刷刷地轉過頭。
無數目光盯上嬰淺,瞬間把她看的毛骨悚然。
“怎..怎麼了?”
嬰淺下意識向後一縮。
葉蓮也回過神。
見嬰淺正在盯着江陵和良辛的方向。
她咬緊下脣,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要是她和江陵有同樣的出身。
亦或者。
也能同良辛一樣運氣好,成爲嬰淺的姐妹。
她現在是不是也能被多看一眼?
“我邀請了姐姐,姐姐都不打算理一理我的嗎?”
良辛忽然提高了嗓音。
故意將話,說到教室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
他走向嬰淺。
和江陵擦肩而過時。
輕聲說了句:
шшш ▲тт kΛn ▲¢O
“果然,我最喜歡姐姐了。”
瞥見江陵陡然冷的面色。
良辛心情大好。
他快步走到嬰淺身邊,撒嬌般地拽住了她的袖口。
“姐姐,答應我吧?”
被他那雙如同蜂蜜湖般的眼眸注視。
普通人估計還沒聽清良辛的聲音,就已經先一步溺斃在其中。
沒有誰能拒絕得了他。
除了...
“不去!”
嬰淺想也不想,很是乾脆地翻了個白眼。
“你又不是沒斷奶的娃娃,去個舞會還需要大人跟去盯梢,你自己邀請誰去就好了,少來煩我。”
周圍響起了整齊的吸氣聲。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從嫉妒羨慕,變成了驚駭莫名。
她居然...
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良辛?
就連花源一都是纔回過神來。
別說是那些女人了。
他剛纔都差一點對着良辛點頭答應。
沒辦法。
那張臉實在太蠱人。
花源一用力抹了把冷汗,向着寫了滿臉冷酷無情的嬰淺豎起大拇指,讚歎道:
“好!好一個不近男色的包青天!不愧是奴家選中的官人!牛皮!”
嬰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姐姐,我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去。”
良辛垂着眼,濃長的睫羽微微顫動着,嗓音中盡是委屈。
“我在這裡,認識的只有姐姐...”
她這弟弟,怎麼忽然茶裡茶氣的?
嬰淺也沒在意教室裡詭異的低氣壓,隨口扯了花源一過來,將他推到良辛身邊。
“讓他穿女裝。”
花源一大驚失色,立刻捂着衣領,震聲道:
“官人,你不要奴家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要拿奴家賣人情?奴家這就滾!”
他轉過身。
大步跑離了教室。
卻也沒走遠,蹲在門口,撅着屁股繼續看熱鬧。
嬰淺嘆了口氣。
她滿心期待的假期生活,已經被打亂的不成樣子。
但舞會這種一聽起來,就充滿了貓膩的場合,她這個男二號,真的不太適合去。
打擾了江陵和葉蓮發展倒沒什麼。
好感度降了,才最麻煩。
嬰淺正想要繼續找理由拒絕,良辛卻在此時忽然俯下身,以一個相當曖昧的角度,湊到她的耳畔,輕聲說了句:
“聽說,宋妍靈也要去哦。”
他的呼吸刺上耳垂。
讓白玉一樣細緻的肌膚,暈染開一片柔嫩的紅。
嬰淺清楚的看到,站在他們對面的女人,差點沒把一雙眼球瞪出眼眶。
“宋妍靈...”
她念叨着這個名字。
想着她要去參加宴會,八成又想要搞出什麼歪門邪道來。
所以...
男二號又要挺身而出了?
嬰淺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到底還是一臉頹然地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
良辛眼睛一亮,挨的離她更近了些,甜膩膩地開口: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他故意提高了嗓音。
確保教室裡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江陵。
良辛故意擡起手,爲嬰淺掃掉沾在頰邊的碎髮,他瞥過江陵陰沉的臉色,脣角的弧度越發乖巧。
他的挑釁,實在過於直白。
眼裡的佔有慾又清晰無比。
江陵徑自越過良辛,走到嬰淺身邊,面無表情地問:
“嬰淺,我們可以談談嗎?”